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不符的速度朝門外衝出,轉而又朝另外一個方向飛奔而去。
但她還沒跑出多遠,一個綠色的身影飛掠而來,兩個縱越就橫跨了二十多丈的距離將胖大娘撲倒在地。
這是一隻身上滿是枝葉的大貓,滿身的綠色也沒減輕這怪物身上的兇戾之氣,頭頸一動一擺間胖大娘的頭就被咬了下來,鮮紅的血如噴泉一樣濺起老高。
張宏正的一張小臉嚇得煞白。
他不是沒見過妖獸,也不是沒見過死人,只是這眼前的情況已經和他所知的全然不同,剛才還和他聊天的大娘瞬間就身首異處,而在他的視線中還有更多的類似的身影從遠處的森林中衝了出來。
那都是和這兩隻類似,如同放大了若干倍的怪異動物,全身基本都是草木的綠色和褐色,很多地方就根本長著枝葉,如果停在那裡不動的話根本就像是一座座盆栽植物。
但這並不是真的草木,對於長城附近的村民們來說,這些就是活生生的噩耗和災難。
這些都是長城另一邊建木裡的妖獸,吃人的妖獸。
“列陣~!”
又是士兵隊長那怒雷一樣的吼聲。
他之前似乎是失落了武器,現在這跑回這裡之後立刻拿到了備用裝備重新站在了門口。
他胸口上的血還在呼呼地往外冒,但現在手持一刀一盾,整個人立刻如同山嶽峭壁一樣立得筆直,彷彿不可撼動。
附近幾個士兵也一樣拿出刀盾排在了他身後組成一道防線。
而在他們的身後則是傷兵們,這些之前還躺在床上的重傷員現在但凡是還能動彈的都爬了起來,有的支著柺杖有的相互攙扶著,手裡要麼是弩箭要麼是符文槍械,全都嚴陣以待。
他們說不上全都視死如歸,也有人臉色悽然,有些人忍不住眼中有淚,甚至不少人在微微發抖,但卻沒有一個後退和逃跑的。
至於那些醫師更是沒有退避,能在軍隊中擔任醫師職務的至少也得是在鬼仙道上有一定修為的才行,真論起戰鬥力還要勝過這些普通士兵。
現在這些醫師都翻出了各種戰鬥用的符咒,一樣地準備廝殺戰鬥。
“別怕,大不了就是留了名字在長城上,有無數兄弟們陪著~!”
隊長轉過頭來叫了一聲鼓舞士氣。
“這麼多妖獸跑來了這裡,塞里斯將軍那裡肯定有察覺,支援很快就到,在此之前我們先宰一個是一個!”
“先宰一個是一個!”
士兵們參差不齊地吼叫著回應。
張宏正連忙趁機縮回了這些士兵們的防線之內,之前和隊長一起跑回來的幾個村民也跟著躲了進來,隨後一屁股就坐到了地上,顯然是跑得脫了力。
“張叔,是怎麼回事?
怎麼有這麼多的妖獸?”
張宏正連忙提了桶水放在他們面前,幾個村民拿起木勺牛飲的牛飲,用水淋頭的淋頭。
“我咋知道?”
張獵戶吐出一口帶血的唾沫。
“我帶著隊長和幾個軍漢子去海邊檢視,忽然樹林裡就冒出妖獸來,兩個軍漢子被咬死了,隊長掩護我和後面的馬二他們逃跑,刀也被打掉了。”
馬二是個一身土氣的莊稼漢,一雙赤腳上全是泥巴,顯然之前正在村外的農田裡種地,其他兩個村民也是差不多的模樣,現在全身都在發抖,哆嗦著說:“好多妖獸,好多妖獸,這裡不能住人了”“怎麼辦,怎麼辦。”
另外兩個人也是全身哆嗦。
外面遠處有淒厲的慘叫聲傳來,顯然是衝入村莊的妖獸正在撕咬村民。
“還能怎麼辦?
和這些怪物拼了~!”
