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山賊頭目咆哮著一刀將一名護衛斬殺,寨子裡的山賊已經被擊潰,不過這些商販的護衛也並非什麼厲害人物,如今活著的只剩下章仲、中年護衛以及另外一名護衛三人。
此刻三人圍著山賊頭目,卻為對方氣勢所懾,不敢上前,那百戰老兵拼命時所爆發出來的氣勢,沒經歷過真正戰陣的人真的很難體會。
“啪~啪~啪~”清脆的撫掌聲中,劉誠從章仲身後走出,看著對方道:“好身手。”
此刻天色將明,大雪依舊在下,不過卻比昨日小了許多,哪怕天色未亮,但在周圍冰雪的印襯下,至少能讓人看清眼前的事物。
“來吧,一起上!”刀疤臉舔了舔有些乾裂的嘴唇,之前的混戰他斬了幾名逃兵,在發現無法控制局面之後,索性放棄,直接揮刀來殺這些人,他的武藝確實不錯,這樣的情況下,至少有五六個是死在他刀下的,不過他也受了不少傷,但此刻身上的煞氣卻是更盛,久在北地的人會知道,受傷的野獸要比尋常更加兇猛,單是這份氣勢,就把身手不錯的章仲等人懾住,不敢輕動。
“殺你,我一人足矣。”劉誠看著刀疤臉,臉上難得露出欣賞的表情:“不過你武藝不俗,我可以給你一個機會,歸降於我。”
“憑你?”刀疤臉冷笑一聲,傲然道:“不配!”
“看來,你是要自尋死路。”劉誠緩緩地摘下背上的長槍,神色變得嚴肅起來:“三位後退,此人,由我親手擊殺。”
他此刻神色一冷,竟然也有幾分強者的氣息,場中的氣氛都變得壓一下來,章仲三人不自覺的退後幾步,他們這一路走來,見少年揹著一杆長槍,卻從未見他用過,此刻也有些好奇少年究竟有幾分本事。
刀疤臉也不自覺的被對方營造出來的氣氛給鎮住了,雙目一凝,橫刀於胸前,死死的盯著少年手中的長槍,嘴中卻是不屑道:“小娃娃口氣不小,讓某看看你有多大本事!”
“好啊!”劉誠臉上竟然露出一抹笑容,便見他左手持槍,右手不知何時出現一把弩弓,弩弓不大,藏於袖間,在解長槍之際,被他握於手中,此刻突然拿弩弓對準了刀疤臉,不等刀疤臉臉上愕然的表情消去,已經扣動了機括,一枚弩箭破空而出,瞬息之間越過兩人之間並不算遠的距離,輕易便刺穿了刀疤臉的眉心。
刀疤臉臉上驚愕的表情定格,魁梧的身軀在站立片刻之後,直挺挺的倒在了風雪之中,身體還無意識的抽搐了幾下。
章仲三人呆呆地看著這一幕,一時間有些反應不過來,接連斬殺了六七名護衛的強人,單是憑著那一股凶氣就讓他們三人不敢動手的人物,就這麼被解決了?這讓原本期待一場龍爭虎鬥的三人心中生出一股難言的失落感,這跟他們想象的似乎不太一樣。
“結束了。”收起弩弓,劉誠重新將長槍背在背後,對著章仲三人笑道:“我也該告辭了。”
“程兄弟不同我們回去?”章仲回過神來,看向劉誠詢問道。
“不了,該見的也見過了。”劉誠搖了搖頭:“我該去做我的事情了。”
兩個多月過去,風頭應該低了不少,自己也做足了準備,沒必要再停留了。
“大家一起不是更好,相互間也能有個照應。”章仲挽留道。
不說劉誠身後的能量,單是劉誠這個人在身邊,這一行風險會降低許多。
“單槍匹馬在這種天氣裡,比你們更安全些。”劉誠找了一匹情緒穩定下來的戰馬,翻身上馬,搖頭笑道。
這實話說的,讓人無言以對。
一旁的中年護衛此時方才反應過來,對著劉誠道:“不是,程兄弟,你幹才那般取槍有何意義?”
直接一箭殺了豈非更加省事?
“此人武藝不俗,我若直接用弩,難免有所防備,取槍是為吸引他的注意,讓他以為我是要用槍與他決鬥,如此一來,我再用弩,他便會有個愣神的機會,這般短的距離,出其不意,恐怕便是當世頂尖的猛將,也未必能夠防住這一箭。”劉誠恢復了淡漠的表情,對著三人抱拳一禮,策馬而走,很快消失在風雪之中。
章仲三人的目光在哪刀疤臉的身上停留了片刻,心中突然生出一絲憐憫,一身本事,還沒來得及施展,就被敵人略施小計給直接弄死了,這人……死的還真冤,但仔細想想,要是少年真的扛槍與他激鬥,似乎也有些違和,平日裡少年給人的感覺,就不像是個衝鋒陷陣的人物,真去跟一個草莽決鬥才有問題吧?
