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你的考量,但我卻不能如此黑白不分是非不明,我一定會查個水落石出。”
“我就知道,濟世教的人都是榆木腦袋。”
方朗卓扭開了頭喃喃自語,似乎完全不在乎被白玲虎聽到,連他臉上的笑容都垮了些下來,不過當他轉回來的時候那面具一樣的笑容又重新掛回了原樣,只是一雙眯眯眼中看不見半點的笑意。
“隨便你吧,不過李家的商隊只留五天的時間,他們離開之前,無論如何是要把兇手交上去,讓他們不得對我唐家有所怨懟。
這是無忌大人的意思。
明白嗎?”
“幸好濟世教的人都是榆木腦袋。
要不然直接將我們當作殺人兇手處置就麻煩了.”依然是那座客棧的客房中,張宏正,呂寧西望三人正聚在一起,三人都是面色沉重,張宏正還在喃喃地發著牢騷。
“濟世教的朋友寬厚方正,怎能說別人是榆木腦袋。”
呂寧瞥了張宏正一眼,又嘆氣。
“莫名其妙地遭此無妄之災,卻能得那位白姑娘的援手,這已是不幸中的大幸。
否則我們此時就該鎖上鐐銬呆在地牢中,哪裡還能坐在這客房裡,還有閒暇來練功?”
昨晚客棧掌櫃吹響了警哨之後,飛快趕來的就正是白玲虎。
這位濟世教女道士領了守衛副長之職後果然是盡忠職守,連晚上都守在集市附近,畢竟也只有那些外來散修容易喝醉之後引起些事端。
來到這客房中一看,再聽到張宏正三人的陳述和客棧掌櫃的佐證,白玲虎也覺得事情大有蹊蹺,並沒將他們三人當作兇手看待,只是讓他們待在另外一間給西望準備的房中不得離開,再派了幾個守衛守在外面而已。
如果是一位真正的唐家守衛隊長,多半就不論三七二十一直接將他們三人下獄再說。
“在這裡傻等著也不是個事啊”張宏正是最先坐不住的。
雖然沒把他們下獄,在這上等客房裡還能休息練功,但是這種等著人來定自己生死的感覺實在太不是個滋味。
昨晚被看押在這房間中,呂寧和西望兩人一夜未眠,張宏正卻能矇頭大睡,只是睡醒之後鬱悶之情卻並沒緩解多少,一套正氣拳已經在客廳中反反覆覆打了五六遍了,但越打越是心煩意燥。
“小張,可千萬莫要胡來妄動,這裡可不是清河鎮那種小地方。”
呂寧連忙提醒他。
“若是在這時候輕舉妄動,很容易就坐實了我們的嫌疑。”
“我知道。”
張宏正撓頭。
他當然明白這湖東城和清河鎮完全不是一回事,清河鎮的時候他們多少是有幾分頭緒,現在卻是一頭霧水,就算想要去暗中調查都不知道從哪裡入手。
而且在那偏僻衰敗的小村鎮中,張宏正三人的力量還算得上舉足輕重,但在這唐家重鎮中,他們就只是三隻螻蟻。
不用說城主府中直接隸屬於城主的唐家直系高手,就算集市裡各家商隊的護衛和散修,就算那些歸白玲虎統御的裝備精良的守衛,都是可以輕鬆碾壓他們的力量。
要說逃跑什麼的更是想都不用想。
這種大城中都有城主麾下的鬼仙專門製作的監視傀儡巡視,風吹草動都在城主府的掌控當中,他們三個這種修為不可能找到任何機會。
“掌櫃的!肚餓了!早飯呢?
那姓方的胖子總管不是說包我們的飯食的麼?”