張獵戶猛地站起,雙眼已經是一片血紅,他轉身朝著排列在牆角邊的武器走去。
當獵戶的男人都有著悍不畏死的勇猛之氣,這些長城守軍們所用的軍用武器都是精製上品,就算張獵戶沒訓練過,用不了專門的符文槍符文弩箭,一般的刀劍武器也還是沒問題的。
他抽出兩把長刀來握在手中,看著其他人說:“反正跑也跑不過,坐在這裡等死還不如拼一拼!讓這些軍漢子擋一擋吸引那些怪物的注意,我們就去把外面的鄉親們接進來,就靠著這裡的堅牆據守。”
轟隆一聲,足有一尺餘厚的土牆被撞破了,一個身高近兩丈的巨大身影衝了進來。
這是個好像特別粗壯的巨型猴子,又好像雙手特別加長了的狗熊的巨大妖獸,背後還頂著一蓬枝葉。
而剛剛還奮勇激昂決心要保衛鄉親父老的張獵戶已經被壓在了這妖獸的腳下,血肉模糊再也沒有絲毫的生機。
這巨大妖獸左右張望了一下,撈起腳下再不動彈的張獵戶就塞進嘴裡,嘎吱嘎吱的咀嚼聲中張獵戶就消失在了妖獸的巨口中,只有一股股的鮮血順著妖獸的口邊朝下流淌。
從這巨大妖獸撞出的破洞朝外看,村莊中已是一片慘烈之極的景象,數十隻形態各異的妖獸正在村舍之間奔跑,盡情撕咬吞吃村民。
這赫然是一次這小村子前所未有的妖獸叢集。
吞下張獵戶,巨大妖獸邁開大步就朝著張宏正和三個農夫走來。
三個農夫早就已經嚇得全身癱軟,而張宏正還愣愣地站在原地,眼睜睜地看著破洞外面平日跟在自己身後要自己編竹蚱蜢的小女孩被一隻雙頭妖獸扯成兩半,總是喜歡給自己麥芽糖吃的阿姨已經被吞下了半個身子,剩下的上半身還在妖獸口邊慘叫著掙扎,這地獄一般的場面只看得他目眥欲裂,一股從心底生出來的激憤和怒火將原本該有的恐懼都驅散了,他猛地衝到了妖獸腳下,撿起張獵戶丟掉的刀朝著妖獸的腳就斬去。
奪的一下輕響,手上傳來的反震之力讓張宏正連刀都差點握不住。
妖獸的身軀蘊含元氣,就算看起來好像只是草木和血肉,實際上遠比任何盔甲都要堅韌,這些制式武器已經是極為鋒利的,但張宏正畢竟只是個稍有修行基礎的十歲少年,這一刀只是切入了妖獸腳面不到半分,對於妖獸來說和被蚊子叮了一口無異。
這一刀唯一的作用就是吸引了妖獸的注意,妖獸彎腰伸出前肢朝著張宏正抓來,那上面還殘留著張獵戶的鮮血和些許碎肉。
轟的一聲,一道身影如同流星一樣飛來重重地撞擊在妖獸胸口,將這妖獸撞得連連朝後退然後一屁股坐倒,撞擊產生的氣浪將張宏正掀翻在地。
打了個滾之後站起,張宏正看到的正是之前守在門口的那個駐軍隊長。
明明看起來他只有妖獸五分之一大小,但靠著手持盾牌疾馳衝鋒而來一撞,就將這巨型妖獸撞得後退,而他趁勢丟下盾牌雙手持刀,刀身上的符文亮起,揮刀猛力斬下。
白光一閃,巨大妖獸的一隻手臂被這一刀斬斷,綠色的汁液四處飛濺,妖獸發出震耳欲聾的吼叫聲。
這時候鎮守門口士兵們也和衝來的妖獸戰在了一起,這聚集在一起的眾人在妖獸眼中就是一大堆香氣撲鼻的盛宴,衝進村裡的妖獸有數十隻,現在至少有一半以上都朝著這裡衝來。
頂在最前面計程車兵用盾牌頂住妖獸的撲擊,趁隙用刀亂砍亂刺,後面的傷兵們立刻射出符文弓弩和槍械,醫師們也丟出符咒,密集的火焰和爆炸立刻就將最前面的幾隻妖獸撕得粉碎。
但是戰況並沒有得到本質上的好轉,後面立刻又有妖獸衝了上來趁著槍械和弓弩的發射間隙撲倒了兩名士兵,遠處還有妖獸不斷朝著這裡衝來。
隆隆兩聲,又有兩隻體型巨大的妖獸直接撞破了牆壁衝了進來。
這棟治療傷兵的建築是幾位醫師合力用土行符咒塑造的,其中還加入了土行靈砂增加其穩固性,但是在這些巨大的怪物面前還是太過脆弱,並不能起到真正的防禦作用。
“喝啊~!”
