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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3章 李瓚:任其榮華富貴一生,又何吝之?(1/2)

作者:林悅南兮
翌日,福寧宮

建興元年進入十月深秋,一場淅淅瀝瀝的秋雨籠罩了關中大地,帶著幾許寒冷之意,重簷鉤角的琉璃瓦上,似是覆蓋了一層細密雨水。

殿中,軒窗暖閣之內——

端容貴妃青絲梳就的雲髻端莊華豔,麗人一襲天藍色衣裙,纖腰高束,襯托得麗人窈窕靜姝,氣質出塵。

此刻麗人靜靜佇立在窗前,眺望著軒窗之外的朦朧煙雨,晶然熠熠的美眸怔怔出神。

端容貴妃芳心之中,不由湧起一股憂慮之色,或者說,是因為李瓚派人遞送過來的一張小紙條。

衛王離得京城,東風已至!

端容貴妃抬起青絲如瀑的螓首,春山如黛的修眉下,那雙熠熠而閃的妙目當中,不由湧起凝重之色。

接下來,決斷的時候到了。

就在這時,一個奶嬤嬤進入殿中,道:“娘娘,八皇子殿下回來了。”

端容貴妃聞聽此言,暫且壓下心頭的煩憂,出了寢殿,向著外間的殿宇而去。

說話之間,端容貴妃凝眸看向那穿著藩王蟒服的翩翩少年郎,聲音中帶著幾許欣喜,說道:“澤兒,你回來了。”

陳澤已然十二三歲,其人眉目疏朗,身形挺拔筆直,一如蒼松,臉上已經現出一抹英武之態。

李瓚當初正是因為看到陳澤這天日之表,龍章鳳姿,這才心頭動念,打算扶持陳澤登上皇位。

陳澤揚起小腦袋瓜子,白膩如玉的面容上滿是訝異,問道:“母妃,何故蹙眉深思?”

端容貴妃笑了笑,道:“母妃沒有深思什麼,就是想你父皇了。”

陳澤聞言,眸光黯然幾許,道:“父皇駕崩都有一二年了。”

端容貴妃輕輕“嗯”了一聲,道:“澤兒,今個兒先生在學堂裡教了什麼。”

自陸理被流放雲南之後,皇宮內的教習師傅,改由翰林院新的侍講學士接任,對陳澤的培養同樣遵循了宗室藩王的培養。

陳澤來到一張梨花木椅子上落座下來,輕聲說道:“回母妃,今個兒師父教了誡子書。”

端容貴妃笑了笑,朗聲說道:“《誡子書》,這是諸葛孔明給其子的書信,非澹泊無以明志,非寧靜無以致遠。”

陳澤道:“母妃平常也是這般教育我的。”

端容貴妃翠麗如黛的修眉之下,眸光溫煦地看向陳澤,柔聲說道:“是啊。”

只是,自家兒子將來要坐上那個位置,就不能再這般不爭了。

陳澤見自家母親怔怔出神,低聲說道:“母后,你這會兒在想什麼呢。”

端容貴妃翠麗如黛柳眉之下,那雙嫵媚流波的美眸,朗聲道:“也沒有想什麼。”

麗人說著,近得前去,伸手輕輕摟過陳澤的肩頭,喃喃道:“澤兒,你以後要做一個好皇帝。”

後面的話語幾乎輕不可察,但端容貴妃目光怔怔出神,似在思量著什麼。

陳澤白淨如玉的面容上,似是湧起一抹詫異之色,道:“母后,你剛剛在說什麼?”

端容貴妃玉容恬然,強自笑了笑,扳過陳澤的肩頭,說道:“沒說什麼,澤兒你這幾天要好好唸書,等過幾天,母妃要考較你的功課的。”

陳澤“嗯”了一聲,心頭湧起一股詫異。

母妃剛剛好像說到了皇帝?

他應該是聽錯了吧?

