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聞人升使用“召靈術”測試一番，他不得不承認，紅髮異種者沒有說謊。
對方的靈魂召不出來。
人沒有靈魂，還可以有意識嗎？
如果是這個世界的人，肯定說不可能。
但聞人升不同，他知道在前世，這就是事實。
前世是唯物的世界，什麼靈魂轉世，都是虛妄，人的意識沒什麼玄乎的，就是高度發達的大腦，所產生的生物電訊號集合體。
其實很多動物都能證明有自我意識，比如海豚、虎鯨，它們能透過鏡子測試，能知道鏡子中的另外一個影像，就是它自己，而不會認成別的物品。
既然動物都有，意識就不是多麼玄乎的東西。
而剛剛按七個人正是徹底放棄靈魂和血肉，追求意識永生的典型。
他們甚至連異種也一併放棄。
想明白這點，他沒有多事，直接電話呼叫來巡察司的人，讓他們將七個計算機陣列連帶著裡面的七個意識體，打包帶走。
後面的歲月城，自然由小幻的祭祀們接手，畢竟那是百萬人口的成熟城市。
“老聞，果然沒讓我失望，一出手就帶來這樣大的收穫。”劉巡察隨後打來電話。
“還可以吧。”聞人昇平淡道。
“那行，我這裡還有點事情，你一併給處理了吧。”
“發來我看看。”
“嗯。”飽含希望。
兩分鐘後，聞人升道：“我很忙，這些事情你們自己處理就好。”
“呃……”瞬間失望。
“你們要找些足夠稀奇古怪的事情，一般的雜事，我不感興趣。”聞人升提示道。
“難度很大的，你感興趣嗎？”
“我感興趣的東西和難度大小沒有直接關係，主要是衡量與常識的偏離程度，偏離越大，我越有興趣。”聞人升直接道。
以前他或許還遮掩一二，現在的他，有足夠的資格展露自己的癖好。
就像皇帝一樣，登基之前，什麼都要收斂，登基之後，就可以放飛自我——當然浪得太狠的，翻船的也比比皆是，比如幾個二代皇帝。
“明白了，我們現在就不缺稀奇古怪的事情，只缺人。”劉巡察一口應道。
“那很好。”
……
……
老劉的辦事效率很高，當天晚上就給聞人升發來了一大堆東西。
不過聞人升還來不及看，就引來小幻的抱怨。
“哎呀，老聞不好了，你交給我的新城市，很多人都瘋了……”
“瘋了，瘋了正常啊。”聞人升無動於衷道。
他早預料到這種事情的發生，前世科舉廢除時，一樣有很多老書生髮瘋了。
歲月城原本的富人區，人人都有虛假的無限壽命，現在一下被戳破，能有幾個適應的？
相比而言，貧民區倒是能接受，因為他們本來就活不到100歲。
“那該怎麼辦？我可不喜歡瘋子。”
“從貧民區裡挑人去管理他們，貧民區的人不會發瘋的，只會興奮地發狂。”聞人升隨口建議道。
“那多沒意思，我還是喜歡原來的城市設定……”
“哦，你就是想讓我答應你，繼續欺騙那些人是嗎？”聞人升明白了這傢伙的用心，怪不得找自己抱怨。
“你答應不答應？”
“隨便你怎麼折騰，只要不殺人，不虐待就好。”聞人升給這傢伙劃出底線。
聖人之心，就是給萬物以自由，自由地生，自由地死，兩眼一閉，誰也不理。
“這還差不多，我馬上告訴他們之前都是一場夢，醒來後還是按照原樣執行。”小幻得意洋洋道。
聞人升微微搖頭。
漢斯夫人絕對想不到，她和隊友們一番辛苦忙碌，藉助自己推翻惡狼們的統治，最後卻又因為一個小孩子的任性和好玩，迴歸原點。
這就是命運的殘酷。
只要你沒有反抗的力量，就只能任由別人擺佈。
但聞人升並不會因為那些人，否定小幻的做法，去幫助那些人。
沒什麼高大上的道理，很簡單，小幻是自己人，那些人是外人。
幫助外人再多，幾年一過，人心一變，利益一改，立馬翻臉當白眼狼，還要被贊一個成熟。
幫助自己人，則是肉爛在鍋裡，實打實地積累底蘊。
可惜總有人看不清這一點，總要做些讓人噁心鬱悶的事。
好在此世，聞人升不用再鬱悶，可以暢快地做他自己想做的事。
歲月城丟給小幻後，他接著尋找下一個事件。
……
……
東水城某條路上。
趙涵信步走著，四下亂看——她在想能不能在路上也撿到異種，畢竟她也有父母，也想讓父母一起和她到老。
以前她還沒有這個奢望，但跟著聞人升混久了，就感覺這種事情很稀鬆平常……
人就是這樣，跟著什麼層次的人混，就有什麼層次的追求。
“你在想P吃。”旁白之種無情地嘲諷道。
“文明點。”趙涵悻悻道。
“抱歉，我就是這樣實在的種子。”旁白之種一點沒有道歉的意思。
一人一種對話時，突然耳邊響起一個帶些哭腔的女聲：
“你好，您是趙涵小姐吧？”
趙涵轉頭看去，只見一個身穿交管制服的漂亮女孩子，騎著輛白色交通摩托車，緊緊盯著她。
“是我，你有事嗎？”趙涵有點懵。
那位女交管突然下車，上前抓著她的手臂，哭求道：“是這樣的，趙小姐，我實在沒有辦法了——我妹妹，上個月被我弄丟了。我當時是為了救人，才讓她待在一邊的。我求求你，你幫我找回我妹妹。”
趙涵微微一愣，隨後才聽明白對方說什麼。
她還沒有說話，旁白之種又冷嘲熱諷起來：“看看，又來了，你還想得到更多異種？想得美，光是這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就能讓你沒完沒了。”
趙涵聞言五味雜陳，她很清楚對方為什麼能找上自己。
肯定是之前她救助那些大腦發育遲緩的孩子時，她的資訊被某些家長洩漏給其他人知道。
這很平常，畢竟現在是網路社會。
如果不是因為異種者的身份，個人隱私受到巡察司的常規保護，她的事蹟恐怕早就上了無數次網路熱搜，恐怕連出門都不能出門。
“我求求你，我真的沒有辦法了，”那位女交管一臉是淚，姣好潔白的面容上，帶著無比的自責，還有絲絲委屈，“我當時真是為了救人，一位老大爺突發疾病昏倒，我上前救助，就將妹妹放在一邊。只是一轉眼的功夫，就是一轉眼，回頭我妹妹就不見了，再找怎麼也找不到。”
“您先彆著急，咱們到附近的咖啡館去，您先慢慢說說自己的情況……”趙涵聽到這裡，覺得自己實在不能推辭。
如果對方只是一個普通求助者，她還能推脫一二；但對方是為了做好事，而導致妹妹失蹤，不能讓好人傷心。
她的三觀，她的心腸，都不容許她見死不救。
至於對方是不是撒謊，那是不可能的，普通人很難在異種者面前撒謊，更不用說她還是個預言家。
“好吧，謝謝你，謝謝你。”女交管非常真誠地感謝道。
“要真想謝謝她，請你原地爆炸。”旁白之種在一旁惡毒地吐槽。
“你給我閉嘴！”趙涵發怒了。
“唉呦，還長脾氣了，有種的話，一會別求我！”
“爸爸，我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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