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賊兵雖眾,卻互不統屬。”看著零陵兵馬撤退,黃忠看向劉毅道:“那賊軍主帥顯然也發現了,末將以為,不能給賊軍主帥重整軍容之機,今夜當派一支人馬趁夜突襲,無需殺敵,只需殺入敵營四處縱火,便足矣將其迫退,我軍可趁勢而進!”
火攻雖然不行,但這麼龐雜的大營,高夜襲實在太容易了,殺進去四處縱火,便能叫對方進退失據,這個時候趁機攻打,以對方的軍紀,基本上已經沒有懸念了。
黃忠的想法很簡單,對方主帥既然看出了自家的問題,肯定會想辦法解決,而他們要做的,就是不給對方解決問題的時間,立刻動手。
“好,關平、劉封!”劉毅聞言也覺得可行,當下對著帳外喊道。
“末將在!”劉封、關平從帳外進來,躬身道:“先生,有何吩咐。”
“你二人各領一千兵馬,今夜子時率軍殺入敵營,切記,只需放火,無需與敵軍糾纏,放火之後,便迅速殺出大營,與我軍主力匯合!”劉毅看著兩人,肅容道。
“先生放心,末將必不辱使命!”兩人答應一聲,躬身告退,前去整點兵馬,準備夜襲。
劉毅看向黃忠笑道:“將軍便隨我坐鎮中軍,待敵營火起,便揮兵攻入賊軍大營,大破賊軍。”
“敢不從命!”黃忠聞言,抱拳道。
當夜,劉賢收兵回營之後,招來邢道榮以及幾名心腹將領議事:“一眾宗帥各自為戰,這般下去,我軍便是兵力再多,也難以攻克敵營,諸位將軍可有計策以教我?”
邢道榮咬牙道:“何不將那些宗賊將領盡數殺光,收其部眾?”
這是個簡單粗暴的做法,但也是最不合實際的做法,劉賢顯然不是那種強勢的人物,能夠鎮住三軍,一旦真這麼做了,他擔心部隊出現譁變,還沒跟敵人怎麼打,自己就先亂了。
搖了搖頭,劉賢將目光看向其餘將領。
一名將領對著劉賢道:“公子何不將一眾宗帥招到一處,令其麾下將士指揮,這般一來,公子發號施令,那些宗賊便以為是他們宗帥發令,自然會效死。”
劉賢微微沉吟,這個法子聽起來比邢道榮的方法靠譜多了,只是那些宗帥會同意麼?
正在劉賢思索之際,突然覺得擺在桌案上的寶劍顫了顫,劉賢眉頭微皺,也沒當回事兒,只是繼續跟眾將商討。
只是又過了一會兒,外面遠遠地傳來廝殺聲,劉賢與帳中大將終於變了臉色,紛紛出營查探,卻見東西兩方,已經是火光沖天,之前因為隔得太遠,那邊聲音沒有傳來,如今發現的時候,那邊的營地已經亂作一團了。
“快,集結兵馬,敵襲!”劉賢暗罵一聲,早該想到對方可能會趁著看出己方破綻,趁機來攻的。
說話間,混亂的聲音已經飛快的往這邊捲來,藉著火光能夠看到一支人馬在人群中來回衝突,也不與營中將士廝殺,只是每到一處便將火把扔向四周的帳篷,那些帳篷可都是抹了油的,遇火便燃,這麼一會兒的功夫,兩面已經是火光沖天,大量的宗賊士兵狼狽奔逃。
劉賢大驚,厲聲喝道:“莫要慌張,賊軍人數不多,列陣禦敵!”
只是這般混亂中,誰還會聽劉賢的指揮,再加上關平、劉封兩支人馬在縱火的同時,不斷對聚在一起的零陵將士發起衝鋒,一時間根本集結不起來。
“公子,撤吧!”眼看著兩支人馬正朝著這邊殺來,黑夜間,亂成一團的軍營里根本看不出對方來了多少人馬,同時營寨正門也被人攻破,大批的劉毅軍隊湧進來,這支人馬可不是來放火的,見人就砍,機靈一些的將士直接跪地請降,還能留下一命,笨一些的,或者意圖反抗的將士,直接便被殺進來的人馬直接斬殺,根本不留絲毫情面,這種情況下,就算明知道對方不如自己人多,也沒用,那些四散潰逃的將士可不知道這麼多。
劉賢不甘,兩萬大軍被七千人馬追著打,這是什麼道理?憤怒的想要聚集兵馬跟敵人拼命,卻被幾名將領強行駕著往大營外殺去。
“放開我,我等還未敗,為何要逃!?”劉賢不甘的怒吼著。
“公子,再不逃,便要淪為階下囚矣!”兩名駕著他的將領感覺頗為費力,忍不住抱怨了一句,都這時候兒了,還逞什麼能呢?