張宏正對著門外敞開了嗓子吼,誓要把一股火氣化為食慾的樣子,聲音在客棧裡滾滾蕩蕩震耳欲聾。
這店的掌櫃也算公事公辦,雖然昨晚弄出了幾條人命,但也沒在這上面剋扣的意思,沒用多久店小二還真就端來了一簸箕的包子饅頭和一罐稀粥。
張宏正也不客氣,拿著包子就開始猛吃,兩口就將一個拳頭大的包子塞進嘴裡,忽然一瞥看到門口兩個守在外面的守衛正盯著他看,神色似乎頗為不善,他立刻對著剛走到門邊的小二喊到:“再拿些包子稀粥來,送給門口那兩位守衛大哥,帳一併算在我頭上就是!”
兩個守衛對視一眼,其中一個轉過頭來對張宏正點點頭,然後兩人就轉回頭去不再看他了。
沒一會,店小二果然又端來了包子稀粥來,這兩個在門口守了一整夜的守衛也不客氣,直接拿起就吃了起來。
張宏正更是吃得痛快,把一簸箕包子饅頭和一大罐稀粥消滅大半,這才對旁邊愣愣看著他的呂寧和西望說:“你們也吃啊,若是要有個什麼變故,也得有力氣才能應付啊。”
“.小張說得也是,我們也吃點吧。”
呂寧嘆了一口氣,端起瓦罐倒了一碗稀粥出來,一旁的西望也默默拿起了一個菜包放進口中。
“我讓你們在這裡仔細看守,你們怎麼能在這裡吃喝起來了?
誰去買的吃食?”
一個明朗爽利中帶點怒意的女聲響起,張宏正扭頭看去,正看到白玲虎出現在了門口,對著門口的兩個守衛呵斥,她英姿颯爽威風凜凜,看起來極有威勢,一個守衛立刻下意識地放下了手中的粥碗滿臉尷尬,另一個守衛頓了一頓,卻又看向別處,恍如沒有聽到一樣繼續吃著包子。
“白姑娘,白姑娘,是我讓店小二送來給兩位兄弟吃的。”
張宏正站了起來,走過去對著白玲虎招呼。
他從懂事起就在各種人中間打滾,這些為人處世的經驗肯定比這死板女道士強出一大截。
“這兩位兄弟辛辛苦苦守在這門外一整夜,吃個早飯也是應該的吧?”
白玲虎看了他幾眼,那雙濃烈的劍眉微微上挑,略有些警惕地問:“你莫不是想要用這個賄賂討好他們兩人,然後藉機逃走吧?”
“你這.”張宏正又是好氣又是好笑,本想說你這木頭腦袋想些什麼,但現在受制於人,話到嘴邊還是收住了。
“白姑娘你這是什麼話,我們行得直坐得正,還是無故受人陷害的,哪裡需要逃走?
我們還正等著你來給我們一個說法呢。”
白玲虎聽了輕嘆一口氣,也不再理會兩個守衛,邁步走進了房間。
呂寧見了立刻站起來拱手為禮。
白玲虎一本正經地還禮之後,走到桌前說:“那個周家的管事醒了。”
“哦?
當真?
那他可有什麼說的?”
呂寧眼睛立刻一亮。
這個周家管事就是昨晚襲擊他們的五人中唯一倖存的那個,是被西望用燈臺給擊中了頭部暈死了過去,事後一查還有氣息,讓呂寧有絕處逢生的感覺。
他們忍著在這裡乾等,就是等著這個唯一能證明他們清白的人醒來。
白玲虎卻是搖頭:“他什麼都沒說,人已經痴傻了。
醫師說是頭部受了重擊的同時心火旺盛到了極處,傷了神志再也恢復不過來,如今連吃飯飲水都不自知,也就比死人多了一口氣罷了。”
“那那.”呂寧如遭重擊,搖搖晃晃,臉色一片慘白。
“對了,那屍首中應該是查出了迷藥了吧?”
白玲虎繼續說到:“仵作已經檢視過那四人的屍首,沒有察覺到有中毒的痕跡。”
“怎麼可能?
