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德四年,春
這一日,春光明媚,楊柳成蔭,隨風搖曳不停,一隻只花蝴蝶在草叢之間往來蹁躚,追逐花蜜,一派春光旖旎爛漫之景。
大明宮,含元殿——
殿外,一眾內監和宮女在硃紅廊簷之間來來往往,而殿中擺放著大量菜餚和碗碟筷箸。
大漢乾德皇帝陳洛落座在明堂屏風之前的一張梨花木製的椅子上,那張英氣、俊朗的面容,在日光照耀下,白皙如玉,清亮透徹。
賈珩則是就近落座在一側的梨花木椅子上,說道:“諸位,本王要先敬此次率兵出征藏地,歿於王事的兵將一杯,英烈在天有靈,保佑我大漢武功昌隆,揚威於四夷。”
說著,賈珩舉起一隻青花瓷制的酒盅,朝著地板輕輕澆注著,但見酒水“嘩啦啦”地響起,而後地板上一層酒水,可見明澈動人。
在場的京營將校同樣舉起一隻酒盅,整個大殿之中的氣氛,就莊嚴、肅穆了起來。
待賈珩敬過陣亡將士之後,賈珩目光逡巡過在場一眾軍將,朗聲說道:“這次出征,戶部和兵部將相關有功將校記載備案,按功敘賞,不得有誤。”
這會兒,內閣首輔齊昆和兵部尚書施傑起得身來,向著賈珩拱手應是。
而後,賈珩與在場一眾京營將校舉杯暢飲,觥籌交錯,賓主盡歡。
是役,徵藏大軍隨軍將校百餘人,皆有不同程度的擢升,酬封以爵位。
待眾人三三兩兩地散席,而山海侯曹變蛟隨著賈珩沿著青磚黛瓦的抄手迴廊快速行進著。
賈珩面色詫異了下,問道:“曹侯,額哲可汗最近在做什麼?”
曹變蛟道:“回衛王,額哲可汗將兵馬駐紮在拉薩,收攏了大約兩萬和碩特兵馬,不知意圖為何?”
賈珩那張沉靜、剛毅的面容上不由現出思索之色,說道:“額哲可汗應無自立之心,只是為本族生存繁衍的私心也有一些。”
今年雅若也懷了他的孩子,一晃眼間,孩子也一歲左右了,有了孩子之後,與和碩特人的羈絆也就深了。
曹變蛟點了點頭,然後,亦步亦趨隨著賈珩向前而去。
賈珩道:“曹侯,這一路鞍馬勞頓,先回去歇著吧,也和家眷好生團聚團聚。”
曹變蛟拱了拱手,說道:“是,王爺。”
待目送曹變蛟離去,賈珩也不多說其他,轉身離了殿宇去尋找甄晴。
宮苑,殿宇之中——
甄晴一襲硃紅色宮裳,蔥鬱青青的秀髮梳成的雲髻秀麗、端美,明媚日光透過窗欞瀉落在甄晴那張白膩如雪的臉蛋兒上,白膩如雪的肌膚瑩瑩如玉。
不遠之處,茵茵正在與芊芊,落座在一張鋪就著褥子的軟榻上,兩姐妹正在玩著翻花繩,有說有笑。
甄晴那張帶著幾許冷豔之意的白膩玉顏酡紅如醺,轉過青絲如瀑的螓首之時,眸光瑩瑩如水地看向宋皇后的女兒,心頭不由湧起一股也不知是怨恨還是煩躁的情緒。
那個混蛋,什麼時候了,還不過來?