隊長髮出不知道是憤怒還是絕望的怒吼,丟下那隻被斬傷的妖獸衝向另一隻剛剛破牆而入的妖獸,同樣暴烈的一刀在妖獸身上砍出一道極深極長的傷痕,但他自己也被妖獸的反手一擊打得飛了出去。
另一隻未受阻礙的巨大妖獸就像邁入了食堂的餓鬼,迫不及待地抓住了兩個躺在病床上無法動彈的重傷士兵就塞進了嘴裡,急促的慘叫剛剛發生就戛然而止,混合著骨頭崩裂臟器破碎的怪異響動一起成為妖獸的咀嚼聲的一部分。
門口的地面崩裂,剛才吞噬了村民的巨大綠蟒又從地底鑽了出來,這次一口就吞掉了兩個站得很近的醫師,包括之前張宏正去幫忙的那個老軍醫,隨後那粗如水缸的身軀一掃,周圍計程車兵就飛了出去。
軍陣開始崩潰了,沒有了前方持盾士兵的保護,傷兵們和醫師面對近身的妖獸完全無力抵抗,轉瞬間就有四五個傷兵死在了撲來的妖獸口中。
這棟堅土大屋也開始崩潰了,又有一個身軀龐大的妖獸撞破了牆壁,失去了支撐的屋頂垮塌下來,匯聚在這裡的人全都將成為妖獸的口糧。
張宏正傻站在原地,看著聽著感受著四周不斷的慘嚎,不斷的廝殺,不斷的崩潰。
一把符文槍滑落到了張宏正面前,那是從一個剛被妖獸利爪掏出了內臟計程車兵丟下的,上面的符文還亮著,那士兵點亮了符文充能,卻還是來不及扣動扳機。
張宏正撲過去撿起了槍,隨便對準了一個妖獸大叫著扣動了扳機,符咒的火焰從槍口飛出,帶著他的憤怒一起在妖獸的身上炸開成一團,妖獸痛得嚎叫了一聲。
但也僅此而已,他的這一丁點反抗在這戰鬥中如同暴風雨裡的一點浪花,沒有任何實際的意義。
周遭的一切依然朝這裡瘋狂擠壓過來,全是崩潰,殺戮,絕望和死亡。
刷拉拉。
一陣奇怪的聲音忽然闖入了這片全是絕望和死亡的世界。
張宏正還來不及奇怪,就看到這屋子的屋頂乃至整個上半部分全都崩碎飛了起來。
不是因為妖獸破壞的崩塌,而是整個地被一股外來的宏大力量撕碎吹飛。
被劍。
成百上千把劍如同從天外倒卷的銀河瀑布,如狂雷如閃電飛流奔湧滾滾而來,衝破屋頂撕碎牆壁衝入這片妖獸和人拼命廝殺的修羅戰場。
然後這些虛實相間無堅不摧的劍又像是擁有了思維和靈性的活物一般,自動閃避開了裡面的所有人,只是從妖獸身上切,刺,斬,穿而過。
只是一眨眼之間,所有的妖獸,無論是雄壯兇猛的靈活狡詐的還是隱匿潛藏的,全都在劍光中變成了一地零零散散的碎塊。
不只是這殘破的大屋中,外面的村莊也被這從天而降的劍雨狂潮席捲而過,所有的妖獸都被不聲不響地肢解粉碎。
剛才還慘烈無比的一場廝殺拼搏,就此徹底終結,沒有絲毫殘留。
劍光如潮,眨眼即來頃刻而去。
掃蕩過地面的萬劍浪潮又昂首而起,匯流成一股,盤旋在高空上的一人身邊沉浮不定。
地上所有的人都驚愕得無以復加,不管險死還生的,重傷垂危的,都愣愣地看著空中那人。
還是那個士兵隊長還留有幾分清醒,從地上爬起來,抱拳對上空遙遙一禮,問:“長城衛隊西岸巡邏甲三小隊駐紮在此,多謝這位大人援手,敢問尊姓大名?”
“蜀山,李煜。”
這人從腰間拿起一個葫蘆,昂首張口,碧玉般的酒液從葫蘆裡湧出倒入他的口中,恍惚間,連充塞四處的血腥氣都被一股淡淡的酒香壓了過去。
這人看起來不過三十出頭,容貌俊秀卻是披頭散髮鬍子拉碴,一身修士的長袍古服也有些破舊不堪,眉宇間帶著微醺,乍看就是一個落拓買醉的浪子書生,只是將他拱衛在中間如繁星不斷閃爍的無數劍光在宣告他的真實身份,這是一位至少是先天之上的修士,一位蜀山劍仙。
吞下口中的酒,這個叫李煜的修士眼中的醉意似乎又重了幾分,他看向下方計程車兵隊長冷然說:“這邊早就有妖獸增多的跡象,怎的還讓村民聚居於此?
你們長城守軍做的什麼事?”
“這個。”
隊長張口結舌。
村民內遷州府的事上面早就在說,但許多村民自己不願,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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