明明那幾人就如瘋了一般,肯定是有人給他們下了什麼迷藥!”
呂寧的臉色開始由白轉紅,聲音也大了起來。
“這仵作定然是見識不夠,要麼就是被人收買了!”
如果是換了一位真正的唐家守衛隊長,早就讓人把這膽敢咆哮吼叫質疑唐家的散修給拿下了,白玲虎卻還是一臉平靜地說:“唐家的仵作,在毒藥上的見解和功夫上是絕沒有問題的。
衛戊所有三個仵作,我讓他們分開查驗,回答都是一樣。”
“.白姑娘,我們確實是冤枉啊。”
呂寧頹然坐在了凳子上,身子搖晃,連坐都坐不穩。
“客棧的掌櫃和小二,還有其他客人都可作證,是那五人無端到我們房間裡來生事的,我們只是自保,其中有兩人還是他們自相殘殺”“我知道。”
白玲虎點頭。
這些情況她在昨晚早就調查得一清二楚,所以才敢肯定其中大有蹊蹺。
“李家的人要在五日內讓我們給他們一個說法,方總管說城主的意思是直接將你們交給他們。
所以我必須要在五日之內將此事給查個明白。”
“那真是感謝白姑娘了。
濟世教濟世救人之恩,我們銘感於心。”
呂寧站起,對著白玲虎一躬身。
“不用客氣,若不是昨天我非要將你們帶來這裡,你們也不會遇到這種事了。”
白玲虎輕輕嘆一口氣,也跟著坐在了桌前。
“正是如此。”
在一旁一直沒開口的張宏正在一拍巴掌。
“白姑娘若不能傾力查出究竟,還我們一個清白,讓李家周家胡亂就給我們定了罪,豈不是一輩子都會內疚?”
呂寧連忙瞪了張宏正一眼,還來不及說什麼,白玲虎自己卻是點頭承認:“張兄弟說的是,所以我現在就來和你們合計商議一下,看看該從何處著手。
不知道你們自己這一夜商議,可有沒有找出什麼頭緒來?
那些人到底為什麼會來找你們的麻煩?”
“這個.我們確實是一頭霧水。
我們和那幾人之前連見都沒見過,和李家周家也根本沒有任何的瓜葛牽扯。”
呂寧搖了搖頭。
他們昨晚自然是說過,但一則確實找不到什麼頭緒,二也是一心等著那個被打昏過去的管事醒來。
“那你們可是和其他人有什麼仇怨和過節?”
白玲虎想了想,又問。
“我昨晚專程去李家和周家詢問過,他們之間應該也是並不相識的。
他們會湊在一起而來絕非偶然,背後一定有什麼原因。”
“過節仇怨.”呂寧和張宏正對視了一眼,又都搖搖頭。
他們不過踏入唐家地界幾個月,沿途不停跋涉數千裡,哪裡有時間和機會和人結怨什麼的。
唯一要說和人拉扯上什麼瓜葛,那就是剛入唐家地界在清河鎮那裡的事,但他們早已離開那裡足有千里,而且田家就算有什麼人對他們記恨,但整個田家也早被唐家連根拔起,不可能還能追到這裡來。
唐無稽更加沒理由會對這事念念不忘,真要處置他們,隨口吩咐一隊守衛就足以。
白玲虎略微沉吟一下,又繼續說:“那你們身上總有些異樣之處,能吸引到他們前來吧。
你們再想想看。”
“會不會是.”一直不吭聲的西望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麼。
只是他說了個開頭就停下了,看著呂寧,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呂寧說:“小望,白姑娘如今是在幫我們,你想到了什麼儘可說出來,無需多慮。”
“我是說”西望眨了眨眼睛,指著呂寧的腰間。
“會不會是因為那個?”
“什麼?”
呂寧也怔了怔,然後從腰間的衣服下取出那一個貼身收藏的木盒。
“你是說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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