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我?”敵樓之上,劉毅有些意外的看著那名喊完話就跑的江東將士,再看看對方後退出足有一里的軍隊,皺眉沉思。
“先生,不可,或許有詐!”劉三刀連忙勸道。
劉毅搖了搖頭:“對方既然顯示出足夠的誠意,若是不見,未免有些小家子氣,不過安全問題,卻需考量。”
戰場之上,隨機觸發的事情太多,呂蒙選擇了一片空曠之地,退兵一里有餘,這個距離就算想要動什麼手腳,也來不及反應,確實很有誠意。
“去告訴呂蒙,我只見他一人,若是願意,那便見上一面,若是不願,便戰場上見真章吧。”劉毅查看了一下積存的屬性,極度堅固、霸氣如潮、精力旺盛、鬥志昂揚、材質如鐵……
基本都是輔助型屬性,到目前為止,還沒有出現過能夠直接提升人自身實力的屬性,不過加上自己這鋼體屬性,如果只是呂蒙一人的話,還拿自己沒辦法。
他也想看看江東的態度,江陵、公安兩地戰事結果一出來,江東這次基本就沒戲了,呂蒙繼續留在洞庭湖,只會被荊州軍包了餃子,但真把江東這兩萬大軍給吞了,這江東也就廢了,不是說沒兵,而是精銳恐怕都要損失殆盡了,而劉備軍這邊,也沒能力一口將江東給吞下,江東若真的實力大損,最終便宜的,也只有曹操了。
“喏!”劉三刀見劉毅執意如此,只能嘆了口氣,躬身一禮,派人前去通知呂蒙。
……
“都督不可!”呂蒙軍中,幾名將領聽到劉毅派來的人在陣前喊話,也是連忙勸阻,那劉毅可不是什麼良善之輩,看看以往打過的幾場仗,那女裝羞辱夏侯淵,攻打長沙的時候,韓玄差點兒就被陰死在陣前。
“無妨!”呂蒙擺了擺手,看著遠處的城牆,悠悠道:“兩百步距離,晾他也無計可施!”
呂蒙雖然退兵一里,但設定見面的地方,卻是在距離城牆兩百步的地方,再厲害的射手,恐怕也射不到那裡。
扭頭看向副將道:“你派人繞道城北方向釋放訊號,我們潛伏在漁鄉的人,可伺機擒拿其家眷。”
雖然這法子有些令人不齒,但此番他糾集兩萬大軍來攻,若是連一座漁鄉都攻不破,回去後,還有何顏面見江東父老?有何資格震懾三軍?
“喏!”副將怔了怔,他們在漁鄉的細作不是早已被劉毅驅除了麼?怎麼還有?不過這個時候,也不好多問,當即答應一聲,轉身前去傳令。
“告訴劉毅,便說呂蒙真心請見。”呂蒙帶著一名親衛來到事先擺好的桌案面前,就這麼大馬金刀的坐下來,遙遙看向城牆的方向,親衛自去傳令。
……
“先生,您……”劉三刀見劉毅下城,有些猶豫道。
“見見吧,以後或許都沒機會再見了。”劉毅搖了搖頭,徑直來到城下,翻身上馬,策馬來到呂蒙擺好的桌案時,已經將材質如鐵載入了自己的內甲上,同時霸氣如潮,極度堅固、精力旺盛等屬性一股腦的加在自己身上。
落在呂蒙眼裡,劉毅在下馬的那一刻,一股難言的壓迫感便朝著他籠罩下來,哪怕確實沒有動手的心思,這一刻,呂蒙依舊感覺心臟跳動頻率明顯加快了。
好似站在他面前的,不是一個憑手藝吃飯的匠人,反而是如關羽那般的絕世猛將一般,心中暗自驚駭,劉毅如今已不是當年那無名匠人,戰功赫赫,但卻很少有人聽說劉毅有多厲害,如今真的見面時,卻給人一種彷彿一座山朝著自己倒來的感覺。
“多年未見,不想再見之時,卻是今日這般場面!”呂蒙緩緩起身,他不想在劉毅面前露怯。深吸一口氣,對著劉毅做了個請的手勢。
劉毅沒有坐,只是目光落在呂蒙的護衛身上。
“下去吧!”呂蒙苦笑著擺了擺手,示意親衛退回陣中。
親衛對著呂蒙拱手一禮,飛快的朝著陣中跑去。
劉毅拍了拍烏雲的腦袋,示意它在這裡等著,而後才上前幾步坐在呂蒙對面,微笑道:“我亦未想到,孫將軍會這般快便撕破盟約,悍然相攻,此舉實於你我兩家皆無好處,最終得意的,只會是曹操。”
“莫非先生也認為,當年赤壁之戰,我江東將士拼死殺敵,擊退曹軍,最終卻只該得一江夏?”呂蒙挑了挑眉,問道。
