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究基地，一間餐廳內，小型的聚餐正在進行。
“抱歉，讓聞人老師看了笑話，這群不爭氣的傢伙，越來越缺少教訓了。”研究基地的一位負責人舉杯向聞人升致歉道。
“人心只能透過物質來改變，靠教訓永遠改變不了，相信我，我讀的書多，不會騙你。”聞人升認真道。
肚子吃不飽，指望人們有道德，那是痴人說夢。
負責人是個五十多歲的中年人，聽到這裡，有點尷尬，但很快掩飾過去：“說的好，還是聞人老師看得清楚啊，沒有物質基礎，人心是沒法真正改變的。”
這時，另外一個陪客的部門主管圓場道：“不知以聞人老師來看，像剛剛的衝突，該怎麼從物質基礎上來改變？”
“兩個辦法，一短一長，一表一里。”
“短的是什麼？”眾人頓時生出好奇心。
能坐在這個餐廳的人，基本都對聞人升的本事有很深的瞭解，知道對方啟用上古之種，神通廣大，非同凡響，連宗師都要對他客氣三分。
“短的就是另起爐灶，利用手頭擁有的異種，重新培養一批異種戰士，隔絕以前的影響，這批異種者和黑衫人一個體系，普通人同樣也在戰場上流血犧牲，他們也是一樣，大家一樣的待遇，一樣的戰鬥，自然不會有這樣的爭吵。”聞人升長長地嘆了口氣。
是啊，當冰湖上那些異種者自覺不滿時，說普通人是在他們的保護下生存時，他們卻根本沒想過一點：
每次出現大災害，其實犧牲最多的還是普通人，不只是平民，還包括那些為了試探出情報而犧牲的黑衫人們。
這就是屁股決定立場，身處其間，就不可能客觀看問題，因為這關乎到切身利益和身家性命。
他無意評價和指責任何人，畢竟不是每個人都有他的力量。
“這件事，其實正在做了，”那位負責人點點頭，然後又道，“另外一個長的辦法？”
“長的辦法，就是搞定靈魂轉生專案，為民犧牲者，就可以轉生，如此一來，再沒有這樣的爭吵了。”聞人升慢慢地說著。
“說的好！”那位主管一拍大腿。
連負責人都被他嚇了一跳，瞥他一眼：“老陳，你激動個啥？”
“我爺爺就是在一次消滅災異上犧牲的，我能不激動麼？小時候他最疼我，到現在還歷歷在目。”那位主管嘆氣道。
“抱歉，沒想到你還有這樣的往事，來，我敬你一杯。”負責人和主管碰了一下杯子。
餐桌氣氛很快就和睦下來，吃過飯後，那位負責人就帶聞人升到了物理學聖劍的專案組。
當然因為聞人升異種者的身份，他只能來到附屬實驗室，核心實驗室，自然是在那座湖畔的木屋附近。
負責人向專案組長介紹了聞人升一遍，氣氛倒還融洽。
只是研究員們看向聞人升的目光，頗有點異樣的味道。
當然誰也沒有表現出來。
他們都在想，這專案，似乎最不適合異種者參與進來吧？
當然異種者因為壽命長，頭腦好，是最佳的科研人員苗子，很多老牌科學家都是異種者，幾百歲的那種，普通人怎麼比？
只是這個專案不同，異種者都不能接觸實物，還怎麼做實驗。
大概只是來看看資料，看看結果，走個過場。
聞人升沒有在乎這些眼神，安之若素，在專案組長的引領下，先去參觀這個附屬實驗室。
“物理學聖劍只是第一階段研究的副產品，我們其實真正想要做的事情，和聞人老師的想法類似，也是想建立一個防禦帶，就像古代的長城一般。”那位組長站在一處房間外，指著內部一個迴旋結構說道。
“嗯，這才是最好的利用方法，做好防禦，扎穩根基才能出去打人。”聞人升點點頭。
“是這樣的，只是在將那處空間本質提取的過程中，偶爾發現一種材料可以封裝它，這種材料其實介於神秘與現實之間，非常特別，出產的地方，恐怕您都想不到。”組長說到這裡，臉上浮現起一絲笑意。
“莫非那出產地，就在附近？”聞人升猜測道。
“哎呀，您真是智慧過人，竟然一下就猜到了，沒錯，而且還是在那些河蚌之中，我聽說那些河蚌還是您帶人發現的，指證了本地的一個兇手。”組長略帶恭維道。
聞人升笑了笑：“大家都這麼說，已經習慣了。”
組長跟著笑笑，然後帶著聞人升繼續參觀。
兩人又來到一處廣闊的房間內，裡面整齊排列著長長的管道和網線。
“這裡是空間本質提取的外圍裝置，這些裝置都是神秘造物，”組長介紹著，“想要提取空間本質，現有的科技手段是遠遠達不到的，還是要藉助神秘造物，只是那處物理學空間排斥神秘因素，只能透過間接手段進行利用。”
聞人升點點頭，物理學聖劍的面紗，在他眼前終於揭開了。
這可是最高機密。
老李那些人肯答應自己加入，看來自己在他們心中還是通過了信任度的測試。
“核心裝置就在那處空間裡，我們只能透過監控裝置去看了。”專案組長接著帶聞人升來到一處監控室，裡面的畫面，是另外一個房間。
這個房間的格局很奇怪，完全就是個筒子，大小不過五個平米，但房頂很高，至少有幾十米。
一根長長的管子樹立在房間中心，管子上排列著許多元件，聞人升一時也看不出來功用。
“這個管子的作用其實很簡單，就是抽取空氣用的。”專案組長給聞人升揭開謎底。
“整個過程也挺簡單，就是將空氣從物理學空間裡抽出來，然後灌注到外面這些神秘造物，萃取出它的空間本質，其實這種做法聽起來很無稽，我們一開始都不認為這能行，然而事實證明，它就是行了。”專案組長嘆氣道。
“世界之大，無奇不有，空氣本身可能就帶有一些空間本質吧。”聞人升隨口猜道。
“或許是這樣，畢竟我們的研究現在也處在摸索階段，完全是經驗主義，還沒有提取出一套理論來，”專案組長說到這裡，突然眉頭一皺，“對了，我聽幾個同行說，在外面做實驗也遇到了一些問題，明明看起來很正確的理論卻不能重複驗證，變成了玄學。”
“那讓他們到那個物理學空間來做不就好了？”聞人升反問道。
“空間面積有限，連他們一臺儀器都放不開，除非重新改造裝置，那又是個長期活。”專案組長搖頭道。
聞人升將這事記在心中，他覺得這事，和災異脫離不了關係。
因為他看過三體，知道智子干擾人類基礎實驗的那一段情節。
現代科學看似堅不可摧，潛力無窮，其實本身並不牢固，很容易被外力壓制和影響。
靠人力都能做到這點，別說是力量遠遠在人之上的災異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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