劉賢不說話了,相比於戰敗,被俘是他更不能接受的,也不再掙扎,有人牽來了一匹馬,帶著潰兵策馬直奔,一直跑到昭陵,方才停下來,命人以昭陵為據點,去四周收束敗兵,準備在昭陵擋住劉毅。
劉毅自然沒去衝鋒陷陣,昨夜主力兵馬是黃忠帶去的,一夜時間,不但奪了對方營寨,繳獲糧草輜重無數,更俘獲了三千多名潰軍,斬殺也不少,己方傷亡千餘,而且大多數是受傷,真正陣亡的不多,算得上是一場大勝。
劉毅命人將那些宗賊頭目秘密處決,按陣亡來算,至於那些俘虜的潰兵則打亂重組,編入自己軍中,手中兵馬一下子到了近萬人,此消彼長之下,那零陵兵馬已經不再具備兵力優勢了。
“先生,經此一敗,零陵兵馬已經不足為懼,是時候反守為攻了。”黃忠與關平、劉封進來,對著劉毅拱手笑道。
“休整一日,派人打探那劉賢所部下落,明日起兵拔營,關平,此次你為先鋒,給你一百匠人,覓地下寨。”劉毅起身,對著關平道。
“喏!”關平接令,前去整點人馬,至於匠人,劉毅直接付了三天僱傭資金,三天時間,先鋒部隊應該已經能夠找到合適的地方下寨。
劉毅是真的休息了一天,但黃忠卻是忙前忙後,到第二天傍晚時,哨探傳來訊息,劉賢在昭陵重新聚集兵馬,準備藉助昭陵地勢繼續阻擋劉毅,同時後方劉度也又派來了一支人馬支援,黃忠聞訊之後,立刻前來報知劉毅。
“關平人馬明日當能抵達昭陵!”黃忠笑道:“以敵軍士氣,當不會與關將軍交鋒,而是拒城死守,我軍可從容發兵。”
剛經歷了一場慘敗,劉賢此時哪裡還敢出城作戰?所以眼下,劉毅軍不必著急。
“你是說,劉度又派來一支人馬支援?”劉毅站起身來,看著黃忠道。
“不錯,如今劉賢在昭陵依託山勢又新建了兩座營寨,與昭陵互為犄角。”黃忠點點頭道。
“傳令三軍,連夜出兵,明日之必須抵達昭陵!”劉毅有些興奮道。
“先生何必如此著急?”黃忠有些愕然,不明白劉毅為何如此急躁。
“魏延的兵馬,如今怕是已經到了零陵境內,我軍此刻纏住那劉賢,零陵後方空虛,魏延那邊勝算定然更大一些。”劉毅笑道:“此番無需與他作戰,只需令其不敢妄動,等魏延訊息便可。”
“先生你……”黃忠聞言愕然看向劉毅,沒想到劉毅最終還是選了這一招險招,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說,明明是個很謹慎的人,想不通為何會同意魏延這種激進的做法。
“將軍不必多言,長沙我已有安排,不會出事的。”劉毅搖頭笑道,事到如今,也只能這麼說了,希望那趙範識趣,也希望糜竺能夠聚集些民兵,至少將臨湘給守住,零陵方向,勝敗也就在這幾天了。
“喏!”黃忠苦笑點頭,事已至此,木已成舟,他還能說什麼?當下,告別了劉毅,前去傳令三軍連夜拔營起寨,趕往昭陵,劉毅則讓人拉來自己的馬車,讓黃忠進來休息,劉封和劉三刀負責指揮兵馬,疾行趕路,總算是在次日黃昏之前趕到了昭陵外,關平已經在昭陵外開始下寨,沒想到劉毅來的這麼快,準備不及,連忙前來請罪。
“坦之不必自責,是我命大軍連夜趕路,今夜便讓將士們辛苦一晚,明日多派些人手下寨。”劉毅伸手扶起關平,寬慰道。
關平謝過劉毅,隨即道:“那劉賢這次頗為謹慎,兩處營寨與昭陵互為犄角,我軍若想攻之不易。”
劉毅看了看左右,這昭陵城乃是依山而建,地勢本就易守難攻,如今兩座營寨與城池連線起來,別說劉毅現在手頭人手不夠,就是有十萬大軍,也很難圍困昭陵,不過他也沒準備強攻。
“派人在兩面山頂建立崗哨,監視敵軍動向,敵軍若不動,那便無需理會,若敵軍撤軍,便立刻傳訊於我。”劉毅點了點頭,此戰的關鍵不在對方城防如何,而在後方,所以對於昭陵的防禦如何,劉毅並不是太在意。
“撤軍?”關平茫然的看著劉毅,好端端的有著地利之便,對方怎麼可能撤軍?
劉毅此刻也不想解釋太多,只是微笑道:“坦之照我說的去做便是,至於其他的,待我軍破敵之後,再與你解釋。”
關平默默地躬身一禮道:“喏!”
本章已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