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話音剛落,一名侍衛早跳了起來,‘啪’地給她一個大嘴巴子,惡狠狠罵道:“瞎了你的狗眼,你也不看看我家將軍是誰。”
“楊爺的女人,誰敢搶!”十幾個侍衛紛紛跳起,藉著酒勁,在那裡大聲叫囂,“我們去把她奪回來。”
楊暄也酒意升騰,慢慢將袖子擼了起來,早忘了他的師傅趙嶽也在隔壁,這是他準備大幹一場的表示,那些妓女們見勢不妙,便悄悄地一個接一個從門口溜了出去,這時羅胡商卻再次攔住了他,勸道:“楊將軍,他們都是李相國之人,不如忍一忍!”
“忍個屁,李林甫就要完了,還忍他做甚!”侍衛更是憤怒,個個躍躍欲試,只等楊暄一聲令下就要動手。
提到派別,楊暄卻反應過來,趙嶽明明是自己的師傅,幾時變成相國之人?
羅胡商彷彿知道他的心思,笑道:“楊將軍不相信我的話嗎?象戶部郎中趙嶽,他就是李相國一手提拔起來的,如果他不是相國之人,天寶五年科舉案後,他怎麼會升職呢?”
一句話提醒了楊暄,他慢慢坐了下來,確實是這樣,天寶五年科舉案,父親被貶黜,給自己捉刀、出主意的趙嶽反而意外地由吏部員外郎升為吏部郎中,難道他真的是李林甫派到父親身邊來的嗎?
印象先入為主,楊暄越想越有這個可能,父親曾給自己說過,科舉案事事被李林甫料中,他身邊一定有李林甫的暗探,想不到竟然是趙嶽,一種被欺騙、被暗算的仇恨油然而生,一種復仇的怒火在他胸中騰騰燃起,楊暄本來就是一個驕橫之人,現在又喝了酒,再摻進奪美之恨,身旁的弟兄又在大聲叫喊,楊暄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拳頭捏得嘎嘎直響。
這時,羅胡商見時機已經成熟,便最後又挑撥道:“李相國權勢滔天,得罪不起啊!楊將軍還是忍一忍吧!”
這句話儼如一盆火油澆下,楊暄的臉色頓時漲成了豬肝色,頭髮根根豎起,幾乎要爆炸開來。
“放屁!”楊暄一腳踢開桌子,眼中射出殺機,他旋風一般衝到門口,一揮手,惡狠狠喊道:“弟兄們,跟我去收拾他們!”
這些侍衛都是皇上身邊之人,平時都是無法無天之徒,在長安橫行慣了,既然楊暄有令,他們更是賣力,殺氣騰騰地踢開隔壁房間,一擁而入,也不問青紅皂白便大打出手,房間裡發出一片呼痛聲和怒斥聲,更雜有女人的驚叫。
羅胡商見機會來了,便走到走廊盡頭暗暗做了個手勢,走廊盡頭的房間裡立刻閃出兩人,快步走到門口,佯做看熱鬧,袖子裡卻抖出兩把雪亮的匕首,和侍衛們身上所佩戴的匕首一模一樣,羅胡商轉身趕回房間拿走幾把侍衛遺留的匕首,剛剛走下樓梯,只聽上面傳來兩聲慘叫,隨即是一片寂靜,他知道已經得手,緊走幾步,很快便消失在人頭湧動的春明大街之上。
不到半個時辰,楊國忠之子楊暄在群玉樓行兇,殺死戶部郎中趙嶽的訊息象長了翅膀一般傳遍了長安的大街小巷,彷彿約好似的,酒樓、客棧、茶館,到處都有人在繪聲繪色講述這裡面的細節,起因是楊暄和趙嶽爭奪群玉樓的頭牌紅妓楚蓮香,楊暄爭奪不過而一怒殺人。
這種桃色訊息更讓人感興趣,傳言愈加迅猛,萬年縣縣令是王珙之弟王焊,他更是一馬當先,親自帶人查封了群玉樓,抓走老鴇、龜公等等當事人,幾個重傷未死的官員也被帶回縣衙錄口供,隨即跑到相國府向李林甫稟報,李林甫此時正在焦頭爛額之中,他忽聞此訊息,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過了半晌,他才負手仰天大笑,“真乃天助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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