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即趙涵啞然失笑,她想到自己十來年前,剛進公司的時候。
當時她同樣會為一月三萬的工資,而感到驚歎、興奮和滿足。
而等到後來為一個富豪背景的女同學家做過一件事,拿到兩千萬的報酬後,就再沒有考慮過金錢的問題。
想到過去,趙涵點頭道“好吧,你的工資可以提前發。”
說著,她滑動滑鼠,在筆記本的管理平臺上,點選了某個按鈕。
沒多久,梅廣盞就看到手機資訊上出現提示
“您尾號的銀行卡入賬元,備註工資、免稅。”
終於不用擠在狹小的公寓中,與人共用洗手間了!
梅廣盞興奮地想著。
明天就去租套大房子,一月也不過多。
還能將家裡人都搬進去。
他費盡千辛萬苦,應聘進來這個危險的部門,為的不就是這些東西嗎?
“我答應成為那個遊戲的註冊玩家。”隨後他就說道。
“很好,如果你表現得足夠出色,我們還會給你調撥一顆常規異種。”趙涵接著又道。
這常規異種的獎勵,自然是聞人升出的。
現在局面混亂,去外面抓幾個罪行累累的異種者,賣給巡察司,換取幾個常規異種,對他而言,已經是很簡單的事。
“謝謝部長,我一定竭盡全力。”梅廣盞信誓旦旦地保證。
…………
幽深黑暗的樹林邊。
梅廣盞從地上醒來。
他想起來了,自己從部長辦公室出來後,回到辦公桌,就點選了那個電子郵件。
電腦跳轉到一個註冊頁面,填好資料,點選“同意”按鈕後,身體周圍閃現一道白光。
隨後失去意識。
現在竟然到了這邊。
他四下看著,似乎是半夜時分,光線昏暗。
樹林,草地,微風中傳來一絲血腥味,耳邊還有些隱隱的爭吵聲。
“殺了他!”
“我不能!”
“殺了他!”
“我,我……”
伴隨著聲音,很快梅廣盞就看到一個相貌英俊,黑髮藍眼的年輕小子,從樹林中跑出來。
他能看清楚對方的面孔,是因為他身上恆定有“微光視野”這個法術。
這就是他在圍棋世界三十年的鍛鍊成果。
他已經是一個初等法師,會六個常用法術,還有幾十個小戲法。
所以說公司三十年不發工資,也是有道理的,沒收學費就不錯了。
對方看到自己,眼神中閃過一絲慌張,試圖改變方向逃跑。
是把自己當成了埋伏者嗎?
梅廣盞腦子反應極快,能當探秘人,這是基礎篩選條件之一。
他已經想到幾個可能,想的時候,絲毫沒妨礙到他的動作。
他爬起來,同樣轉身就跑。
他的逃跑,讓小夥子愣住,隨即跟著他一起跑。
“喂,前面的兄弟,你應該不是和艾斯貝爾一夥的吧?”小夥子一邊跑,一邊用英語喊道。
“當然不是,你們在幹什麼?好像是在殺人?”梅廣盞邊跑邊問。
“他們綁架了五個無辜的外鄉人,逼迫我殺掉對方,我不幹,他們想殺我滅口!”小夥子帶著哭腔說道。
“沒這麼簡單吧?”梅廣盞可不傻。
這是什麼遊戲?
克蘇魯啊!
邪神,祭祀,邪徒,才是主題。
伴隨著各種召喚,探索,瘋狂,失控……
沒等小夥子回答,而後面,已有四五個人狂吼著追過來。
“站住,雷特,格赫羅斯在注視著你!”
格赫羅斯?
那不是舊日支配者,審判之星嗎?
果然沒這麼簡單。
梅廣盞暗暗想著,伸手向後面丟過去一個“油膩術”!
追趕者紛紛撲街,一個個大罵不已!
“你等著吧,當格赫羅斯降臨時,你會是第一個被燒死的!”