宮苑,坤寧宮

甄晴雲髻秀麗、端美,這會兒則是坐在鋪就著一張褥子的軟榻上,狹長、清冽的鳳眸,波光輕漾。

陳杰和茵茵兩姐弟,此刻坐在一方小几之側,正在吃著水果,兩姐弟那張巴掌大的臉蛋兒,臉上笑意瑩瑩,分明是不亦樂乎。

這一對兒姐弟,兩個人正在說笑不停。

甄晴細秀如黛的柳眉之下,狹長、清冽的眸子湧起溫煦之芒,問道:“衛王已經出城了?”

“回太后娘娘,衛王已經出城了。”那女官開口道。

甄晴點了點頭,旋即,鳳眸寒芒閃爍,又叮囑說道:“讓人盯著福寧宮方向。”

女官輕輕應了一聲是,然後轉身離去。

甄晴佇立在窗前,眺望著福寧宮方向,那張白膩如雪的面容上,不由現出一抹慍怒之色。

誰也不能搶她兒子的皇位!

等著吧,這些人全部挑出來以後,她正好一網打盡。

宋皇后所居的宮殿之中——

宋皇后一襲硃紅色衣裙,身形窈窕曼妙,靜靜佇立在窗前,雲髻端麗秀美,身後一方鋪就著褥子的軟榻上。

宋皇后低聲說道:“衛王走了?”

身後的女官,容色微頓,看向宋皇后,柔聲說道:“娘娘,衛王已經出發了。”

宋皇后幽幽嘆了一口氣,道:“當真是…去福寧宮,請端容貴妃過來,一塊兒說說話。”

那女官訥訥應了一聲是,然後,轉身離去。

宋皇后凝眸眺望著窗外的風景,只見朦朧迷濛的秋雨正自淅淅瀝瀝,籠罩了整個重簷鉤角的殿宇,流光熠熠的琉璃瓦上似是溼漉漉的。

過了一會兒,女官去而復返,同時還有從福寧宮過來的端容貴妃。

宋皇后道:“妹妹,你這是過來了。”

端容貴妃翠麗如黛的修眉挑了挑,眸光溫煦,朗聲道:“是啊,姐姐,天氣涼了,多穿一件衣裳才是。”

宋皇后秀眉微蹙,聲音當中憂色不減分毫,說道:“妹妹,子鈺去了太原,我這心裡隱隱不落定,總覺得近些時日,京城會發生一些什麼事兒。”

端容貴妃心頭一緊,問道:“子鈺只是去賑災,姐姐有什麼不落定的?”

不愧是有過肌膚之親的,這已經開始掛念著情郎安危了。

麗人心頭再次不由想起兩人私相授受的事來,當真是…姦夫淫婦,戀姦情熱。

當日,那視覺衝擊,讓人心馳神搖的一幕,幾乎給端容貴妃心頭打上了思想鋼印。

宋皇后柳眉挑了挑,那張清冷如玉的白膩臉蛋兒,漸漸蒙起一層憂色,默然片刻,道:“京裡的氣氛多少有些不對。”

端容貴妃問道:“怎麼了?”

難道是姐姐察覺到了什麼?

不過,現在子鈺還在外面,姐姐縱是想要給她那情郎通風報信,也大抵是不能了。

端容貴妃低聲說道:“姐姐,咸寧在晉陽那邊兒也坐過月子了,讓她抱著孩子過來吧。”

如果真的衝突起來,咸寧和她的個孩子在皇宮當中,外面子鈺的同黨也能投鼠忌器。

等到澤兒登基成帝,將來再赦免子鈺吧。

想起那個蟒服青年,端容貴妃心頭幽幽嘆了一口氣。

宋皇后輕輕應了一聲,說道:“那我讓內監去晉陽府上和她說說,讓她帶著孩子過來,一塊兒熱鬧熱鬧。”

