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翻身坐起,看向了腰中羅盤。
她知道這個羅盤的妙處,察心之所欲,指點必可行方向,只不過,在一件事上用一次之後就要在這件事上遭遇一次足夠大的考驗……往往是生死之間察你心志的那種。
從這個角度來說,眼前的草關絕不是這次折返中原的那個考驗,因為對方沒有傷她性命的能力。
可是,這個草關也確實讓她撓頭……因為她心知肚明,或者說越往西走越能察覺到,維持隊伍跟這些阻礙未必誰比誰難……那老頭真要是用那些低階修行者的性命跟她耗下去,不用援兵,不用那位大都督改變心意,只是自己的這個龐大隊伍就會人心浮躁,不攻自亂,搶在糧食吃完前就一鬨而散。
既有難處,又不是一回事,白有思便動了再用羅盤的心思。
畢竟,自己既許了這些人歸鄉,難道怕拼命?若能拼卻性命就能越過去,又有什麼不值得呢?
一念至此,白三娘拿起那羅盤,深呼吸一口氣,便說出口來:“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羅盤指標藉著慣性搖晃不停,並沒有上次異象。
白有思愣了一愣,再度晃了一下羅盤,卻不料羅盤還是不動……一瞬間,白有思腦中閃過許多念頭,包括赤帝娘娘或者青帝爺親自動手壞了此物,也準備再念一遍再嘗試一回。
然而,也就是此時,她忽然想起自家丈夫與她說過一件往事,然後心中微動,繼而寒毛豎立,便匆匆出帳,卻留了個心思,只速速往東面大部隊方向飛了出去。
不過是離開小營那一瞬間,白有思看的清楚,羅盤指標在空中便猛地彈起,直直指向了自己歇息的小營。
她已經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一刻鐘後,白有思尋到了正在篝火旁撫刀值夜的王振,給出軍令:
“不要值夜了,立即回後方大營……一來,要程名起小心防範,既要防止小股部隊繞後襲擾,更要防備夜間營嘯;二來,儘量、儘快帶來兩營可戰之兵,卻不要回此出來,只往小營兩側後方田野中做埋伏。”
正光著膀子擦刀的王振愣了一下,繼而當場大笑,然後連上衣都不穿,便匆匆提刀出門,打馬而去。
人既走,白有思復又吩咐小營中燈火如常照舊,千人也繼續分出一百如常值夜,剩餘九百人分成三隊,輪番休整,枕戈待旦,而自家則乾脆在營帳中藉著燈火,夜讀《酈月傳》。
時間來到三更,忽然間一陣風起,繼而喊殺聲也起。
白有思扔下小說,提起長劍,卻並沒有著急出帳……事到如今,她倒是驗證了一件事情,至尊沒有壞了羅盤,卻明顯遮蔽了她平素靠著修為對吉凶的心血來潮。
但無所謂了。
這件事比想象中的要簡單——此次夜襲,既是危機,也是戰機,對方憐惜士卒性命,主動出城夜襲,那她也正好藉機斬殺一位脫離了天然軍陣的宗師,以開前道。
下一刻,白有思拔劍出帳,看了眼黑夜中衝大營當道而來的澎湃真氣與點點火光,毫不猶豫,便化作一隻威凰,當面撲殺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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