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復死不死並不重要,有這個把柄在手上,他知道李林甫自然會主動向他妥協。
李亨小心翼翼地將這些檔案放進一個箱子裡鎖好,又意味深長地望了李清一眼,眼睛裡竟迸出一絲冷意,李清忽然想到一事,大腦裡‘轟’地一聲,身上的汗毛根根炸起,他突然意識到,太子要殺人滅口了。
他背上的汗立刻溼透一大片,在此之前他一直想著如何擺脫李林甫的追殺,千方百計將證據送到太子手上,卻忽略了太子會殺人滅口。
李清的腦海裡閃電般地思量著對策,不等太子開口,他立刻搶先道:“殿下,此事是臣一手經辦,海家的走私船便是臣在義賓抓獲,以後海家的案子,還需要臣來佐證。”
李亨確實是動了殺人滅口之念,但李清搶先說出此話,倒似乎看透他的心機,李亨不語,等待他繼續說下去。
“可昨晚,有大群士兵來益州進奉院抓為臣,卻將成都縣的主薄當作臣抓走,所以臣今天一早才急著將此證據送來,臣以為我個人性命是小,但若誤了殿下的事才是大。”
他這幾句話說得莫名其妙,毫不著邊際,將旁邊的李靜忠聽得一頭霧水,但李亨卻聽懂了他的意思:李林甫已經知道我來長安,若我突然被你殺了,等將來佐證之時,找不到我,你又怎樣給皇上解釋。
李亨嘴角浮現出淡淡的倦笑,李清回答雖有些牽強,但這份急智卻讓他暗暗讚許,又想起信中章仇兼瓊對此人毫不吝嗇的誇讚,李亨殺機稍斂,心中忽地動了愛才之念,他又仔 細打量一下這個年輕人,見他年紀不大,只有二十五、六歲,但眼睛裡卻露出嚴峻、冷靜和堅毅,和他的年齡完全不配,他身上有一種特殊的氣質,似乎超越了這個 時代,跪在地上卻又能挺直腰侃侃而談,謙恭而不失尊嚴,李亨忽然想到了自己最稀缺的東西,那就是忠於自己的人才。
他很想再多問問他,但時間不允許了,崔翹還在明德殿上等著,記錄官在詳細地計算著自己休息的時間,時間過久會讓父皇生出疑心。
他望著李清微微一笑,眼中生出一股暖意,“你去吧!先去崇文館學學禮,等會兒再來明德殿見我,給我講講你如何治理義賓縣,再講講你是怎麼發明雪泥的。”
李清走出太子內宮,這才發現自己的內裳早已溼透,長吁一口氣,隨侍衛去了,李亨一直盯著他的背影遠去,笑了笑,忽然回頭問李靜忠道:“你覺此人如何?”
李靜忠偷偷望了太子的臉色一眼,“奴才不敢妄評外官。”
李亨冷哼一聲,“你說吧!在我面前不必這樣虛偽。”
“奴才不敢,奴才對他了解不多,不過奴才只感覺此人氣質不同常人,說不定能為殿下所用。”
李亨點點頭,淡淡吩咐道:“你去一趟吏部,將此人在義賓縣的檔案給我調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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