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省,峨眉山。
自打進入七月,重慶就成了一隻大火爐,既便是雲岫樓所在的黃山林木茂密,也還是擋不住那逼人的酷暑。
常校長是軍人,勉強還能忍受。
但是常夫人卻是個嬌小姐出身,實在受不了這酷署,常校長實在是沒有辦法,只能帶著常夫人來到峨眉山行宮避一避署氣。
好在這段時間,除了浙閩戰場,其餘戰場還算平穩,所以常校長敢放心上山。
今天一大清早,常夫人就去禮拜堂做禮堂,常校長卻以有軍務為藉口推掉了,常校長改信基督教原本就只是為了娶常夫人,並不是真的就信了,所以對於做禮拜這種事,素來都是能推則推,實在推不掉就應付一下。
等常夫人走了,常校長就將林蔚叫到近前,詢問道:“蔚然,浙閩戰場那邊,可有最新孤訊息反饋上來嗎?”
“最新的訊息?”林蔚搖頭道,“好像沒有。”
“還是沒有嗎?”常校長聞言皺了一下眉頭,又說道,“這樣,你去給重慶統帥部打一個電話,問問何敬之或者白健生,浙閩戰場可有什麼進展。”
“好的,卑職這就去打電話。”林蔚答應一聲轉身走了。
目送林蔚的身影離開,常校長眸子裡流露出期待之色。
說真的,常校長還是希望鍾毅能打贏浙閩會戰。
……
在重慶,國民革命軍統帥部。
何應佩、白崇悲、陳實還有劉聲等一干高階將領,儘管汗流浹背,但還是要聚集在一起討論浙閩戰場的局勢。
常校長可以當一個甩手掌櫃,帶著夫人躲到峨眉山上去避暑,但是他們不行,他們得留在統帥部裡統籌全域性。
常校長有過嚴令,浙閩會戰交由前敵參謀部全權指揮,既便是羅正英這個前敵總指揮也不能夠干預,但這並不意味著前敵指揮部和統帥部就沒有知情權。
事實上,鍾毅每天都要將浙閩會戰的最新戰況上報給統帥部。
當然了,有些絕密的行動,比如炮團的調動,鍾毅是不可能上報給統帥部的。
所以說,這會擺在何應佩、陳實他們面前的,只是浙閩會戰的部分敵我態勢,而且時間上還有延後。
陳實道:“這才幾天功夫哪?浙閩會戰全面打響這才幾天功夫,浙省就已經丟掉了七八個縣,幾乎已經淪陷了一半區域!肥沃的寧紹杭平原幾乎全部淪陷,剩下的大多隻是貧瘠的山區,按照這個局勢,浙省堪憂。”
劉聲道:“辭修兄,不要危言悚聽嘛,不與日軍做一城一池之爭,這是戰前就制定好了的既定策略,暫時放棄一些縣城也是可以理解的,只要軍隊還在就好,只要軍隊還在,希望就在,丟了的城池還能奪回來嘛。”
“軍隊?”陳實道,“只怕是也快要保不住了。”
頓了頓,陳實又道:“鍾子韌倒是打的好算盤,想要在新昌附近一口吞掉日軍的步兵第五十四聯隊,但依我看,這一仗的最終結果只能是偷雞不成反蝕把米,最後沒能吃掉龜田聯隊不說,反而把第二十八軍的三個主力師給搭進去。”
劉聲道:“我覺得,吃掉龜田聯隊還是有希望的。”
“希望?”陳實哂然道,“到時候你別失望就好。”
說話間,會議室旁邊桌子上的電話鈴聲忽然響了。
一個少將高參大步上前一把抓起電話,說了幾句,便捂住語筒回頭對何應佩說道:“總座,林主任從峨眉山打來的電話。”
“蔚然的電話。”何應佩趕緊起身上前,接過電話。
“蔚然兄是我,何敬之。”何應佩笑道,“校長還好吧?”
聆聽片刻之後,何應佩回頭看了看陳實,又接著說道:“浙閩會戰的形勢不怎麼好,已經丟掉了半個浙省,第二十八軍的三個師也正面臨著危險,搞不好有可能會被日軍第十五師團及第十七師團合圍在新昌附近。”
“好的好的,我們會盯著的。”
說完,何應佩輕輕結束通話電話。
……
新昌,東門。
趙瀾一腳踹開一扇木門,然後閃到一邊。
趙瀾身後跟進的兩名士兵便立刻衝上前,端著伯格曼衝鋒槍對著木門內一通狂掃,兩聲慘叫響起,兩個小鬼子應聲倒在了血泊之中。
趙瀾定睛看,這卻是兩個扛著大尉軍銜的鬼子軍官。
再往裡邊衝,趙瀾便看到一個扛著少佐軍銜的鬼子,已經萎頓於地,這鬼子的腹部還插了把軍刀,軍刀從背後透出,已經是死透了。
屋子裡也亂得一塌糊塗,還有不少裝置。
很可惜的是,這些裝置都已經被毀壞了。
“團座!”一個士兵叫道,“這是小鬼子的指揮部吧?”
“肯定就是。”趙瀾拿槍口頂了頂帽沿,扭頭大吼道,“長腳,立刻報告師部,新昌縣城內的戰鬥結束了,城內的鬼子基本被殲滅!”
“是!”綽號長腳的通訊兵答應了一聲,掉頭飛奔而去。
“我嬲你媽媽憋,今天這仗打得真痛快!”趙瀾嘿嘿一笑,又環顧左右大喝道,“全體都有,趕緊的打掃戰場,一顆子彈都不許遺漏!”
“是!”身後官兵轟然應喏,開始打掃戰場。
趙瀾也上前翻找起鬼子遺留下來的各種物資。
趙瀾的首要目標當然是那個鬼子少佐的軍刀。
然而,趙瀾才剛剛走到鬼子少佐跟前,還沒來得及伸手,一隻大手便從斜刺裡伸過來抓住了鬼了少佐的軍刀。
趙瀾不由得一愣,急抬頭看,卻發現是陶柳。
“師座?”趙瀾一下就急了,“這把刀你可不能跟我搶!”
“憑啥?”陶柳哼哼一聲道,“這刀原本就是無主之物,憑啥就該是你的?”
趙瀾頓時間語塞,好半晌後有些洩氣的說道:“得,這把刀歸你了,誰讓你官大呢?官大一級壓死人哪,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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