端容貴妃聞聽此言,細秀彎彎的柳眉之下,那雙晶然熠熠的美眸眸光閃爍了下。

……

……

距離神京城六十里的官道之上,但聽馬蹄之聲“噠噠”而響,而後是煙塵滾滾,一眼望不到盡頭。

賈珩手持一根粗若手指的馬韁繩,身穿一襲黑紅緞面的蟒服,策馬而來,身後錦衣府衛隨行而動,一股殺伐之氣無聲席捲四方,讓人心神顫慄。

騎軍浩浩蕩蕩,身後煙塵滾滾,一眼望不到頭兒。

賈珩默然片刻,沉聲道:“前面不遠處就是渭南縣,諸府衛加快速度。”

只怕京城之中,李瓚等人已經坐不住了。

在他看來,大抵是李瓚等人率領兵馬進入皇宮,然後迎立八皇子陳澤,再降旨一封,宣佈他是奸王。

隨著賈珩率領錦衣府衛前往山西境內,整個神京城中原本洶湧的洪流,迅速翻湧而起。

神京城,曹宅

朱牆高立的庭院當中,暮雨瀟瀟,視線蒼茫,雨水拍打在屋簷上,發出噼裡啪啦之聲,而梧桐樹葉隨風搖曳不停。

曹變蛟此刻一襲侯爺穿就的蟒服衣袍,在佈置軒敞的書房當中一張梨花木椅子上落座著,手裡正自拿著一封淡黃色封皮的書信,高聳眉骨之下,目光幽晦莫測,神色變幻不定。

僕人行至近前,說道:“老爺,外面的人還等著回話呢。”

曹變蛟默然片刻,沉聲道:“你過去就說……書信我看過了。”

僕人聞聽此言,愣怔了下,也不多言,拱手應是,然後轉身離去。

曹變蛟眉頭挑了挑,目送著僕人遠去,面容神色變幻不定,最終長嘆了一口氣。

衛王,或許是對的吧?

這天下,終究非一家一姓之天下,也是時候做出抉擇了。

衛王這些年為九州百姓,南征北戰,又主持崇平新政,可謂勞苦功高,功在當代,利在千秋。

曹變蛟緊緊閉上眼眸,心頭卻已生出幾許決斷。

……

……

南安郡王府,後宅,水榭

一座重簷鉤角的涼亭之中,一個頭戴斗笠的老翁,此刻正在釣魚,其人頭髮灰白,身形佝僂,那張剛毅面容上,不由湧起陣陣思量之色。

“老爺,外面自稱是李閣老的兒子求見老爺。”南安郡王府上的一個老管家近得前去,緩步來到嚴燁近前,蒼聲道。

“李閣老的兒子?”嚴燁轉過頭來,鬢角斑白的面容上見著幾許懶洋洋的神態,而耷拉的眼皮底下,目光渾濁無比。

嚴燁放下手中的釣竿,說道:“李閣老的兒子,這時候他過來做什麼?”

說話之間,將斗笠摘了,起得身來,一旁的僕人連忙撐傘隨行,而後來到前院花廳。

此刻,李瓚的兒子李懿,緩步起得身來,看向嚴燁,拱手一禮,沉聲道:“見過王爺。”

嚴燁眸光深沉,面色微肅,擺了擺手,說道:“本王已經不是什麼王爺了。”

李懿道:“王爺,父親大人那邊兒說,只要王爺想,王爺仍然是王爺。”

嚴燁面色一肅,蒼老眼眸之中不由湧動著詫異之色,問道:“哦?”

李懿倒也不多言,迅速起得身來,說道:“這是父親大人的書信,還請南安王爺過目。”

說話之間,從袖籠當中取過一封書信,雙手恭謹地遞將過去。

嚴燁接過信封,垂眸拆閱而觀,蒼老面容之上不由現出一抹動容之色,原本耷拉的眼眸,一下子睜將開來。

“李閣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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