與此同時,在與侯府隔著一條街的屋舍中,卻坐著一群人,都是身著短打勁裝,手邊還放著棍棒,一副枕戈待旦的樣子,以至於氣氛顯得有些緊張。
這群人的中間,站著兩人,衣著華貴,若是單看兩人樣貌,與李慣李懷等人相似,只是身材更加健碩高大。
其中一人正在笑著說話:“諸位,且寬心,此事乃多家共謀,不會出事!我在軍中任職多年,或許比不上我那位侯爵兄長,但對付起李懷那樣的李氏之恥還是綽綽有餘的,而且,便是兄長,如今也只能躺在病榻,試問這侯府,何人能在排兵領人上強過我?想要控制局面,輕而易舉!”
旁人一聽,都紛紛稱是,緊張的氣氛瞬間舒緩了許多。
那人又道:“等會我們要先離開一會,按著先前的謀劃,得去看望一下兄長,真是期待老七的表情,過去都是他囂張跋扈,我等忍氣吞聲,這次要他好看!”
另外一人也道:“我等事先謀劃,根本無人察覺,可謂運籌帷幄,等到了……”
自是話未說完,門外忽然響起雜亂的腳步聲。
然後,在屋子裡的人剛剛產生警覺,那門就“砰”的一聲被人踢開,不只是房門,連帶著周圍的窗戶都被打破,一個個手持刀劍的家丁湧入裡面,各個身手矯健進退有序,頃刻之間就將屋子裡的人給制住了。
眾人中間的那兩人,更是被五花大綁,推到了門外。
外面,小國公趙暢正笑呵呵的對張坤道:“比起你來,玄慶還是嫩了點,只是說周圍有人窺視,卻不知這裡窩了一團,真要是按著他先前所言,只在這裡佈防,可能就要打草驚蛇了。”
“張坤!還有,你是……小國公?”這時,被五花大綁的兩個人認出了趙暢等人,立刻掙扎起來,“兩位,你們這是為何,我等與你往日無怨近日無仇……”
“還真是一條大魚!李憶,李六郎,久違了,”趙暢上前兩步,看著那掙扎之人,“怕是玄慶也沒想到,能當場將你等截獲!”
那李憶心下驚恐,但依舊嘴硬道:“小國公此話何意?莫非是我那七弟搬弄是非,讓你來教訓我等?他那性子最是荒唐,你怎麼能和他一起胡鬧?”
“不是我們要對付你,而是受玄慶所託,”張坤開口了,“他已經看破了你們的計謀,不過怕是連他都沒想到,你等竟有這麼大膽的籌謀!”
李憶頓時臉色慘白。
“他……他看破了?這怎麼可能!”
隨後,他像是想通了什麼,盯著張坤道:“是你!定然是你對不對!張大才子的名號,我也是知道的,肯定是你發現了蛛絲馬跡,提醒了那個蠢貨!”
張坤搖了搖,說道:“我不過出了點小計,眼下這局面如何,輪不到我來操心。”
趙暢擺擺手道:“彆著急,這就將你們送去侯府,到時見了玄慶,自然清楚。”話落,就讓人將這些人帶下去,李憶和另一人單獨押解。
那人喊道:“我等認錯,勞煩小公爺與我七弟弟說幾句,讓他放過我等,都是親兄弟,我等……”
趙暢搖搖頭道:“這話,你李快自去說,我只是幫拳,不問細節。”
頓時,李憶李快皆露懼色。
等兩人都被押送下去,又有人過來稟報,說是發現有人在遠處窺視。
趙暢問道:“知是哪裡人嗎?”
“乃是一僕役,其主名為羅翔,為大理寺一吏。”
張坤就道:“之前在玉宇樓見過的,興許是咱們弄出了動靜,所以派來探視。”
趙暢不以為意:“其他人都避之唯恐不及,這羅翔倒是大膽,先扣押著,問清緣由,若無他事,事了再放回去吧。”
隨後他轉身對張坤說了一句:“此次李家人的做法委實古怪,勳爵之家便是爭位,做到這個份上,著實反常。”
張坤卻笑道:“此非我等該關心的。”
趙暢卻笑道:“我實好奇,玄慶能做到何等程度,能否將定襄侯府中的反對之聲盡數壓下。”
張坤卻道:“只是壓下嗎?”
趙暢與之對視,都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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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來吧。”
侯府後院,李懷看著門外書童吩咐了一句。
李屋猶豫了一下,他注意到了屋子裡的氣氛不太對,這些個老爺夫人小姐的,一個個看著自己的目光都頗為兇狠,恨不得要吃了自己似的。
李懷便道:“把東西給我,你自退下。”
李屋點點頭,小心翼翼的走進來,還沒忘了給沿途的老爺夫人們問好。
李懷卻搖頭道:“這等時候,你便是向他們討好,又能有什麼用來?倒不如給他們看看你的兇狠勁,說不定他們日後下手的時候,還會有所收斂。”
李屋卻是嚇了一跳,想著這日後還要對我動手不成?只是這會也不敢說,只是將手裡的小匣子遞了過去。
李懷接過來,開啟之後,看著裡面的東西,不由皺眉。
“還是準備的不夠完善,好些個東西和今日之事其實並無關聯,該分開放的。”
這邊反省,那邊他已經將幾個小冊子拿出來。
眾人看著他的這番動作,都是不解。
李懷跟著動作一頓,又看了一眼眾人,問道:“如何?現在可有人想要揭發檢舉?還來得及?”他見眾人表情驚疑,就補充道,“所謂揭發,就是說,你們這次聚集在一起,籌謀規劃,各自都做了什麼,聯絡了什麼人,出賣了多少侯府和李氏的利益,許下多少諾言,挪了多少銀錢,都一一道來!”
眾人一聽,面面相覷,不少人還忍不住面露嘲諷,只是看著被按倒在地上的徐氏,終究沒人敢再隨意出口貶低,只是站出來揭發檢舉的,當然也沒有。
“這就是你們的決定了。”李懷搖了搖頭。
李宇猶豫了一下,忽然說道:“懷哥兒,這個事是否有什麼……”
“三叔,你另算,今天這事,你不要摻和。”李懷這麼一說,李宇又回頭看了看眾人,果斷的閉上了嘴。
“那現在這情況就很分明瞭,到了這會,你們還沒有人出來,就是覺得自己優勢很大,這很好,很好。”李懷點點頭,直接開啟一本冊子,就唸了起來:“靈景八年,三月初七,仗一人致死;五月十六,奪佃農之田十七畝,其戶姓呂姓張姓許姓羅;五月二八,兩僕役亡,乃葬於後山;七月初三,乃使人以李七郎之名,強佔北莊茶肆……”
“住口!”
這旁人尚還不明所以,只是隱隱猜測,那被人壓住的徐氏,就已經尖叫起來,而原本一副怒火中燒模樣的李宜,像是明白了什麼,頓時面色蒼白!
“諸位,不用我多說什麼了吧?”李懷將那冊子合上,“好個毒婦,整日裡道貌岸然,但你手上已有多少人命?!前前後後仗著侯府的名頭,吞了多少地產店肆!而且,還打著我的名號!”
想到這,他就是一肚子氣,穿越過來得背前任的黑鍋不說,還有這麼多飛來之鍋,簡直豈有此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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