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帳子裡的眾人,又是一陣驚訝,其中有幾個人,更是將懷疑的目光,投向了蔡冰等人。
要知道,這營帳中的人,除了蔡冰這幾個之外,可以說都是關之山的心腹,先前的種種戰略,關之山都和他們透了氣,而且說得明白。
但蔡冰等人卻是忽然跑過來的,礙於其人的身份和地位,以及在軍中的威望,那守備的兵卒即使阻攔,也著實無法用命,最後在一場小衝突過後,還是讓這位前統帥走了進來。
“這麼看著我等做什麼?覺得我等去通風報信了?荒唐!”注意到眾人的目光,蔡冰冷笑起來,“不說我等立場,就說我們來的時候,你們都已經分派完畢,本將之所以看得出那偏軍作用,也是靠著過往的經驗做出的判斷!”
說到這裡,他頓了頓,目光掃過眾人,加重語氣說道:“會打仗的,可不是隻有軍師一人!”
其他人聞言還有話要說。
“好了!”關之山打斷了眾人,“現在不是爭吵的時候,更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既然敵軍有了動靜,那麼自是要應對,諸位無需擔心,我自有主張,不過在這之前,還是不能著急,先要搞清楚,吳記那邊到底是出了什麼情況。”
他的目光落到了傳訊人的身上。
“是啊,按著計劃,吳將軍的兵馬該是遊離於外……”
那傳訊兵直接道:“吳將軍的人馬,本來並未直接參與,說是最早的時候,都是看那邊需要支援,便過去相助,而且是一擊即走,配合眾多騎手,幾乎沒有誰能阻攔,但方才敵軍不知道怎的,前後幾次衝擊,看似攻伐周邊兵馬,可等回過神來,吳將軍他們已經被包圍起來了!這件事,還發生在左偏軍被攻壓之前!”
“還有這等事?”
“這也太過湊巧了!”
“那顯然就不是巧合了……”
……
眾人議論,目光最終都落到了關之山身上。
關之山嘆了口氣,先讓幾個傳訊並退下,才說道:“那攻伐周邊是假,圍困吳記才是真,如此看來,對面那位,已經是看破了我的準備,猜到了吳記這支兵馬,乃是我之後手,是要在前鋒受阻的時候,用來做支援的,所以他才會在壓制左偏軍之前,先圍困吳記的兵馬!”
“那當下要如何應對?”
“還是先穩固兵馬,”關之山沉吟了一下,“此時不能操之過急,否則可能還會中招、上當,此番交戰,實乃對面所引,想必是做好了準備,先前我軍攻勢順利,我便想著,該是對面在有有意誘入,現在方才露出獠牙!”
忽然有人提醒道:“但是禁軍人馬也就那些,若是能威壓左邊的偏軍,還佔上風,必然調動了主要人馬,其他幾路一樣空虛,我等可以為之!”
“正是這個道理,但眼下對方有那定襄侯坐鎮,能看破左軍虛實,能勘破吳記兵馬的作用,後面我們就必須謹慎一些……”關之山面露沉思之色,“我本就做好了最壞的打算,正所謂未慮勝先慮敗,幾部兵馬,都要做好撤退準備,現在守備起來,一樣穩妥……”
這邊話音剛落,外面又有一個傳訊兵匆匆而來,氣喘吁吁的,但來不及緩一口氣,就急切說道:“不好了,中路兵馬已然大潰!兵卒四相踩踏,死傷慘重!”
“什麼?”
眾人一時大驚,就連關之山都不免露出了幾絲意外之色,不復之前的沉穩了。
而蔡冰等人也是瞪大了眼睛,對視了幾眼,都從彼此眼中看出了凝重和疑惑。
“那中路兵馬,可大半都是老兵,是隨著君侯從河中走出來的,大大小小打了不少仗,便是不敵,也不至於會有這般局面啊!”
“正是如此,而且為何突然之間,便就大敗了?”
“是啊,到底為何,速速說來!”
眾人急切之下,根本顧不上其他,就是一頓責問,這些人平日裡也是頤指氣使的,自有一番氣度,這般圍起那傳訊兵,立刻讓後者心頭有如壓了一塊巨石,加上方才急切奔跑,如今渾身哆嗦,勉強答道:“這……我著實不知原因,只是來通報的……”
“什麼?不搞清楚就過來,誰知道是真是假?”
“我看此人頗為可疑!”
“是啊,軍師,還是先拿下,防止訊息四散!”
……
眾人一人一口,關之山卻是眉頭緊皺。
哼哼。
營帳角落,蔡冰身邊一人忍不住冷笑,出言譏諷:“行軍陣中,還能有多少謠言假話?傳訊兵卒可都是受過層層盤問和審查的,是真是假,你們心裡清楚,可惜,這訊息是封鎖不住的!”
“住嘴!”忽然,身邊的蔡冰神色嚴厲的斥責了一句,然後在同伴不解的目光中,這位前軍隊統領,對面色僵硬的關之山道,“軍師,中軍被破,可不是小事,輕者敗退,重者有傾覆之厄,而且一旦訊息傳開,可能要動搖軍心,令士氣崩塌!”
說著,他後退兩步:“我等來的時候,就告知了各自的副將,要好生遵循軍師命令,上陣衝殺,不可有所保留,但人心難測,難保這時候不出什麼變故,所以還是我等回去,安撫人心,防止意外吧!”
說著,就給眾人使了眼色,其他幾人裡,終於有人醒悟過來,趕緊順勢說著,然後拉著其他人就要離去!
可等他們堪堪要走出去的時候,關之山終於出聲了。
“慢著!”
蔡冰的臉色倏的難看起來,不僅沒有停步,反而加快了腳步!
只是伴隨著關之山的命令,外面的幾個守衛走了進來,攔住了蔡冰等人的前路!
“軍師!你這是何意?”蔡冰停下腳步,轉身問道,臉色冰冷。
“若是中軍有潰,那外面必然混亂,幾位千金之體,豈能輕易涉險?此處大帳,內外守備嚴密,最是安全,幾位便在此處好生安歇吧!”
蔡冰身後那人就喊道:“你要將我等軟禁起來?到底是何居心?莫非是要謀害我等?這大庭廣眾之下……”
“盧將軍言重了,關某人沒有這個打算,只是當下局面複雜,不敢讓幾位出去,”關之山說著,不再理會而是直接對身邊傳令兵道,“傳我命令,全軍撤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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