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北野副巡察長麼?您這樣的大人物,怎麼會駕臨小店?”旅館主人,是一個60多歲的老頭,用著一口生硬的漢話,鞠躬問好,一臉謙卑。
“良平,少廢話,告訴我,鹿次郎現在住哪兒!”北野路一把拽住對方的衣領,完全沒有之前對待聞人升兩人的客氣,狠狠地說著。
“鹿次郎那混蛋又惹了什麼事?早知道我就不該帶他來神州的,就該讓他在那破島上爛掉!”吉野良平一臉驚慌。
“行了,我再問一次,他人在哪兒?”北野路瞪著他道。
“他,他這些天早出晚歸,有時候還徹夜不回來,我聽跟他混在一起的傢伙講,他經常在海邊望鄉石附近溜達,每天神神叨叨的,說什麼馬上就要發達了,回家娶杏子之類的瘋話。”吉野良平語無倫次道。
“望鄉石?”北野路微微點頭,然後鬆開手。
整個人轉頭走出旅館。
在他走後,吉野良平趕緊出去觀望,然後拉下防盜門,掛上“暫停營業”的牌子。
“嚇死人了,還是先找個地方躲幾天吧,鹿次郎也不是個好惹的傢伙。”
這位旅館老闆喃喃自語著,靠著豐富閱歷積累的生存哲學,他決定暫時關門休業。
被副巡察長找上門來,肯定又是那種事,而對那種事,是離得越遠越好。
而在此時,幻象突然破碎了,就像之前那個受害老人的幻象破碎一般。
聞人升無奈嘆口氣,這次的原因很簡單,因為他此時的異種之力,已經消耗得差不多了。
這種情形在他身上很少出現,可見神秘幻象術的消耗之大。
“唉,北野路亂逛的時間,太長了,”秦老師搖頭道,“我的神秘幻象術,沒有到大師級,還不能做到隨心所欲地斷開重連。只要連線上,就必須一直灌注異種之力,不然的話,剛才畫好的儀式就會浪費掉。還是現代監控技術好,就是容易被人發現破壞和規避。”
“老師可以預先多畫下幾個儀式,廢掉一個,再換用一個。”聞人升建議道。
“不錯,這正是最原始的解決辦法。還有更好的辦法,就是封鎖災眼所用的鐵柱,上面雕刻著許多銘文,那種銘文就是一種可以重複利用的神秘儀式。剛才鎖定北野路時,如果我能將儀式雕刻到類似媒介上,你剛才就可以在他行走之時,撤掉異種之力,估計著時間差不多,再次灌注啟用。”秦老師笑了笑道。
“多謝老師指教,不過現在既然知道他去了望鄉石,不如……”聞人升開口道。
“哈哈,你要是有心,那就自去吧。我乏了,先去困一覺……”秦老師說著就在塌塌米上躺了下來。
他在枕頭上轉過腦袋,到底是年輕人,總覺得什麼事都該自己去做,卻不知道,做了不該自己做的事,只會惹人厭。
聞人升道謝之後,起身告辭。
他當然不會強求對方一起去,畢竟他又不是趙涵那種菜鳥和笨蛋。
每個人都有他該做的事情。
秦老師的事情,已經做完。
但他自己要做的事,還沒有做完。
他離開秦老師之後,就找個藉口離開田力豪的大莊園。
兩個多小時後,一輛本地計程車,將他送到北渡市的東南海邊。
望鄉石。
這是一塊灰黃色的大礁石,十幾米高,距離海岸有數十米,有些類似人形,孤零零地望著東面。
此時正是上班時間,礁石附近,空無一人。
他想了想,知道現在必須蹲守一段時間。
這正是秦老師不想來的原因。真實的調查過程,枯燥辛苦,大海撈針,守株待兔,是最常用的兩個手段。哪裡會像動畫片中,羅列出5個選項,讓你5選一去?
