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人升仔細觀察著狼群。
和五感相關的神秘技能，屬於仿生類的技能，這是很難從別人身上學的，頂多看到一些別人的領悟。
這些都在巡察司的內部資料中，有過強調。
所以他才會大費周章尋找獸類學習物件，而不是找一些擅長此道的異種者。
以上都是藉口，實際上是因為向人學習其他技能都相對正常，唯獨學習這些和感官相關技能，太破壞他辛苦建立的神秘和高深莫測的形象。
天天跟著人學習翹鼻子，豎耳朵，伸舌頭，他連想象都不能想象。
這才是最重要的原因……
看過一陣後，聞人升不僅看對方的動作，又透過神秘鷹眼，觀察對方操控神秘力量的過程。
一絲絲肉眼無法覺察的淡淡霧氣，在它們的耳邊周圍形成一個個微型漩渦。
這些異變的狼群，和黑皮類似，都形成了在神秘之力侵蝕下，異化的生物器官。
只是它們生在耳朵上，同樣能夠微小地操控神秘之力，進而達到超凡聽力的效果。
這應該是一種溫和，有益的變異，能幫助這些狼群更好地生存下來。
需要注意的是，這並不是它們有意識地進化，而是自然選擇。
在神秘之力的侵蝕下，當然會有大量激進和有害的變異，那些都會以怪誕和神秘災害的形態表現出來，進而被人類消滅，或者自我消亡。
人類充當了一個自然選擇的參與者。
這些狼群有著神秘聽覺，就可以避開人群的攻擊，甚至與人共舞，達成畸形的共生關係。
只是它們為什麼以人為食？其中肯定有更加特別的關係，不應該只是為了食物。
“老哥，看那些狼群又要跑了！”黑皮在一旁提醒道。
聞人升當然注意到狼群的動作，它們在聆聽一陣後，又繼續逃亡。
這一次逃跑的方向，是持續向西。
兩個多小時後，聞人升和黑皮見到了一座廢墟城市。
而那群狼，鑽進廢墟後，就沒有再出來。
殘垣斷壁，青草蔓延，偶爾聽得幾聲鳥叫，間或能看到一兩個人影出沒。
更多的則是混在斷裂混凝土中的白骨。
一片破敗景象。
“這就是外面的情形麼？太慘了，我記得前十年，還看到許多旅遊指南，說這裡有多麼多麼漂亮。這才幾年功夫，就成了這副德性？”黑皮唏噓道。
“寧為太平犬，不作亂世人。”聞人升淡漠地說著。
除去災異因素，恐怕還有。
這裡的情形，東洲之內卻很少見到相應資訊，應該是擔心引起騷動和不穩定，造成人心混亂，進而引發更多的災異。
畢竟普通人的心靈其實是很虛弱的，很容易被環境和氛圍干擾到。
“我們現在要跟進去麼？我感覺聞不到它們的氣味了，這裡好像有什麼東西阻隔了我的嗅覺。”黑皮唏噓之後，接著道。
聞人升想了想，就控制著邊牧向廢墟方向走。
“你先在這裡等著，讓我過去看看。”
“嗯。”黑皮蹲在草叢裡。
隨後邊牧起身，不多久就走進廢墟。
剛剛踏進廢墟，聞人升就感到一股特殊的氛圍，就像踏入某個領地一般。
這種感覺太熟悉了，畢竟他最近沒少進入那些災異的領地，此時給他的感覺，就有點類似。
但這裡與那些災異領地還是有很大區別的，就是給他的感覺很弱。
很快他就發現了原因。
只見一處半倒的高塔上，有著一個狼窩，那裡站著一隻巨狼，體形近乎東北虎。
一隻狼能長到老虎的體型，足以嚇到很多人，但不包括他。
巨狼的腳下，正是剛剛逃過來的狼群，七八隻，在那裡不停地嗥叫。
巨狼微微點頭，雙方似乎在溝通。
這些狼群竟然已經成了一個獨立的小型社會。
聞人升心中想著，他沒想到在東洲之外，新的秩序正在誕生，只是這種秩序下，人類明顯是處於食物鏈的底層。
難怪那些人寧可偷渡做苦役，也不願意繼續留在這裡，至少在苦役營那邊，不會被當成食物，只是沒了諸多的自由，包括繁衍的自由，大多數人只能一輩子勞作到死。
他一邊想，一邊觀察著那隻巨狼。
看了大概幾分鐘，他感覺這隻巨狼身上，應該掌握了不少神秘技能，神秘聽覺只是其中一項，恐怕其他感官技能也都掌握了。
而且和捕食相關的技能，也應該點滿了。
這些西洲人，真是拉胯，竟然放養出這樣的怪物。
他頓時想起之前去過一次的西丸國，那個地方位於此地南方，鎮守使應該還是那位袁守義袁大師，情況或許會好一些。
而這處地界，按照地圖上來看，應該是桓勒國所管轄，和西丸不同，鎮守使是一個西洲人。
看現在的情形，那個鎮守使要麼是對此地不管不問，要麼就是和那隻狼王暗中妥協。
不過聞人升懶得管這些事，他只要達成自己的目的就好。
既然確定了巨狼身上有他想要的神秘技能，他不再浪費時間。
隱匿術全開，沿著斷壁殘垣，悄悄地靠近。
狼群一無覺察。
只有風聲和草搖擺的聲音。
當邊牧接近到五十米處，巨狼似乎有所覺察，鼻子抽搐，然後是耳朵搖動，隨後又將頭貼近地面。
這是用了嗅覺，聽覺，和觸覺。
對方的敏|感，讓聞人升十分滿意。這是一個很好很好的樣本。
邊牧突然暴起。
就像一隻猛虎捕食那般，快速接近。
巨狼掉頭就逃。
但已經晚了。
兩秒之後，它被邊牧按倒在地，一股恐怖的氣息，壓制著它的反抗行動。
而它那些狼群，在邊牧出現之後，立刻四散而逃，沒有一隻要來為它們的王解圍。
到底還是禽獸啊。
聞人升正想抓著巨狼回去，就聽到遠處傳來幾道人聲。
“怎麼回事？我是不是還沒有睡醒，有一隻狗，竟然在抓狼？”
“那隻狗應該是和那隻狼王一樣的變異獸吧？甚至更加強大。”
“不用管它們的內鬥，反正不管哪隻當獸王，都會需要我們來捕人吃。”
“你說它們為什麼喜歡吃人？”
“我觀察過，它們特別喜歡吃我們的腦子，莫非我們的腦子裡有什麼寶貝？”
“我們不是喪屍，又不可能有什麼腦核，吃我們的腦子有什麼用？難道它們也相信吃啥補啥麼？”
“吃啥補啥？沒錯，這是來自古老東方的智慧，恐怕它們還真會相信這個，畢竟人們經常吃它們的鞭來補，所以它們也要吃我們的腦子來補。”
聞人升透過邊牧，轉頭向聲音來處看去，只見那是藏身在遠處一棟破樓裡的幾個人。
從對方的相貌上，他頓時想到之前與狼群做交易的高個子，恐怕這些人應該就是和高個子一夥的。
只是他們能住在狼王附近，大概是得到了某種允許，地位恐怕是比高個子更高一些，當然要供奉的東西更加昂貴。
吃啥補啥？
聞人升看著邊牧爪子下的巨狼，若有所思。
從原本的科學上講，那是完全沒有道理的，幾乎等同於愚弄人的說法；然而在神秘領域，未必沒有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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