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時間轉到晚上,木天明關於畫術的教學,才告一段落。
聞人升三人回到第二進院子,吃過童子送來的晚飯,就開始休息。
聞人升和吳杉杉兩人一間廂房,而王文文單獨一間廂房。
廂房的面積不大,和一般的主臥差不多大。
畢竟這是在山頂,能夠開闢出地方建造私家庭院,就很是不錯,不可能再奢求和平原一樣的面積。
吳杉杉整理過房間後,就坐在一張木桌旁,拿出畫具,開始練習。
聞人升掃過她的畫作,隨口就道:“給我來一幅素描,這可是免費的高階模特。”
吳杉杉壓根不理會他,頭也不抬道:“施主請自重,小女子賣|身不賣藝。”
聞人升當下敗退,悻悻地走到窗前,推開窗戶,向外看去。
山中空氣極佳,外面繁星點點。
只是偶爾有些狼嚎,又有陰風吹過,讓人不寒而慄。
看過一陣,他突然看到白天見過的那位余姓老者,從其所住廂房裡走出,然後離開院子,不知何往。
他搖搖頭,這大晚上的,深山之中,可不安全啊。
剛剛想到這裡,房門突然被敲響了。
聞人升走過去開門,一見原來是抱著棉被的王文文。
對方抽動著鼻子,渾身發抖,見門一開,立刻閃身進去,然後就一臉理所當然地將被子鋪到床鋪上,並且用被子蓋住腦袋。
“好吧,看來在這裡我是要讓位了,老吳現在也不老實了。”聞人升搖搖頭,準備出去。
“等等,你別走,就在門口睡。”裹在被子裡的王文文伸出頭來。
“啊?”他微微一愣,隨後試探地問道,“難道你還在想著白天木老師畫的那幅雨中人影圖麼?”
“是啊,越想越恐怖,實在睡不著。”王文文捂著腦袋。
“很好,如果你媽知道你還有這一面,她一定很高興的,抓住了你的軟肋。”聞人升笑了笑。
王文文不屑道:“哼,她在這點上可說不了我,因為她膽子比我還小。”
聞人升想想王翠雁的強勢作派,如果不是她女兒自曝,還真想不到這點。
隨後他搬過一副床墊,裹上被子在廂房門口躺下。
沒過多久,他就隱約聽到兩個女人的打鬧聲。
“去打地鋪,我不習慣抱著頭豬睡。”
“杉杉大姐,山高夜寒,我給你暖床還不行麼?”
聞人升轉過身子,眼睛透過門縫。
突然間,他又看到幾個人在院子裡進進出出,都是余姓老者的所謂夥伴。
難怪王文文會害怕,一邊是白天的雨中人影畫像,一邊又是院內人影走動,不害怕才怪。
不過,他是無所謂的,自己血厚防高,物法雙抗,怕個什麼?
只是這些人,深更半夜不睡覺,顯然另有所圖。
嗯,他們應該是覺得夜色很好,出去看星星了。畢竟都是老年人,睡眠少,可以理解。
聞人升這樣想著,然後酣然入睡。
睡前,他又隱約聽到王文文的聲音。
“好氣人,怎麼那個混蛋就一點不害怕?這裡可是深山老林,陌生人家中,不是應該提高警惕才對麼?”
“趕緊睡你的,我們三個人,就你最安全。”
…………
次日一早,雲瑞童子送來早餐,三人開始吃飯,王文文不時打著哈欠。
聞人升隨口問他:“餘老先生他們走了沒有?”
“哦,他們一大清早就被家父送下山了,可算是走了。”雲瑞童子一臉輕鬆道,顯然覺得那些人都是大麻煩。
“那令尊現在又在哪兒?”王文文突然開口問道。
“呃……”雲瑞摸摸腦袋,“送人下山,應該還沒回來。”
“山這麼高,爬上爬下可得好半天功夫,令尊還真是位熱心人。”王文文暗嘲道,正是這群人害得她半夜沒睡好。
“哈哈,是吧,”雲瑞訕訕一笑,想了想,突然從懷裡抽出一張宣紙,“他們把爺爺昨天給他們寫的那張紙,遺留在房中也沒帶走,真是不識貨。”
聞人升看了看,正是木天明昨天寫的“戒菸戒酒,規律作息”。
他想了想道:“賣給我吧。”
“不用,既然聞人大哥想要,那您就拿去。”雲瑞顯然不像他父親一樣死要錢,直接遞了過來。
聞人升笑笑,接過字條,放進行李中。
早餐之後,三人繼續跟著木天明學繪畫。
這樣規律的日子,一過就過了兩週。
聞人升的畫術有了極大進展,已經有些摸到神秘畫術的邊緣,而吳杉杉的進步竟然比他還快,隱隱快要成型了。
最明顯的就是,她畫出來的畫,經常能嚇得王文文半夜睡不著。
不過在聞人升看來,也就是那麼一回事。
這一天中午,吃過飯休息時,吳杉杉又抽空作了一幅畫:《霧中森林》。
朦朧霧氣之下,森林靜謐,星星點點,看似寂靜尋常,拿給王文文看後,她連午覺都不敢睡了。
聞人升掃過一眼,只覺得稀鬆平常。
王文文很奇怪道:“你為什麼就不害怕?難道你不會產生什麼聯想?”
“古人有云,智者無惑,勇者無懼,仁者無敵。我既智又勇還有仁,怎會害怕這區區玄虛之物?”聞人升風輕雲淡地說著。
王文文恍然大悟,連連點頭道:“明白了,怪不得大家會形容臉皮厚如城牆,你有城牆擋在身前,當然百無禁忌。”
吳杉杉衝她豎起一個大拇指。
幾人說話間,雲瑞童子突然闖進門,一臉驚慌道:
“不好了,爺爺和老爹,突然都不見了!”
聞人升站起身來,按住對方,讓他冷靜下來:“雲瑞,早上木老先生還給我們講解高階的作畫技巧,只是一頓飯的功夫就不見了?”
“聞人大哥,是這樣的,我剛才去給爺爺送飯,發現他臥室裡卻是留了一張紙條。”說著,雲瑞從懷中掏出一張紙條。
聞人升開啟一看,只見紙條上寫著兩個字:“冤孽”。
字跡之中,隱隱動人心神,讓人毛骨悚然。
字跡的確是木天明的,而且流露出來的這股獨特恐懼韻味,也不可能有人輕易模仿。
聞人升想了想,開口問道:“你知道你父親最近在忙些什麼嗎?”
雲瑞支吾道:“老爹不讓我對外人說。”
“現在也不能說麼?要知道他很可能身處危險之中。不然的話,你爺爺也不會留下紙條就匆匆離開。”聞人升搖頭道。
“好吧,老爹這兩週來,經常去琴爺爺那裡去。”雲瑞終於開口道。
“是琴仙前輩麼?”聞人升問道。
“是琴魔才對,”雲瑞小聲嘟囔,接著點頭道,“是的,他住在另外一座山峰,名叫仙音峰,是他自己起的名字。在東邊挺遠的,從我們這裡走過去得兩三個小時。”
“事不宜遲,你現在就帶我們過去看看,”聞人升說著,“順便通報一下本地的巡察司。”
雲瑞立刻說道:“好的,我這就打電話。”
隨後一行三人,就在雲瑞的帶領下,向天音峰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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