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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九章 預名將事?不自量力!

作者:戰袍染血
和過去不同的是,面對眾人的驚訝,李懷不再像是過去那般懵懂,一年的學習生涯,為他奠定了不少的基礎,至少現在,從幾個人的話中便隱隱聽出來,佯攻長安隱藏的含義了。

實際上,在來此之前,他便通過幾個渠道去搜集訊息,同時查閱了有關汴宋和淮西兩鎮的資料,便隱隱已經有所察覺,只是過去沒有經驗,所以不敢輕易做出判斷罷了。

但比起這個時代的其他人,前世看過各種地圖,還常年玩耍被譽為p社四萌的五個遊戲,並且混跡52、鐵血等論壇的資深鍵盤軍事學家,他的腦海中還是有一個全域性畫面的。

此刻,眾多資訊貫穿下來,立刻比那讓他越發有底氣了。

於是李懷笑了笑,道:“關中地勢險要,而且人口眾多,諸多豪門世家皆居其中,加上諸多百姓,每年光是口糧,便不知凡幾,這些口糧,單純靠著關中沃土,已然是無從給養了,要靠著漕運、路運,這其中江南所佔分量幾大,即便有幾個常平倉,能做調節,可一旦這條道路被堵上了,必然會造成影響,從而帶來巨大的壓力……”

他看了盧懷一眼,笑道:“到了那個時候,長安各方紛亂,若是那永昌賊再提出個什麼要求,比如故技重施,還說是我的緣故,才逼迫著他興兵作亂,讓人將我交出去,那如盧相公這般人物,肯定便也不管什麼朝廷威嚴,為了大義,只得允了!”

“定襄侯,何故處處中傷於我?”盧懷眯起眼睛,心裡卻實在是日了狗一般,想著這位勳貴也太記仇了,這是在陛下面前,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攻訐,有完沒完啊!

李懷微微一笑,道:“盧相公,無需這般,我自是知道你胸懷大義,關鍵時刻即便是犧牲自己,也不會向叛賊低頭!所以方才只是打比方,在場的諸位都德高望重,總不能拿他們來打比方嗎?”

盧懷的臉色倏的漲的通紅,盯著李懷,說道:“巧舌如簧,卻……”

“怎麼的?莫不是相公不覺得這幾位德高望重?”李懷一臉詫異。

盧懷眯起眼睛。

皇帝這時開口道:“李卿,休得無禮!”

陛下,你這聲音裡面,可沒有多少責備的意思,我怎麼聽出了幸災樂禍的味道?

李懷心裡嘀咕著,但表面卻是點頭稱是,隨後繼續道:“我若為永昌賊軍謀劃,佯攻長安的下一步,便是埋伏援軍,以逸待勞,想來只要擋住了那淮西與汴宋兩鎮,那這局勢就徹底不同了!”

“不錯!”楊止立刻顯得有些急切,“若真是如此,那這情況可就不妙了!等於是捏了關中一條命脈……”

皇帝聽了,卻微微一笑,胸有成竹的道:“無需擔心,朕今日召李卿過來,便是因他有一封信送到了朕手上,其中不僅簡單分析了局勢,同樣也提到了永昌賊軍的主要目的,必是洛陽!”

盧懷眉頭一皺,正要開口,但沒想到,那位禮部尚書丁一卻搶先道:“既是如此,想來這定襄侯當已有定計。”

盧懷則趁勢道:“這等軍國大事,莫非還能聽他定襄侯的一人之言?他雖有薄名,但到底沒有軍中任職,也未曾經歷過戰陣,更非列於兵部與樞密院中,他之言語……”

“我不過是盡一個大寧臣民的義務!”李懷肅容道,“正所謂,天下興亡,匹夫有責!何況是我略有薄能,自是要發揮起來,當下這局面,自然不會是我的一言堂,但盧相公您坐政事堂,總理朝政,可這前線軍政,終究要樞密院來決定,咱們在這裡爭執,又有什麼意思呢?”

盧懷沒有反唇相譏,而是眯起眼睛。

“好了!”皇帝阻止了兩人,“今日召集你們過來,便是要聽聽你們的看法,既是對這局面有用的分析,又為何要因為這些個原因,便捨棄不理?”

他一抬頭,對楊止道:“楊卿,你回去之後,相關隱秘你心裡是清楚的,但該有的準備還是要做的。”

楊止稱是。

皇帝又看向其他人:“幾位,這兵爭從來不是單純的兵家事,人吃馬嚼,處處皆要有用度,要排程,各個衙門也不可孤存,還是需要支援的,未來兵部與樞密院若有所需,朝廷這邊不該卡著。”

蔣青便拱手道:“若是證明定襄侯之略為真,那永昌之亂果然無從阻止,那自是當全力以赴,到時政事堂會組織足夠的物資,送到前線,不過涉及到具體的錢財、軍餉,還要等戶部給出意見。”

李懷聽到這裡,忽然心頭一動,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

那邊,皇帝則滿意的點了點頭,又看向丁一,道:“永昌那邊,禮部還是要用心,使人不能斷,但那些過分的要求,是不能允之的,不過一些邊邊角角,可以藉著拖延,具體的細節,你們禮部再研究研究。”

丁一也是點頭稱是。

皇帝頓時意氣風發,一揮手道:“既如此,那邊先去做,畢竟此刻正是當緊之時,也別耽誤時間了。”

於是諸相公,與李懷一同告退。

等人一走,皇帝不由長舒一口氣,對黃旗笑道:“有道是福禍相依,如今看來,這永昌之事未必全是壞事,朕說不定可以藉此樹立威望,從政事堂那邊奪回一些權柄!”

黃旗自是看出了主子的心思,便就道喜。

皇帝則擺擺手道:“無論如何,平息事端才首要,等會將樞密使等人叫來,我還有一番吩咐,對了,等會讓人過去,告訴李卿,讓他儘快將戰略寫好,送過來給朕過目,這樣與樞密使交談的時候,朕也好把握局勢。”

黃旗稱是,立刻便去安排,隨後宮中還是一陣忙碌,而盧懷則陰著臉回到了政事堂,貌似如常的處理著政務,不過等他晚上回到家中,第一時間便叫來了心腹。

“那定襄侯當真是欺人太甚了!”面對這心腹,盧懷不再掩飾心中之念,“我先前或許對他略有打壓,但那是敲打他,告訴他官場為人處世的道理,是一種引導,但著實沒有料到,這樣紈絝出身的勳貴,不識好人心啊,更沉不住氣,他以為自己那點見識,便能預測了久經沙場的君侯之意?”

那心腹一聽,立刻配合著道:“還有這等事?當真是不自量力!真以為自己是謀略家?連這軍國大事都能預測?連名將都敢預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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