懷著複雜的心情,三人整理了一下戰場,將一些停下來的戰馬聚在一起帶回去,這些也算是他們的戰利品,單是這些戰馬賣出去,他們此行就賺大了,更何況還有他們本身的貨物。
不知道自帶戰馬進去,會不會有優待?
走在風雪之中,劉誠卻沒有多大感受,他的衣服是鄧家嬸嬸幫自己縫製的,不但保暖,而且防禦也不錯,身上更是佩戴著許多東西,看著孑然一身,但若將他這身行頭變賣的話,瞬間能夠成為一地首富那絕不是玩笑,哪怕行走在這冰天雪地之中,對於劉誠來說,感受到的寒意也有,但並不像常人那般難以忍受。
……
金城,劉毅的臨時住所。
小環已經知道了事情的始末,心中更慌,這一夜都沒怎麼睡踏實,倒是劉毅睡得很香,當次日清晨醒來洗漱吃飯時,看著頂著一對熊貓眼的小環,劉毅有些好笑道:“自然一些,你這樣更容易讓人生疑。”
小環聞言有些苦澀,搖頭笑道:“小環自跟隨夫人以來,從未跟夫人說過謊,家主,真的沒有公子的訊息?”
“暫時沒有,這猴兒崽子精得很,知道我肯定會找他,定是暫時躲起來了,等到他覺得時機成熟之時,才會出來。”劉毅搖了搖頭,知子莫若父,自己那倒黴兒子打著什麼算盤,劉毅大概能夠猜到,他不想讓自己找到,恐怕就算是調動自己的能量去搜尋,也很難找到,畢竟這事兒也不能做的太擾民不是。
“公子從小便未曾出過遠門,會否有危險?”小環有些擔憂道,劉誠還有劉明,都是她看著長大的,要說擔心,小環的擔心可不比劉毅少。
“放心吧,那小子別看平日裡老實,那是被明兒欺負出來的,實際上聰明的很,而且做事也有章法,不必擔心。”劉毅笑道。
話雖如此,但要說真不擔心那是假的,想想自己怎麼說也算個人物,當年第一次自己出遠門兒那可真是一出門兒就身不由己了,自己兒子的確聰明,但也就學習能力強一些而已,應變的話,未必能比他老子強多少,這世上哪有這麼妖孽的,十二歲出門就能面面俱到?
不過劉誠身上帶的東西不少,鄧氏親手縫製的衣裳可比自家夫人縫製的結實耐用多了,加上各種加運氣、加幸運的配飾,他的運氣應該不會像自己當初那麼差,而且這小子武藝可不俗呢。
希望那些東西真的有用吧!
想到最後,劉毅也不禁在心底裡默默地嘆了口氣,出去走走也好,在自己的庇佑和安排下,終究難成大事,難得有這個進取心,作為父親,自己不該扼殺,只是就算有小環幫忙,自己能瞞多久?
有沒有東西能夠讓人暫時忘掉一些事情?
劉毅心中思索著,看看是不是給自家老婆做個什麼東西,讓她暫時忘了兒子這種讓人不省心的生物,有的話,自己也想掛一個。
“那家主準備何時回去?”小環小心問道。
“越晚越好,呃……處理完一些事之後吧~”說到最後,劉毅也有些沒底氣,心中將那兔崽子又罵了一遍,搞得自己現在都有些怕老婆了,回去後還得強裝硬漢,這日子……不好過啊!
窗外的風雪漸漸小了,劉毅卻有些希望這場大雪能下一年才好,一年以後,怎麼說也該有信兒了。
中午的時候,雪停了,但太陽並未出來,整個金城都被厚厚的冰雪掩埋,一眼看去,入眼處盡是一片蒼茫,讓人有些煩躁的心情,似乎也平靜了許多。
西河這邊的軌道鋪設遇阻,不過其他地方的工程還要繼續,劉毅在午後太陽出來以後,便收拾車馬上路,往北地郡那邊去,整個關中和西涼之地的建設工作才開了個頭,接下來一到兩年裡,忙或許不會太忙,但奔波卻是不能少的,這年前,能做一點是一點吧,能夠提前竣工也是好的。
三日後,劉毅抵達北地郡,這一路遇到不少匈奴部落,最近大漢在往這邊調兵,建立新的防線,避免南匈奴在這個時候跑來作妖,不過在到達北地郡的時候,劉毅卻收到了長安方向的急詔,命他儘快趕回長安議事。
這才平靜了幾個月,卻不知道又出什麼事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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