“如今看來,江夏也不該給。”劉毅搖頭嘆道,倒不是江東不該得地盤,而是不該把江夏這種對荊州有著巨大威脅的地方讓給江東,本意是結好江東,誰知道如今卻成了江東能夠輕易直接攻打荊州腹地的跳板。
“你我兩家,有言在先,荊州歸屬,早有定論,正是因你江東出了大力,我主感念江東恩義,才將江夏割讓,以全兩家之好,你我兩家本該共抗強敵,然如今卻趁我軍主力出征曹軍之際,意圖強佔荊州,此舉,實令人心寒!”劉毅搖頭嘆道,對於江東這次攻打,雖然心中早已有了準備,但還是有些失望。
孫權打的,顯然是平衡策略,無論劉備還是曹操,哪家強了,便攻打哪家,只是眼下三分天下,曹操獨佔其二,劉備目前雖然實力暴增,但確實還沒有真的能跟曹操分庭抗禮的能力,只能說自保有餘,孫權如果這個時候跟歷史上一樣攻打江淮的話,說不定真能成,到時候雖然劉備兼牧二州,但孫權也可以藉此機會把江淮之地拿下。
到了那時候,兩家就算反目也沒什麼問題,三分天下,曹操只能佔一半兒,三家都有接壤,那時如果江東動手跟劉備打一場,劉毅倒是可以理解,現在的話,有些太早了。
不過劉毅估計,那孫權恐怕也正是看到這點,方才想要趁機攻佔荊州,打個出其不意。
“先生或許不知……”呂蒙聰明的將這個話題引開,畢竟在大義上,江東這次做的的確不地道,再講下去也是吃虧:“此番動兵,公安、江陵同時用兵,關羽北征襄樊,後方空虛,我等約在這同一日動兵,此刻江陵與公安恐怕早已攻破,獨留先生鎮守岳陽與這漁鄉,又能支撐到幾時?”
“哦?”劉毅聞言,抬了抬眼皮,心中起了些許波瀾,雖有準備,但他不知道鄧艾能否很好的把握住局勢,不過眼下,卻也不能露怯,一副運籌帷幄的樣子說道:“子明的依仗,不會是那傅士仁吧?”
呂蒙心底一沉,看向劉毅,隨即也是一副雲淡風輕的道:“先生所知卻是不少,不過若以為我江東只有一傅士仁的話,未免太過小覷我江東了。”
“也是,但子明不會以為,你們這數月來做的事情,我們便真的一無所知吧?”劉毅一臉高深莫測,已經看穿你的表情,讓呂蒙心頭惴惴。
“那不知先生知道多少?”呂蒙臉上帶著智珠在握的微笑,似乎劉毅的話,並不能引起他心中太多波瀾。
“很多。”劉毅從腰間取下酒囊,喝了一口,遞給呂蒙道:“御香酒坊釀的酒,還未對外出售,尋常可是喝不到的,子明可嘗一嘗。”
漁鄉北面的方向,一枚燃燒的火箭緩緩升向天空,呂蒙見狀,微笑著接過酒囊嘆道:“其實,當年大都督有意請伯淵兄出山相助,只可惜,被皇叔搶先一步,若非如此,或許今日你我便不是敵人,而是袍澤了。”
“周郎卻是當世英傑,可惜,其命太短,也是天妒英才。”劉毅搖了搖頭道。
就算周瑜真的先請他,他也不會去投孫權,歷史上孫權攻荊州如何暫且不論,但眼下孫權選在這個時候攻打荊州,只能證明他眼光不及劉備和曹操長遠。
“先生所言不錯。”呂蒙嘆了口氣,江東眾將之中,他對周瑜最是崇拜,如今劉毅如此說,呂蒙頓時生出一股知己之感:“先生,若此戰荊州被我軍僥倖攻破,不知先生可否出仕江東?以先生之能,何愁不能封妻廕子,留名青史?”
“打贏再說吧。”劉毅搖了搖頭道:“從你出兵的那一刻起,其實結局已然註定,若此時退兵,尚不晚矣,否則,此戰之後,江東恐怕會元氣大傷。”
呂蒙聞言搖頭嘆道:“看來先生是決意不肯投降了?”
“其實我主對子明也頗為欣賞,若子明此刻肯投降,我可答應放這些江東將士歸去。”劉毅笑道。
“你我各為其主,雖有些遺憾,不過~”
“嗚~”城中方向,突然傳來了一聲長長的號角聲,劉毅目光微微眯起,看向呂蒙笑道:“這便是子明請我出來的真正目的?”
“先生見諒!”呂蒙站起身來,緩緩拔劍抵在劉毅脖子上道:“蒙不得已而為之,請先生隨我回去。”
“哦?”劉毅緩緩抬起胳膊,露出其中的袖箭,微笑著看向呂蒙道:“子明可試試,是你劍快,還是我的箭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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