就在這時,一個身形窈窕、姿容明麗的宮女,快步進入殿中,凝眸看向甄晴,聲音中難掩欣喜和嬌俏:“娘娘,衛王來了。”
甄晴那張白膩如雪的玉顏明媚如霞,那顆晶瑩剔透的芳心當中不由湧起一股沒來由的喜悅。
而就在這時,卻見那蟒服青年從外間快步而來,眉眼疏朗,英氣逼人。
“你來了。”甄晴美眸凝睇而望,語氣中帶著意外之餘,又有幾許驚喜。
賈珩面上笑意和煦,說道:“就是過來看看你。”
這會兒,茵茵這邊廂,倒也輕輕喚了一聲,聲音軟軟糯糯,喚了一聲說道:“乾爹。”
賈珩笑了笑,溫聲說道:“茵茵,今天怎麼沒有練琴呢?”
茵茵聲音糯軟和嬌俏,低聲道:“乾爹,我這幾天在家裡練書法呢。”
賈珩笑了笑,一下子抱起茵茵,而臉上響起“啪嘰”一聲,就被茵茵親了一下。香軟和溼熱撲打在臉上。
賈珩笑了笑,說道:“茵茵這是又長高了一些,也重了。”
茵茵聲音酥糯和柔媚,嬌俏道:“乾爹,我大了啊。”
賈珩笑了笑,將茵茵放在一旁,轉眸看向一旁的甄晴。
甄晴道:“你和女兒好生玩著吧。”
賈珩凝眸看向一旁的甄晴,笑著打趣道:“自己女兒的醋,你都吃。”
甄晴聞聽此言,那張白膩如雪的玉容微微一變,嗔怪說道:“你這當著女兒的面,又在胡說什麼呢。”
女兒聰敏過人,就這種對話,說不定就捕捉到了一些疑點。
賈珩轉眸看向自家女兒茵茵那張粉膩酡紅的臉蛋兒,心情也有幾許歡喜之意。
茵茵聲音糯軟和嬌俏,黑葡萄一樣的眸子晶瑩剔透,喚了一聲,低聲道:“乾爹。”
賈珩笑了笑,說道:“茵茵你先去偏殿練字,我和你母妃說幾句話。”
茵茵揚起一顆秀美螓首,輕輕“嗯”了一聲,然後隨著一個女官,轉身前往軒峻、壯麗的偏殿之中。
甄晴嬌嗔說道:“女兒年齡愈發大了,你也不知道收斂一下。”
賈珩自失一笑,打趣說道:“怎麼收斂?那我走?”
甄晴冷哼一聲,輕輕拽住賈珩的胳膊,嬌斥道:“你敢!”
說著,甄晴拉過賈珩的胳膊,詫異了下,問道:“藏地那邊兒已經收復,你在京中又準備做什麼?你什麼時候再進一步?”
賈珩道:“待西域之地收復,應該就差不多了。”
甄晴檀口微張,那秀美、挺直的瓊鼻之下,細氣微微,那張白膩如雪的臉蛋兒兩側酡紅如醺,雙手輕輕摟過賈珩的脖子,翠麗如黛的柳眉之下,晶然剔透的美眸嫵媚流波。
賈珩而後又與甄晴痴纏了一會兒,沒有在殿中多做盤桓,出了宮殿,返回寧國府。
待賈珩返回府中,快步進入書房之中,看向陳瀟與顧若清兩人正在照顧著襁褓中的嬰兒。
陳瀟迎上前去,說道:“科學院那邊兒,對蒸汽火車的改進已經到了可以放在鐵軌上試執行的地步,你什麼時候去看看?”
賈珩道:“我等會兒去國子監看看,這幾年鋪設鐵軌,到時候就能通達東西南北。”
陳瀟道:“那你想要登基踐祚,還需要時間。”
賈珩放下手裡的一隻青花瓷茶盅,凝眸看向陳瀟,詫異了下,問道:“最近八皇子陳澤在做什麼?”
陳瀟面上古怪了下,道:“現在在京城之中,四下結交文士,聽說也有心研讀新學,準備拜入徐祭酒門下。”
賈珩饒有興致問道:“這倒是真的奇了。”
這是師夷長技以制夷?
