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白將軍瞥了武將軍一眼,眼神平靜,並沒有給出任何評價,轉而看向其他將領。
營帳裡的氣氛再一次凝固起來,眾多將領相互對視,那涇渭分明的陣營,眼睛裡的敵意再次明顯起來。
“自然是這些禁軍!”朱涇次第一個發難,直接指著對面的幾個禁軍將領,語氣絲毫也不客氣,看著李懷,著力說著,“君侯,您是知道的,這裡乃是他們禁軍的地盤,安營紮寨的都是他們禁軍負責,所以這裡面放置一些兇器也是正常的,也只有他們才能動用!”
“一派胡言!血口噴人就是你朱涇次的本事?”那蔣班直接冷笑起來,“打仗的本事沒有多少,這挑撥離間的能耐倒是驚人!”
“可比你們會打多了!”朱涇次眯起眼睛,臉色陰沉。
眼看著雙方一言不合,又要唇槍舌劍起來,李懷也是煩了,直接道:“都住口!”
他這一句話,當真是效用不錯,直接就讓眾人的話語停下來了。
只有蔣班還忍不住抱拳,說道:“君侯明鑑,著實不是我等出手,我等也是被逼無奈,才和他們爭論,但這些人平日散漫慣了,更是沒有規矩,召集在這裡碰面,乃是為了商談軍務,是軍中會議,結果他們還攜帶凶器,也不知是存著什麼心思!”
“蔣君,君侯讓我等安靜,你趁機說這些,是為了什麼?”那淮西軍的張準冷冷說著。
蔣班就要再說,卻被顧天明攔住,後者說道:“聽君侯分派,不要多言,君侯自有主張!”
隨後,眾人的目光都落到了李懷身上,等待著他繼續下達指令。
李懷這時也明白過來,自己若是繼續追究是誰人動手的,只能將眼前這場平白無故發生的衝突,再次激化幾分,讓雙方因為這件事,相互陷害、推諉,最後鬧出更大的矛盾和隔閡,這可不是自己所希望的,但……
“我就白挨這一榔頭了?簡直豈有此理!”
他心裡憋屈的難受,畢竟剛才那一回,狗頭都被人打爆了,不過在旁人看來,他卻是神機妙算,提前一步就預料到了衝突局面,更是提前做好了準備,顯得神乎其神,可謂先聲奪人。
這營帳裡面的人,在情緒激動的情況下,還能被李懷一句話給說的安靜下來,一方面是李懷的威名所致,另外一個,就是他開局一面盾牌,帶來了神奇效果!
所以想來想去,為了不激化矛盾,李懷決定忍下這麼一口氣。
“想當初曹操打官渡,前後兩次,眾多部下覺得這老哥不行,就和對面暗通曲款,各種信件層出不窮,最後老曹大勝,拿那些信封出來,將眾多部將嚇得半死,結果人家老曹就是大氣,有魄力,直接當眾給撕了、燒了,表示既往不咎,還說了一堆場面話,當真是收買人心的高手,咱既然碰上了這個,是不是也該學一學,算是把這個場面做到位!”
這麼一想,他心裡的怒氣,不由平息了一點,只是一摸臉,還是能回憶起剛才那徹骨的疼痛,總覺得不是那麼一回事。
“要不,咱這一回先搞清楚,到底是哪個殺千刀的乾的,下一回再大度?”
這麼一想,他不由意動,但最後還是放棄了,因為擔心自己知道了兇手是誰之後,下意識的就想要教訓,做不到一視同仁了,也就失去了那般做的意義,反而讓人覺得小氣。
既然要做,那就做徹底吧!
“到底是誰幹的,我就不追究了,畢竟你們的性子,我這些天,也算是一一領教了,只是這是我,若是換成了其他人,可能情況就不同了,所以今後你們務必收斂,必須要知道,咱們來這裡是做什麼的!”
李懷沉聲說著,對面聽到他的這番說法,眾人都是精神一震,看向李懷的目光,越發敬重起來。
邊上,那位白將軍也不由點頭。
李懷立刻就從眾人散發出來的氣運波動中,感覺到了這種變化,不由振奮,覺得這一步選擇,果然是分到位,自己穿越了這麼久,終於慢慢上道了,這是要走上梟雄道路啊!
不過隨後轉念一想,在大寧世界,最好還是老老實實的待著,平息了戰亂,得享太平和榮華富貴就完事了,整什麼梟雄道路啊。
可就在這個時候,那武將軍又嘀咕著:“不愧是君侯,連凌空飛榔頭都能算到,肯定也已經推算出兇手是誰,結果還刻意不說,給那人留一分顏面,真個是大度啊!我等佩服!”
他這麼一說,其他人順勢一想,越想越是覺得有道理,於是看向李懷的目光隱隱變化,敬重消散了幾分,驚疑與驚恐則增加了不少。
李懷感受到眾人散發出來的氣運波動,有了明顯的變化,這心裡一陣無語,恨不得將那武暢給掐死。
只是眼下卻還要保持形象,於是只是輕輕搖頭,一副無奈模樣,然後才詢問道:“說吧,這前面到底是個什麼局面,不是說斥候發現了前方有賊兵蹤跡嗎?”
頓時,眾人的目光,就都落到了顧天明的身上。
蔣班則是冷哼一聲,挑釁的看了朱涇次一眼,那意思十分清楚:你那般囂張,可事到臨頭,不還是要靠著咱們禁軍的斥候?
朱涇次也冷哼一聲,低語道:“得意什麼?若是在我等汴宋之地,一樣能探查清楚!”
顧天明沒有理會其他,已然向李懷彙報起情況:“咱們的人,是在龍門山發現的,其實這也是正常,因為這龍門山,自前朝築堡之後,便一直是護衛東都的重要屏障,如今雖說大部分的兵馬,都在壽安對峙,洛陽周圍反而空虛,但龍門堡的兵馬,依舊不會少,而且此處也繞不開……”
安再懷也提醒道:“此處地勢頗為詭異,據說是當初有高人作法,改了地脈氣運,若要攻伐洛陽,南路就只有此地可行,若是繞開,那這裡便成後方,攻伐之兵就要腹背受敵……”
李懷眉頭一皺,抓住了對方話中的幾個詞語。
“作法?地脈氣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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