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只是一個很私人的招魂儀式，為何會引來那麼多人的目光？
吳杉杉看著周圍架起來的一些攝像機，心中很不舒服，但又有些無可奈何。
畢竟那些攝像機的架起，是經過巡察司批准的，很多人想看到一個紀錄的誕生。
這比登月的意義大多了。
當年登月，吸引了足足整個星球的目光，那是跨到外星的第一步。
而這次的招魂儀式，卻是直接向人類的終極問題發起衝擊——我從哪兒來，要到哪兒去……
前一個問題還不能回答，但後一個問題已經在做題了。
只不過因為沒人知道到底能不能成功，不然的話，就不是這幾個攝像機了。
意義歸意義，明白歸明白，吳杉杉仍然覺得那些人是在吃人血饅頭。
她是在復活母親，別人卻將這當成了一場世紀戲劇。
吳杉杉坐在一旁生悶氣。
吳連松心情還能維持平靜，因為他知道，能看到這一幕的人，也是極少的。
而且那些人都是靈魂領域的大師，甚至宗師——從某個意義上講，一旦失敗了，他們也能總結到教訓，給出改進的意見，在將來對他還是有用的。
當然攝影機能看到的內容也很少，只有一個儀式和聞人升。
至於那些蜂擁而來的綠點——以及隨後的篩選過程，是攝影機拍攝不到的。
聞人升繼續堅持著，對那些攝影機完全無感。
一週之後，又是一週，他現在已經麻木了，整個人像一臺機器，就是在機械地運動。
這是大腦的自我保護機制，很聰明的舉動，將重複運動固化成條件反射，節省自己的辛苦。
儀式持續時間的長短，取決於什麼時候他的條件反射不能正常運轉。
聞人升甚至想著，下次的儀式之中，應該增加自動化的操控流程。
而他只需要躺著充當一個介面就好。
該吃吃，該喝喝，這樣的話，別說半個月，就是三年五載，也不成問題。
可惜，還是經驗不足，沒想到那麼遙遠。
什麼事情的第一次，都是生疏的。
正在他迷迷糊糊之時，突然心中一動，一個綠點通過了儀式的篩選！
它緩緩地穿過儀式中的篩選節點，血緣確定，神秘判定……最後移入聞人升的一根頭髮中。
把丈母孃頂在腦袋上，這份舔功大概也是登峰造極了。
只是他很清楚，這不意味著儀式的完全成功，這只是第一步。
很簡單，這一個綠點，本質上只是一個碎片，還不是吳母的完整靈魂。
它沒有記憶，只有一些淺薄的意識思維活動，在得到神秘之力溫養之後，才能慢慢恢復更多更類似於正常人的思維。
但你要讓它認定自己是吳杉杉母親，恐怕它自己都不會認的。
它只是對方靈魂的分裂物，而不是靈魂本身。部分和整體的區別是很明顯的，就像一根手指不能說它是手一般，必須一個完整的五指還要加上手掌，才能說它是手。
篩選到第一個綠點，就用兩週時間，如果想要收集齊全，那得等到什麼時候？
何況他也不知道一個完整的靈魂，究竟包含多少個綠點？
要不要見好就收？
聞人升有點為難，他現在有些堅持不住了，主要是精神上面。
連續不睡覺的後果是很嚴重的。
如果不是他超凡記憶強大，將所有操控流程都記得牢固，此時早就因為過度疲勞而出現錯誤。
思前想後，聞人升想到之前那位結界大師所說的，控制儀式風險，最有效的辦法，就是控制自己的貪慾。
此時他已經成功獲得了一個，證明了方法的有效性，下一步就是迭代和遞迴，將儀式進一步最佳化，提升篩選效率，降低對儀式人的參與需求，提升自動化的水平。
想到這裡，他迷濛的雙眼，突然睜開，然後緩緩進行儀式的中止動作。
大部分儀式出現問題，都是能發不能收，這就是控制力低下的最好表現。
他的儀式收回工作，仍舊進行的很穩定。
兩週的工作，沒有影響到他手指的準確性。
“你的行為大大震撼了高等級的異種者，你的神秘度上限提升20點，神秘度上限從365提升到385。”
一下就賺了20點，看來這兩週的辛苦，還是有回報的。
難怪異種那樣活躍，看來早就明白會有好處。
不過，它活躍也正常，畢竟倒黴的只有自己。
它卻是不需要那樣辛苦。
眾人見狀，立刻警醒起來。
長達兩週的招魂儀式，他們雖然不是第一次見這麼長時間的儀式，但招魂上面，還是第一次。
現在就到了最關鍵的時候，收尾才是最重要的，不知道多少人開局良好，都是輸在了最後一步上。
果然，當聞人升開始中止之時，突然半空中，出現了大團大團的綠點漩渦！
它們徘徊著，怒吼著，似乎對免費的飯菜撤去，感到非常的不滿。
之前雖然會被篩選出去，但在那之前，總歸能有幾輪的便宜可沾。
現在主持者要結束儀式，那就等於不再施粥了。
聞人升一邊收拾，一邊碎碎念著“別搶了，多乎哉，不多也。”
他才不害怕這些碎片，以他的力量強度，這些綠點根本就靠近不了他，也影響不到他。
那些漩渦越來越大，甚至不少碎片在本能地聯合起來。
而且面孔上，隱隱出現一個類似於吳杉杉母親的相貌！
這就是神秘的危險！
那些綠點想要欺騙聞人升，雖然這種欺騙很可笑，但卻足夠讓實力不足者感到恐懼，甚至動搖。
“它們都是假的!”吳杉杉看著母親的面孔，再次真實地出現在眼前，雖然眼睛溼潤，還是提醒自己的男友道。
“嗯，我知道的。它們的貪婪，褻瀆了阿姨高貴的精神。”聞人升不著痕跡地說道。
吳連松默默點頭。
他又想起來了，當年為了給他補身體，妻子將所有好的東西，更有營養的東西，都讓給他吃。
每次他要推讓回去的時候，對方都說等他進階成功，以後就能天天享福了。
結果福沒有享幾年，反而是遭到了大多數普通人都不會遭受到的禍患，正值大好歲月時逝去。
他相信，即便對方變成那些靈魂碎片，也絕不會像那些傢伙一樣，貪婪，欺騙，無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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