傻瓜,格赫羅斯要是出現,所有人都得死。
只有最瘋狂的傢伙,想要滅世的傢伙,才會幻想召喚這傢伙出來。
但凡有點點理智,有一點點自私心的生命,都不會這樣幹。
格赫羅斯,舊日鬧鐘,它的出現,會喚醒可怕的未知存在,更不用說它本身就能引發星球毀滅。
梅廣盞心中大罵。
他沒有回頭反殺,原因很簡單,他不想因為殺死這些邪徒,而染上莫名其妙的精神汙染。
兩人跑出很遠,回頭看看沒人再追他們,這才慢下來,邊走邊說。
“你是叫雷特吧?可以叫我梅,可以說說現在的情況嗎?”他抓住那個英俊的小夥子,很溫和地問道。
然後他悄悄施展了一個“魅惑人類”。
這是必學法術之一,在很多世界都大有用處,它能讓你迅速融入當地社會,迅速立足。
效果之好,要勝過很多看起來很強大的法術。
“你好,梅,情況是這樣的,艾斯貝爾等人,是學校裡一個神秘社團的成員,他們找到了一本古書……”
很快在雷特的講述下,一個經典的克蘇魯故事模型出現在梅廣盞的耳中。
學院裡,一夥不知天高地厚的傢伙,一開始出於炫耀、裝逼、吸引女生的目的,研究神秘學。
偶然間發現一本能表現出超凡能力的邪書,如獲至寶,拼命研究,然後被邪書所汙染,走上不歸路。
故事太尋常了,尋常到梅廣盞都不用費腦子去想。
可他沒有忘記自己的身份,自己是這個遊戲的玩家。
但是到現在為止,他還不知道遊戲任務是什麼,要如何通關,回到現實世界。
沒有出現任何提示。
他猜想,或許要展現出一定的能力,至少要站穩腳跟,存活下來,才能得到遊戲提示。
上來就死的人,沒必要浪費提示。
“哦,我也是個外鄉人,只是會一點特別的戲法,不然的話,現在我也成了那五個倒黴蛋之一……”梅廣盞給自己編織著一個來歷。
總之就是一個來自遠方的外鄉人,無親無故,流浪到此。
被魅惑的雷特立刻就相信了他,為他的身份做了第一個背書。
談完這些,梅廣盞才說到重要的事
“你應該去報案。”
“是的,我差點給忘記了,最近的崗哨在大路北邊,距離我們還有兩里路,我們一起去。”雷特恍然道。
隨後兩人就沿著一條大路,在月色的照耀下,向北方而去。
崗哨中。
一個已經老花眼的老兵,顫顫微微地撥亮油燈,拿起羽毛筆,開始記錄兩個人說的一切。
梅廣盞很懷疑這老兵除了記錄案情,什麼事情也做不了。
實際上也是如此。
“哦哦,你們說的事,我已經知道了。五個外鄉人被綁架,馬上要被殺。對了,你們要不要和我玩一把昆特牌?別看我老了,但我可是附近最好的牌手。”老兵放下筆,然後拿起一把卡牌。
梅廣盞聽得莫名其妙,無力吐槽。
這邊報警有人被綁架,馬上要被殺,這個老兵卻問他們要不要玩牌?
他只能感嘆,果然是個遊戲啊。
而讓他更加吃驚的是,雷特竟然答應了。
“好啊,我在學校裡也是難逢敵手,只是我的牌組沒有帶在身上,需要你借給我一組。”
“喂喂,你們兩個,我知道你們不想冒險,但現在不應該去通知你的上司,去救人嗎?”梅廣盞提醒道。
“這可是半夜。我的上司治安官芒森騎士,住在裡外的索菲亞城堡。你敢黑夜騎馬過去,我還不敢吵醒騎士大人。”老兵嘲笑著,然後拿出一副牌,遞給雷特。
梅廣盞明白了,這個社會是中世紀背景。
死幾個外鄉人,完全是無所謂的事。
相比之下,自己的安全和打牌才更重要。
這是個遊戲,收起無聊的同情心,一切和通關沒有幫助的事,不要去做。
他要感激這個老兵,對方告訴了他這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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