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維順利拿下了河東,並且開始對上黨郡展開了部署,司馬懿擋劉毅調走了幷州兵馬,如今幷州境內各郡守軍並不多,多是臨時徵兆的民兵來戍衛城池,這些民兵,勉強可以守城,但真的面對漢軍強悍的遠端打擊時,就撐不住了,往往姜維這邊三輪箭雨射過之後,守軍多半已經開始崩潰了。
無論將領還是兵員素質方面,幷州眼下集結起來的部隊,真的只能算是烏合之眾,而姜維也是選擇穩紮穩打的方式,每下一城,先安撫民心,梳理內政,等到朝廷這邊派來的官員接手之後,再繼續攻打下一城。
這也是劉毅的方略,可以敗,但佔據的城池,哪怕主力敗了,依舊是我們的,另外就是要把官田和私田清算清楚,頑抗的世傢俬田盡數充公,作為官田,當然,願意投降的世家也不能一杆子打死,至少保證他們財產的合法性,否則要是把所有私田充公,怕是真的得一城一城的打下去了。
一開始或許會艱難,但河東被徹底攻佔之後,上黨的抵抗比之河東就弱了不少,魏國朝廷如今集結重兵全力與劉毅決戰,根本沒有餘力去理會幷州,也給了姜維充足的時間讓他一點點將幷州不斷吞噬。
不過幷州戰場只是輔助,能夠牽引魏朝一部分兵力自然是最好,不能的話,至少一萬兵馬足以把眼下守備空虛的幷州拿下,甚至威脅代郡一帶。
幷州多山,戰略上來說並非什麼必爭之地,不過能夠拿下幷州的話,太行山以西就都成了大漢的疆土,曹魏將面臨再無險可守的境地,只要拿下幷州,戰爭的主動權就算徹底落到大漢手中。
時間便在劉毅與司馬懿重新形成的對峙中,來到了七月,劉毅沒有貿然進攻,他擔心著了司馬懿的道。
而司馬懿也沒有展開進攻,而是加緊佈置防線,南方的戰事不容樂觀,傳回來的都是曹爽敗退的訊息,不過曹爽也不是真的是白痴,主動將廣陵、九江讓出,這樣一來,看似丟了地盤,但卻在無形中將漢軍的戰線拉長,這樣一來,魏軍的人數優勢就能發揮作用了,更重要的是,整個龐統所部,就夾在了東吳和曹魏之間。
東吳雖然至今沒有動靜,但龐統顯然不得不顧慮背後,無法全力對付曹爽,讓曹爽有了些許喘息之機,可以從容佈署。
只是這段時間,劉誠的進攻比較兇猛,不但盡得了被曹魏掌控的一部分南陽縣城,更將汝南郡,上蔡以西的城池盡數攥在手中,並開始試著向曹爽尋求決戰。
“劉毅之子,不簡單吶!”延津,司馬懿帳中,看著南方傳來的戰報,司馬懿有些苦澀的搖頭嘆道。
從出兵開始,劉誠雖然歸屬於龐統,卻始終是自領一軍,並在兵力不佔優,甚至可說是敵我眾寡懸殊的情況下,與佔據主場優勢的曹爽打了個旗鼓相當,而這少年,才剛剛及冠,所表現出來的戰爭天賦,卻足以令很多名將汗顏。
如今更是與龐統配合默契,主動承擔起進攻任務,自定潁一帶對曹爽形成壓迫,令曹爽無法全力去對付龐統。
真的一點兒都不像他老子!
“父親,那劉毅……”司馬師對於劉毅的兒子不怎麼關心,他現在更關心劉毅。
“他怎麼了?”司馬懿皺眉道,不知怎的,一提到劉毅,他就頭疼。
“據細作來報,劉毅如今在河內建立廠房,還有木軌,挖溝渠引水灌溉田地,在懷縣和射犬一帶挖了一條連通大河的河道,建設水車……”司馬師揉了揉太陽穴,苦笑道:“孩兒實在不知這劉毅意欲何為?”
“搞內政,收束民心。”司馬懿搖頭苦笑道:“他這是準備跟我們繼續耗呢!”
“這與他有何好處?”司馬師不解道。
“因為他並沒有把握能夠擊敗我們,所以他選擇步步為營,夯實後方,使糧道通常,使民心歸附。”司馬懿嘆了口氣道:“這也正是我等軟肋所在,為父不怕他有何奇謀妙計,最擔心的就是他以此法來與我軍相持,中原戰事於我軍不利,曹爽並非龐統之敵,拖得越久,對我朝便越是不利。”
大魏,耗不起啊!