賈珩想了想,說道:“讓錦衣府的人繼續監視著,另外再給陳澤一些機會,讓他和朝中的反對勢力再湊在一起,再行一網打盡。”
陳瀟端起一隻青花瓷的茶盅,輕輕抿了一口,低聲說道:“你釣魚了多次,他們也有了警惕性,如此故技重施,未必可行了。”
賈珩點了點頭,溫聲說道:“倒也是,這次得下一點兒重餌了。”
陳瀟這邊廂輕輕“嗯”了一聲,然後,將手中的茶盞放在一旁的小几上,翠麗如黛的秀眉之下,晶然熠熠的美眸柔潤如水。
賈珩伸出手來,輕輕攬過陳瀟的一側肩頭,說道:“是啊,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陳瀟柔聲道:“那你打算如何?”
賈珩默然片刻,柔聲道:“諸省督撫當中,湖廣方面將會換人,我決議讓英國公前往湖廣擔任總督,督撫一方。”
在篡位之前,讓親信經略地方,無疑是一個好主意。
大概需要五年,地方上就可以遍地是他的親信,然後制御一方。
“湖廣總督?”陳瀟那張清冷如霜的容顏之上,面色詫異了下,問道。
賈珩道:“湖廣為長江南北樞紐,當南北之要衝,乃是兩省通衢要道,如今遼東、兩江、河南、四川皆在我之手,而湖廣自要派遣親信之人鎮守才是。”
兩江總督李守中,四川總督忠靖侯史鼎,這些人都是他的心腹,幫他鎮守一方。
而湖廣也是一塊兒戰略要地,自是要他的親信鎮守。
陳瀟道:“不僅是地方的封疆大吏,還有地方府縣,你門生故舊愈多,對地方府縣的掌控力度也要更強一些。”
賈珩點了點頭,說道:“也不能一味任人唯親,否則反而容易在地方上滋釀禍端。”
他這些年,手下倒也籠絡了不少文士,開始分派地方府縣為官,逐漸掌控地方的勢力。
陳瀟點了點頭,說道:“如此倒也好。”
賈珩說道:“這兩年,我想去江南視察一番。”
陳瀟詫異了下,問道:“下江南?”
賈珩道:“當初答應過你們,如果天下太平了,就去江南看看。”
陳瀟默然片刻,道:“京中的局勢平穩下來之後,現在不是下江南遊山玩水的時候。”
賈珩點了點頭,溫聲道:“倒也是,我要再看看。”
說著,凝眸看向陳瀟,問道:“叡兒怎麼樣?”
原本賈珩是想起草字頭的字,卻被陳瀟否了,認為再按賈家之制,實為於理不合。
提及自家兒子,陳瀟那張清麗、柔婉的臉蛋兒上同樣現出一抹甜蜜笑意,說道:“他這幾天挺好的,吃好睡好。”
賈珩說道:“這兩天,我多陪陪他。”
陳瀟翠麗如黛的柳眉之下,清冽如虹的明眸之中,眸光瑩瑩如水,低聲道:“京中方面已經在傳揚你的身世了。”
這段時間,京中已經開始傳揚賈珩的身世,即賈珩實則並非賈氏子,乃是前廢太子家將蘇明的兒子。
賈珩道:“如今京中局勢漸定,如果能夠恢復本姓,倒也無妨。”
陳瀟默然片刻,說道:“也該恢復本姓了,你府上迎春、探春、惜春她們年歲也不小了,後續再有個孩子什麼,也能隨著你的姓。”
不管是為了將來篡位登基尋求合法性支撐,也該將自身的身世大白於天下了。
賈珩默然片刻,溫聲道:“是啊。”
這幾年,迎春、探春、惜春在府中也不出閣,西府的賈母都讓鴛鴦問過他的意圖。
他雖然沒有明說,但賈母顯然是瞭然的,那就是四春留在府中陪著他也就是了。
他一個賈族族長,“霸佔”這麼多賈族女孩兒,只怕在賈母眼中,幾與淫魔無異。
只是他權勢煊赫,又帶領賈家向前邁進了一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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