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人升仔細聽過一陣，宮殿之中，緩緩出現一幅幻象。
廢墟之上，時鐘陣列。
眾人祈禱，鐘聲轟鳴。
隨著幻象演化，聞人升終於知道來龍去脈。
剛剛那個粗嗓門是個禿頭白人，很久之前就加入一個邪神組織，崇拜“遊戲模擬器”——
他們在登入遊戲後，將“遊戲模擬器”的本體，視為“混沌之神”，能夠掌控萬物，穿梭次元。
而遊戲模擬器偶爾也給他們發放現實任務。
比如尋找有潛力的玩家，尋找金銀財寶……
陸寬以為綁定了遊戲模擬器，完全不知道，它還在勾三搭四。
那群崇拜者，就是它偶爾落下的棋子。
聞人升微微嘆氣。
想想也是，如果你沒有自己不可取代的價值，你憑什麼認為金手指就非繫結你不可？
他之所以從來不會質疑神秘之種，是因為對方的啟用條件，除了他，沒有人能滿足。
既要完完全全的普通人，又要很高的神秘度。
這兩點只有轉生者同時才能具備。
這就是他的不可取代性。
現在他有點奇怪，他已經探索到這樣複雜的真相，為啥神秘之種還沒有任何觸動？
給個一萬不嫌多，給個80也不嫌棄少。
為啥一動不動？
莫非眼前的一切都是假象？
還是說自己遠遠沒有摸到真實？
聞人升心中盤桓著各種念頭。
顯然遊戲模擬器不會回答他這些問題，好在對方也沒有阻止他四處參觀。
來都來了，還是好好逛逛吧。
這個碎片世界不算很大，只有銀白宮殿一處建築。
聞人升從東溜達到西，從南溜達到北。
大部分房間空蕩蕩的，沒有人，更沒有任何傢俱，白淨的地板和牆壁，只有一面掛鐘。
只有少數房間住著人，引發麥肯核爆的小丑，就住在其中一間房子裡。
讓聞人升驚奇的是，那處房子佈置得粉紅溫馨，就像一個嬰兒室。
他沒有殺死對方，因為此時他只是藉助紅螞蟻顯形，主持不了什麼正義。
何況他也沒心思主持正義。
正義這種東西，只在有歸屬感的地方，才有意義。
你會為十萬光年外發生的生物大滅絕事件，主持正義嗎？
不會的。
除非你是程心。
聞人升觀察一陣小丑，對方正在睡覺，還在做夢，夢中還在喊媽媽。
他搖搖頭。
換成前世，對方頂多是個連環殺人犯。
而在這個世界，對方就成了滅世魔頭。
是誰錯了？
世界錯了。
當個體擁有強大力量時，如果沒有控制力量的心，世界必然完蛋。
什麼樣的世界才能留存下來？
那就是擁有意志的世界，建立起內部免疫系統的世界，能夠在小丑滅世前，提前一步就發覺這個問題，進而調動力量去平息它。
這種事情，其實已經發生過幾次。
之前幾次世界末日，都是東洲和自己頂了，只是這次，沒人頂。
前些日子出臺的“九星區”計劃，就是針對這種情況而做的努力。
而現在，發生在麥肯本地的核爆，再次證明這個計劃的重要性。
人和神，必須分離。
大象、老虎和人，不可能生活在同一個小區裡。
…………
兩日後。
中江基地。
老安，老劉，還有一干參謀人員，看著聞人升傳來的影像，久久不語。
溫馨粉紅的臥室裡，一個小丑正在貪婪地睡著。
“一個巨嬰，一個拒絕長大的巨嬰，就這樣毀滅了全球第二發達和富庶的聚集地。”某個參謀嘆氣道。
“九星區計劃，必須加快速度，這也是件好事，不用壓制訊息，讓那些人都看看，地球已經不再適合普通人生存了。”老安決定道。
“嗯，已經有三分之一的人，列入遷徙計劃，簽了合同，只等適宜地建設完畢。”另一位參謀說道。
“這很好，速度還要加快，將作戰資源調撥一部分出來，用於建設遷徙星球。”老安吩咐道。
隨即會議室內，陷入一片沉默。
“源力網路建設得如何？”老安又問。
“已經進入20建設，開始建設中樞管理節點，目前我們陷入爭論，是建設一個主節點，還是建設多個分節點？”某參謀為難道。
“兩個各有什麼好處？”
“前者管理方便，效率高，全面無死角，但容易被敵人針對；後者更加穩定，但效率較低，而且容易出現管理漏洞。”
“其他人都什麼意見？”老安想了下，問道。
“大家爭執不下，有人認為需要前者，因為這樣的話，可以方便地將我們源力網路，升級為天道系統，進而給超凡之力定下律條，防止再出現超凡之力的濫用。”
“但是也有人認為，天道本身就是個牢籠，還是需要多節點，這樣可以防止天道墮落成天網，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老安陷入沉思，兩個方案各有利弊，源力網路是一個大工程，長期工程，伏筆極多，牽扯極大。
目標也極宏偉。
一開頭基礎要是打歪了，就會重蹈東洲歷史上的覆轍，平白錯過多次科技發展的大好機會，讓後人只能在歷史穿越中yy。
“你們使用過幻境推演嗎？”他突然問道。
“用過，但牽扯太過複雜，推演到百分之五，幻境就崩潰了。”那位參謀無奈道。
老安點點頭，聞人升的幻境推演，並非萬能，最適合的物件是個體，還是普通人。
源力網路這樣大的工程，想要推演它，太難了。
多節點，單節點，如何選擇？
老安猶豫許久，最後還是決定暫時擱置。
“先建設多節點吧，看情況再進行處理。”
“是。”眾參謀紛紛應道。
“嗯，現在開始下一個討論。麥肯被毀，我們要派出無人機進行救援，大家同為人類，總得做些事。救援之前，要進行優先順序評定……選擇道德之士救援。”
眾人點頭，這話說的對，誰也不想救一群白眼狼回來。
要救就救有德之人。
這個德如何評定，對普通人而言，很好評定，做一張試卷就夠了。
靠無人機加智慧中心就能搞定。
在有掃描的情況下，想撒謊不可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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