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爺可是想到了什麼?”
劉毅輕聲詢問,目前他只要有機會,就是觀察李懷,儘管十分輕微,但依舊逃不出他的眼睛。
李懷立刻發動經驗,淡淡搖頭,說著:“沒什麼,只是對於這邊的離奇情況感到意外罷了,這其中有很多地方,都說不通,著實古怪。”
說著說著,他想到如今這事,都被皇帝扔到了自己頭上,立刻就感覺頭大如鬥。
而且,這件事的畫風透露著古怪……
不好!
忽然,李懷心底浮現出一個過去未曾細思的問題。
畢竟是太監小說演變出的世界,可別自己補全出什麼奇奇怪怪的情況才好。
一念至此,他更是無奈。
本就不是個好差事,現在這麼多人命沒了,事情就更加複雜了,真要抽絲剝繭的弄清楚,不知道要到什麼程度才是個頭,要是再挖出什麼詭異設定……
如果這件事,和當初那個噩夢又關,就不由得李懷不重視,畢竟他當初在書桌上發現的幾張紙,都還好好的收藏在隱秘匣子中呢。
“但以我目前的能力來看……”李懷看了劉毅一眼,默默無言,先前心裡的那個選項,不由又清楚了幾分。
劉毅則是不動聲色,但眉頭不自覺的緊皺。
另一邊,杜顯過去了解了情況,繞著死狀悽慘的幾個人觀察一圈,回來之後同樣愁眉不展,對李壞道:“這局面太過古怪,得先將情況寫清楚,上報給朝廷,此處得封禁起來,防止旁人擅自進入,想要破獲緣由,非一朝一夕之功。”
劉毅提醒道:“屍體得儘快處理,留著不光會引起民心慌亂,還可能引起病疫之災。”
杜顯就道:“都會處置,只是人數太多,不是長安府可以單獨決定了,得上報朝廷才能定奪,不過驅散周圍的民眾,還是做得到的,而且刻不容緩,先前已經發出了命令。”
話說到這個份上,眾人心裡也差不多明白,他們目前能做的十分有限,其實就是抵達現場,記錄一下,瞭解一下情況,然後上報,之後要做的,就是等待了。
李懷還沒得到正式的任命,靠著皇帝的一句口頭提拔,沒有太多發揮空間,杜顯既已客客氣氣的表態,他沒有拒絕的道理,況且他也不想留在這裡,四周的安靜、以及那一地的屍體,時時刻刻讓他心頭髮毛。
只是在回去的路上,李懷左思右想,不得要領,便看了劉毅一眼,問道:“修弗,此事你怎麼看?”
劉毅便道:“此事必有蹊蹺,又牽扯謀逆,諸事紛亂,非一時片刻能梳理清楚,屬下也無頭緒,只是旁人可以等,但官家看重侯爺,知您擅謀長算,或會請您進宮,詢問一番。”
“這……”李懷聽罷,覺得很有道理,於是更加頭疼。
進宮?不,我不想進宮。
“這話從心裡說出來,毫無說服力,1槽點。”
“這有什麼可以吐槽了?”李懷心中抗議,但止不住想要反思。
之前的表現,實在是有些過了,但誰能知道,我就隨手安排了幾下子,竟會起連鎖反應,直接把一個賊亂扼殺在萌芽之中了,現在人人都覺得我老謀深算,還沒處解釋,找誰說理去?
儘管如此,但李懷臉上依舊竭力維持平靜,只是目光中難免透露出凝重和思索——他得想想怎麼度過這個坎。
畢竟是死了這麼多人,一個不好,別說升官,說不定直接就給一擼到底,連帶著好不容易弄起來的人設和名望也白瞎了,那以後怎麼過封建地主生活?
這些細微表情,落在劉毅眼中,讓他若有所思,但他並未聲張,而是拱手告辭,說是要去皇城司瞭解情況。
“是了,皇城司訊息靈通,你在那裡有很多便利,若是得了訊息,不妨告知於我,”李懷說著,又想到這皇城司像是個特務機構,怕是不能隨意傳遞訊息,“若是不方便、犯忌諱的,自然無需告知於我。”
“屬下知之。”劉毅抱拳離去。
目光從劉毅的背影上收回,李懷又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那片街道,心中不安,長出一口氣,登上馬車,打道回府。
“對了,三叔那邊還得去過問一下,不知病情如何了。”
莫名的,他的腦海中又閃過了方才那一具一具倒地身影,有些煩躁。
不過這情緒未持續多長時間,半路就遇到了匆忙趕來的趙暢。
趙暢從自家馬車上下來,毫不客氣的坐上了李懷的車,然後拿起車廂裡的茶水,咕嚕咕嚕的灌了一口,而後長舒一口氣。
李懷就問道:“看你這樣子,怕是趕得很急啊,獵場那邊都散了?”
趙暢擱下杯子,就道:“誰還要心思管獵場?今日你大出風頭,狩獵亂匪,前後佈局,抓捕叛賊,別人就算殺得一車獵物,又如何能出頭?早就都沒有心氣了,更何況城中出了這麼大的事,更是都坐不住了。”
“你那都得到訊息了?”李懷又問了一句。
“城裡發生了這麼大的事,藏是藏不住的,有著諸多目擊者,連民間都開始有訊息流傳,更何況是我等?我可是一路騎馬趕來,只是這個時辰,長安不得縱馬,這才轉乘馬車,”趙暢搖了搖頭,抹了一把汗,“這次過來,是特地向你請教,以你的本事,去了那事發地,肯定是看得出了許多的,給我說說,這下手的是誰?有為何會如此?這前前後後的前因後果,又有哪些?”
李懷頓時瞪大眼睛,心道你這話問的很有問題啊,我這邊還一頭霧水呢?怎麼好像什麼都知道了一樣。
於是他搖搖頭,說道:“正養,我也就是去那裡看了一眼,前前後後都沒待夠半個時辰,你說的這些,如何能夠知曉?這得是安排人手探查過後,才能找出脈絡的。”
“不願意說,還是犯忌諱,不好跟我透露?”趙暢看著李懷,有些不滿,“以你的本事,能看不出一點東西?先前你能算計那些黑衣賊,說明早就掌握了不少資訊,加上你能見微知著,這一圈下來,那多多少少得有收貨了……”
他跟著壓低聲音:“你放心,除了我父,旁人不知我來,你只管說來,我家也是為了以防萬一,萬萬不會傳給第二個人聽。”
莫說李懷根本就啥都沒看出來,就算他靠著自己的手段,得到了諸多訊息,但聽著這個似曾相識的說法,也決計不會透露分毫。
“好吧。”磨了半天,見李懷並不鬆口,趙暢嘆了口氣,隨後笑道,“我也知你不會輕易透露,但父親逼得緊,不得不來說上一句。”
“我自是瞭解你的。”李懷點點頭,但心裡卻不由撇嘴,就你剛才那副樣子,可不像是被人逼著過來的。
“時候不早了,我還要回去覆命,就不耽誤你時間了,”趙暢轉身掀開車簾,但在最後時刻,又壓低聲音道,“你這邊若是得到了什麼訊息,需要幫忙的,儘管讓人通知我。”
“一定一定!”
抱拳送走趙暢,李懷坐在馬車裡思考了一下,忽然一拍大腿。
“這情況不妙啊!連趙暢都這麼看,那其他人是不是也這般想法,要是都覺得我轉了一圈,就能瞭解清楚,然後過來詢問,我哪頂得住啊,就算能回溯時間,那也有諸多限制,槽點再多也不夠用啊!”
一念至此,他頓時堅定了意念。
“不行,說什麼都得補習了,不然這是要露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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