聞人升尋了一處隱秘處,耐心等待起來。
不知過去多久,天色隱隱暗淡,顯然是到了傍晚時分,耳邊終於傳來一些聲音。
“太郎,你說咱們能在這片土地上紮根麼?”一個女子的聲音。
“元川,一定行的,我已經攢夠首付,這個週末就可以去看房子。這裡雖說是神州邊省,但距離東水大區的核心其實很近,坐飛機不到三個小時,又有海上輪渡,治安還是很好的。”
“可是太郎,我聽說,這裡剛剛發生了連環殺人案。”
“看把你嚇得,哪裡沒有案件?咱們老家,每週不發生幾起?咱們不會那麼倒黴遇上兇手的。你不要擔心,真有兇手出現,我會保護你的。”
聞人升無動於衷地聽著,突然間,神秘之種出現提示。
“進擊的災器:自由,自在,是它所尋覓的;肉塊,力量,是它所渴望的。沒人知道它是從哪處神秘災眼中誕生,但唯一能確定的,它的背後,隱藏著邪惡、瘋狂與算計……”
“神秘度:21。”
“神秘組成:???”
看完提示,他暗暗搖頭,這個叫“太郎”的傢伙,旗子插得還真是猛。
不用說,那把吞噬肉塊的剔骨尖刀,已經來到附近。
他從隱匿處,探出頭去。
只見海灘邊,亂石嶙峋處,站著一對身著傳統服飾的島國男女,正在看著望鄉石,眼神中充滿著希冀的色彩。
而在遠處,卻有一個穿著風衣,用帽子團團罩住腦袋的男子,慢慢地朝望鄉石走過來。
他的右手抄在懷裡,一步三晃,眼神飄忽,時不時,閃過一絲兇光。
“太郎,你看那個人好像不太好惹的樣子,咱們走吧。”
“好吧,元川,咱們走吧。”
一對小情侶遠遠地注意到風衣男子,就想要離開。
為了守護那份背井離鄉而找到的幸福,二人做出了最本能的選擇。
只是那個風衣男子,看似走路搖晃,看到兩個島國人後,卻是腳下突然變得飛快。
他攔在情侶身前,聲音陰森:“哦,你們也是東島人麼?”
他用的是島國土話,而不是官語,島國官方語言,一直都是漢話。
“您好,先生,有什麼事麼?”一對情侶看著這個風衣男子,心中生出莫大的恐懼,就像土狗見到老虎。
“你們不好好在家鄉待著,來這裡做什麼?”風衣男子陰沉地問道。
“當然是想過得更好點,在家鄉吃個西瓜都吃不起,這裡水果隨便買,晚市上天天都有老闆白送。”情侶中名叫“太郎”的男子,大著膽子回道。
“混蛋,不想著吃苦耐勞,好好建設家鄉,卻跑到這裡給別人當奴才,就是因為有你們這些人,東島才一直站不起來!”風衣男子突然猙獰地吼叫道。
他抄在懷裡的右手,一下伸了出來。
那是抓著一把剔骨尖刀的大手!
刀鋒閃亮,就像有著生命一般,一絲黑色霧氣蒙在上面,伸縮不定。
“太郎我們走,這人瘋了,不要和他爭辯。”叫元川的女人,一臉畏懼,拽著男友的衣服,然後就要離開。
太郎眼神中同樣露出深深恐懼,抓過女友的手,就想向後跑去。
“混蛋,都給我死!”
風衣男子狠狠向兩人刺殺而去!
情侶頓時驚恐到極點,身子向後退去。
“夠了,鹿次郎!”北野路的聲音,終於響起。
風衣男子持刀的右手,似乎就像被什麼握住一樣,不能動彈半點。
一對情侶嚇得幾乎癱軟,踉踉蹌蹌,轉身跑去。
聞人升就見到,稜角分明的北野路,就像從海灘上突然冒出來一樣,驀然出現在風衣男子身前,左手正抓住對方的右手。
隱身術?
聞人升若有所思,挺符合島國人的風格。
“北野,是你?”風衣男子看向北野路,臉色一變,眼神中露出不可抑制的妒忌。
“你這混蛋,知道自己都做了什麼嘛?”北野路狠狠一握,“嘎崩”
一聲,對方的右手,似乎被他生生捏斷。
但風衣男子似乎一無覺察,只是獰笑著:“我不過是給雪刀丸大人弄些祭品而已,算得什麼?我殺的可都是那些想奴役我們島人的傢伙。”
“混蛋,你給大家添了多少麻煩?你知道麼?”北野路怒斥道,“如果兇手是東島人的訊息傳出去,會有多少鄉人被你連累!會有多少好不容易能夠安家的人失去工作,被迫遣返?”
“是啊,被連累最嚴重的人,就是你吧,我的北野副巡察長大人,辛苦做狗終於做到了半個城主的份上,肯定不想失去這個地位吧?”風衣男子嘲笑道。
“啪!”話音未落,他臉上就狠狠捱了一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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