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之後,聞人升家裡人驚奇地發現,客廳大沙發上,理直氣壯地趴著一隻小章魚。
粉紅可愛,一隻觸手拿著遙控器,兩隻觸手抓著薯條,兩隻觸手捧著可樂,交替地喂進嘴巴里。
兩隻大眼睛,死盯著眼前的超大電視螢幕,一眨不眨。
所有觸手中,只有一個趴在一邊不動彈。
小幻則在一旁羨慕地看著它。
“小章,你還真舒服啊,我就沒有你這方便。”她也拿著闊樂在喝。
“嘿嘿,你爸爸說得對,做人最重要的是不忘初心,保持本相。我現在才知道這句話真是太對了。你爸爸的確是個大好人啊。”小章得意洋洋地說著。
“切,他就是個小氣鬼,我想叫兩個僕人服侍我,他非要我自力更生,不能做地主老財。”小幻悻悻道。
而在這時,那條不動的觸手,突然活動起來。
它慢慢地向一個方向爬。
然而它這一爬,差點沒把小章魚嗆死。
一瓶可樂灌進鼻子裡。
“你這隻壞手手,老是不聽話,我打你!”小章生氣了。
然而打在對方身上,疼的卻是它。
沒有辦法,小章只能分出兩隻手去看住它。
“啊,老聞快點出來,幫幫忙。”小章看不了電視了,開始原地打滾。
聞人升好整以暇地走出來。
“看來是神經方面出了問題。”他裝模作樣地檢查一番後,鄭重地說道。
儼然就像最資深的醫生,在對病人家屬說明病情一樣。
“那要怎麼辦?”小章可憐巴巴地問道。
“為免後患,只能手術切除,才能根治。”聞人升很認真道。
“哈哈,小章要變成七爪了!”
“那也比你多三個!”
為了好好看電視,小章這次終於忍痛同意了。
當然這也是建立在聞人升馬上給它移植一條義足,絕對不會讓人看出來的前提下。
…………
半天后,聞人升書房中。
一個銀白色防彈玻璃缸內,長寬均超過三米,空間異常充裕。
碧綠的海藻和灰褐色礁石下,一隻活潑的觸手,正在活躍地跳動著。
它在缸底大沙灘上,靈巧地畫出一句話來。
“你果然是個守信用的人。”
“那是當然,我說過的事,都會做到,只分時間早晚而已。”
“我終於得到了自由!!”
自由?
不存在的,只是從一個魚缸跳進另外一個魚缸。
“好吧,你看你現在得到了自由,我有些問題想要問你。”
“問吧問吧。”
這隻手還挺老實,沒有過河拆橋。
不然的話,聞人升就要告訴它,有一道名小吃就叫油炸章魚須。
聞人升接著就問了一個問題
“你的前主人,有沒有把《彈棉花》這首歌散佈出去?”
大寫的“y”。
破案了。
不僅如此,叛逆觸手還在珊瑚礁上彈奏起來。
熟悉的旋律從水底傳出,讓聞人升不由地陷入久遠的回憶。
不過他很快就清醒過來。
原因確定了。
異種者失控的背後,少不了災異校長們的操控。
畢竟艾汗德布已經變成小孩子,能利用那些資訊的,只有與它有很深淵源的災異校長。
用不著太多的證據,因為這不是在破案。
只是他們將這種知識,傳遞過去,有什麼用?
是了,利用異界知識,讓他們的思維體系發生混亂,誘發異種者的進一步失控。
這就是異種失控者的由來。
當然這裡面,或許還有其他勢力也跟著插了一手,比如已經全面龜縮的地獄惡魔們。
根源找到了。
高高在上的異種者們,正是它們手中肆意操控的白鼠。
它們在利用人類,治療自己的疾病。
但新問題又擺放在眼前?
如何治療這些失控者?
這個問題的答案,聞人升當然暫時想不出,因為它也正是災異校長們想知道的。
…………
靳飛決定必須做點什麼。
他不能再繼續丟人下去了。
昨天已經唱了很讓人羞恥的歌曲。
這是個危險的預兆。
下一步有可能突破更多的底線。
他決定將每次瞬移過去的安全點,改造成一個堅固的牢籠。
而出來的方法,不能讓另外一個自己知道。
至於如何防止“另外一個自己”,知道開門的方法,他冥思苦想。
最後他想到一個辦法,找一個足夠可靠的朋友去設計開門的方法,這樣的話,他不知道,另外一個自己也不可能知道。
然而雖然他有這樣的朋友,也堅信對方不會出賣自己。
然而新問題是,那個朋友,能不能區分出兩個自己的差別?
如果對方不能區分出這一點,那就沒用了。
另外一個自己,可以輕易騙過對方。
他現在有點頭疼了。
因為他知道,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會被另外一個自己看在眼中。
甚至自己在想什麼,自己的記憶,都有可能被對方瀏覽到。
在這種情況下,好像朋友也不頂用……
因為對方可以輕易知道自己的一切,去矇騙自己的朋友。
而對方又是思維中的另外一個自己,即便朋友用鑑別身份的技能,法術,都是無濟於事。
“啊!!!”
他抱著腦袋,在一個空蕩蕩的臥室裡叫喊起來。
臥室隔音很好,附近又是別墅區,不用擔心任何人聽到。
他就是這樣一個害怕社死的人,不然的話,也不會急於解決問題。
怎麼辦,到底該怎麼辦?
他在臥室裡來回轉著。
與此同時,監視他的李春,也站在他的立場上,想要如何做,才能限制住另外一個“人格”。
是的,靳飛認為自己不是多重人格,但李春認為他就是。
其實如果靳飛肯豁出去,那事情就很簡單。
直接關進青山康復醫院就行了,管你是哪個人格,統統都在病房裡待著就是了。
關鍵是靳飛還想過正常生活,不想丟掉異種,不想被其他人發現多重人格的事。
不過李春絕對是聰明人。
至少他的智商比靳飛要聰明的多。
他從病房出發,突然想到,只要靳飛志願調到一個無論如何折騰,也不會搞出事來的地方,那不就解決了?
簡單來說,就是自我流放。
比如流放到某個幻境空間,隨便你犯罪,隨便你殺人,隨便你社死,反正到時候直接重置就是了。
這樣的話,也能滿足靳飛過正常生活的要求。
他正常時,也就是幻境重置的時候。
“唉,我真是太聰明瞭。這種智商凌駕於對手之上的感覺,還真是美好。”李春在電腦上打出這樣一行字。
然後又將它刪除。
再看看靳飛,還在那裡瘋狂,他搖搖頭。
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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