但要說進攻,劉毅沒信心擊敗司馬懿,擔心被陰,但司馬懿面對劉毅營建起來的高塔、箭樓,也是力不從心,大漢修養這些年之後,那弓箭的射程似乎又有了不少提升,而且司馬懿仔細研究過劉毅設下的幾座營寨,在這方面,劉毅絕對是當世頂尖的存在,堪稱滴水不漏,想要攻,就只能強攻。
營寨之間互為犄角,想要繞道,根本不可能,但若是直接強攻,魏軍怕是要損失慘重。
“父親,我有一計,或可攻破敵營!”司馬師想了想,看向司馬懿道。
“哦?”司馬懿看向司馬師。
“父親可還記得當年太祖於官渡戰袁紹時,袁紹曾以掘地兵挖掘地道?”司馬師想了想道:“我等可以從延津挖一條地道,雖然耗時久,但在城中動土,也不易被那漢軍察覺。”
司馬懿想了想,點頭道:“或可一試!不過計劃得變一變。”
“請父親示下!”司馬師躬身道。
“先挖地道吧,這絕非一日之功!”司馬懿搖頭笑道。
“喏!”
當下,司馬師領了命令,便召集千名兵士在城中開始挖掘地道,他這次可是專門將馬均請來助陣,由馬均測算方位,然後由將士開挖。
如此,過了三日之後,劉毅正在懷縣設計水車,卻突然接到魏延傳訊,請劉毅過去。
“發生了何事?”劉毅接過馬秋遞來的溼巾,擦了把汗,這七月的天氣可真是要命啊。
“都督,您留下的地動儀這幾日有些異常,末將也不知發生了何事,特請司空來看。”魏延對著劉毅拱手道。
“地動儀?”劉毅目光一凝,點點頭道:“帶我去!”
“喏!”
劉毅造的地動儀並不大,屬於簡易的測量裝置,但靈敏度卻不低,魏延帶著劉毅來到地動儀的帳篷裡,正見將士將地動儀的機關歸位。
只是不一會兒,機括又掉下來了。
“司空,最近河水也沒變化,這地動儀是否壞了?”魏延看著劉毅詢問道。
“沒壞!”劉毅搖了搖頭,地動儀壞沒壞,他一眼就能看出。
“尋常操練,地動儀都沒有反應,這……莫非是地龍翻身?”魏延突然道。
“地龍翻身的話,哪能等到我來?”劉毅好笑道,地龍翻身,便是地震,要真是地震的話,懷縣那邊也該能感應到才對。
“怕是司馬懿又在耍什麼花樣。”劉毅看著地動儀,想了想,用竹筒做了個地聽,仔細聽了片刻後,冷笑道:“有人在挖地道。”
“不可能!”魏延搖了搖頭道:“方圓數十里末將都有派斥候探查,若有人挖地道的話,焉能不知?”
“不對,城內我們無法探知!”鄧艾突然道。
“城內?”魏延皺眉道:“此處距離延津足有十餘里!”
“也並不算長!”劉毅搖頭笑道:“待我看一看再說!”
當下,劉毅做了幾個地聽筒,分別在不同的位置放下,又將地動儀移動到各處測試,離開大營兩三里之後,地動儀便沒了反應。
“還真被士載說對了,司馬老賊這是要當地鼠吶!”劉毅笑道。
“地道的話,末將自有辦法對付。”魏延聞言笑道。
“都督,將軍,末將有個不錯的想法,何不借此機會,引那司馬老兒出兵,敗他一陣?”鄧艾突然對著兩人道。
劉毅聞言目光一亮,扭頭看向魏延:“文長以為如何?”
眼下司馬懿有二十多萬大軍,想要一戰而潰是不可能的,不過對方既然出招了,能敗他一陣,挫動對方銳氣,也是極好的。
魏延思索道:“卻也可行,不過卻不知道對方究竟何時能挖來。”
十幾裡的地道,魏延也不知道該誇那司馬懿有毅力,還是罵他憨。
“小心些,司馬懿此人可說是足智多謀,不可小覷!”劉毅見魏延答應,當下也不再過問,只是點頭笑道。
“都督放心,末將知道該如何做!”魏延躬身一禮道。
“知道就好,這樣,你留在主營,我帶馬秋、龐會去側營駐守,若是有了意外,立刻發信!”劉毅想了想,還是覺得不太保險,有些冒險了,畢竟對手是司馬懿,這種計策怕不是一套連招吧?
“都督自去,末將定叫魏軍有來無回!”魏延笑道。
當下,眾人商議已定,劉毅也沒有急著返回懷縣,帶了馬秋和龐會到一處大營駐紮,心中終究還是有些不放心,但既然答應了讓魏延主持大局,劉毅也不好再幹涉,這樣容易造成軍隊管理上的混亂,他只能做好最壞的打算,若魏延著了道,自己在這裡,也可以第一時間補救!
但願是自己多心了吧。
離開大營的時候,劉毅回頭看了一眼,總覺得司馬懿既然出手,便不會如此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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