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在幹什麼?”蘭斯洛特叫住一個正在辛苦搬運石塊計程車兵。
“我們在修理城防,迎擊下一次魔潮。”那士兵沒有停下工作,只是轉頭說著,“尊敬的騎士老爺。”
“是誰命令你們這樣做的嗎?那個愚蠢的鮑勒老爺?”蘭斯洛特奇怪道。
對迎戰魔潮最積極的就是發生魔潮的當地領主。
如果打不退的話,他們就會失去實封的領地,淪為可憐蟲,去王國都城裡找自己的親戚求可憐,求得一個宮廷貴族的職位,每日在別人笑料中生存。
很多失去封地的貴族,他們的妻女聽說都進入了大貴族,中貴族,甚至小貴族們的後院。
窮鬼們踩得太多,踩起來已經沒有樂趣了,只有踩同階級的人才有更高的優越感。
“他曾經這樣命令過,但我們並不是聽他的話才去做。”那士兵將手中石頭堆放在一個缺口處,還細心地找到泥土縫隙填補好。
當然沒有膠合土,這只是臨時湊數,勉強抵擋那些小型的魔怪。
“那你們是聽誰的?”
“聽我們自己的。”最先成為打牌人的老士兵說道,“嗨,騎士,來局昆特牌嗎?”
“好的,我可是我們伯爵領地中最有名的高手。”蘭斯洛特下意識地說著。
隨即一股意志力讓他停止了掏牌的衝動。
剛剛那是什麼話?
自己為什麼會說出來?
雖然他的確是個打牌高手,但現在是戰場啊!
魔潮隨時會來,怎麼可以去打牌?
但是,好想打牌……
“吸血鬼!”
“銀匕首!”
在糾結中,騎士和老士兵打起了牌。
隨即他明白了一切。
因為一個聲音在腦海中響起。
“身體資料化開始,人物資料掃描中……”
他清楚地感受到身體發生了奇怪的變化,好像被掏空,然後又注入了新東西。
他拿刀對自己的胳膊割了一刀,原本會感到疼痛,現在只有輕微的觸感,還有一絲絲疼痛感。
感覺不到疼痛,對戰士來說是個好處,又是個弊端。
很可能,你捱了致命傷,都不知道躲開。
然而此時,他清晰看到那傷口迅速自行收攏。
又來了一下大的。
還是快速收攏。
只是敏銳的他感到一絲虛弱。
再一看,自己腦海中有個提示是“輕微傷buff:體質下降1,持續10分鐘。”
“這是誰給的力量?”他驚奇地向著老士兵問道。
“這是神使給與的。”
“原來如此,沉睡的諸神們,終於睜開眼眸,派出了使者。”蘭斯洛特很容易接受了這種說法。
他不認為這是惡魔給的力量:一來是他本身就極度渴望諸神降下神蹟,二來惡魔殺他們殺得正痛快,幹嘛要給自己增加難度?
對方來這裡又不是玩的。
它們被殺也會死。
這從一些惡魔偶爾會投降,就能看出來,要是不會死的話,幹嘛投降?
“太好了,我要讓我們計程車兵都擁有這種力量!請帶我去見神使。”他開口道。
一天之後。
戰場上一共有七千人轉化成了打牌人。
重傷的,還能喘一口氣的,都包括在內。
掛著超重傷buff,少了一條腿的,也開始逐漸恢復。
原本包括後勤人員一共有兩萬人。
這是王國各地領主湊出來的。
而魔潮的規模會不停增加,直到攻破某個目標城堡,才會返回一個黑暗之門;或者被打死足夠多的數量,也會返回黑暗之門。
也就是說,如果目標城堡的價值,太小,就不會有援軍,或者說很少。
鮑勒老爺的城堡位於交通要道,每年上交大量賦稅,才會派來這麼多援軍。
也幸好如此,如果魔潮和普通造反者一樣,四處轉戰,破壞一切,別說羅特斯王國,就是其他大國,也無法支撐。
“勇士們,不,打牌人們,今天就是我們反攻的日子!黑暗之門又在成型之中,但這次,我們會讓他們知道什麼是打牌人的力量!”
“我們要挑燈奮鬥,一直到天亮!”
“哦哦哦!”
士兵們狂歡起來,士氣肉眼可見地上升到滿值。
如果讓他們去幹活,他們半夜都會逃亡,但讓他們去打牌,是個人都有信心通宵,畢竟最大的也不過三十多歲。
王國不是不徵發老年民夫,只是大部分老年人走到半路就死了。
蘭斯洛特拋棄了戰馬,放棄了沉重的鎧甲,換上輕鬆的鏈鎖甲。
鎧甲雖然好,但面對力量型惡魔也是白送,只能靠鬥氣閃開。
反正現在不怕受傷。
他們一路走了二十里路,換成以往,這個數字的路,至少有十分之一的人想著熘走。
然而今天沒有督戰隊,沒有人想要熘走。
大家都明白一個事,積攢更多的籌碼,變得更強。
不然的話,今天跑了,明天還會被抓回來,那時候你沒有籌碼,就死定了!
現在越強,將來日子越好過。
弄不好還能指望一下封地。
很快,他們看到了一大片低階惡魔。
一隻讓人望之色變的牛頭人,還有一隻火辣的鷹身女妖。
牛頭人正在將一個個低階魔怪用巨錘打成肉醬,投入到一片血色坑窪處。
鷹身女妖則在半空盤旋,誰要逃走就第一個被扔到巨錘之下。
就這樣簡單的手段,上千低階魔怪們只能瑟瑟發抖。
士兵們沒有嘲笑它們。
因為他們在國王的徵兵文書前,在鞭子前,也是這樣,幾隻鞭子就讓幾百村民束手無策,老實聽從命令。
不聽從命令只能逃亡。
逃到別的領主領地,只會被抓起來判成奴隸。
下場比上戰場更慘,前者是一刀的事,後者是一家人的慘劇。
“讓我們送它們解脫吧!”老士兵突然喊道。
他當然不會憐憫這些魔怪,只是不想回憶自己的過往。
士兵們a了上去。
“哎,一群不懂得陣形的傢伙,讓我們毫無名譽可言。”蘭斯洛特身邊的副將嘆氣道。
蘭斯洛特沒有訓斥這個小貴族出身的副手,對方說的也沒錯。
這些士兵本來就沒有什麼陣形,他們所學會的就是站在城牆上扔石頭,拿刀砍人。
想要學會陣形和輪換作戰,至少要六個月的集中訓練。
能夠掌握這些作戰高階技能的,大領主比如公爵的手下也不會超過三千人,國王不會超過一萬人。
大部分士兵都是一波投入的,投入後就別想再管了,不要指望在勝利或者失敗之前,將他們找到,再次釋出命令,讓他們撤下來輪換。
他們聽到撤退命令時,唯一的做法,就是一窩蜂地四散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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