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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際上,那天跟雄伯南一起回來的路上,張行就已經想明白了,他現在是整個幫的首席,他必須要為這個組織負責,是不允許孤注一擲的。
所以,不是不能去打黎陽倉,不是不能承擔起這個河北乃至於中原百姓存亡的責任,但關鍵在於,要用最小的代價,並做好萬全的準備,要為整個幫的存續負責。
說白了,這是既要又要且要。
賈越離開了,過了一會,陳斌被喊了進來,一同進入的還有雄伯南。
張行向對方敘述了自己的憂慮,並說出了攻打黎陽倉的備案。
“我反對。”陳斌毫不猶豫的表了態。“風險太大,這是個虧本的買賣,萬一招惹來大宗師,咱們擋不住,怎麼辦?最要命就是前腳大宗師過來,壞了我們的戰力,後腳周遭勢力來圍攻,很可能在河北立不住腳,要吃大虧的。”
“如果不虧本,如果控制住了風險,陳總管是不是就會贊同?”張行追問道。
陳斌沉默了下來。
“首先,我們要打的快,然後提前做好運糧準備,打完就撤。”張行見狀,立即補充道。“其次,我們要準備好一個應對離開塔大宗師的戰力儲備;最後,我們應該儘量後出手,要確定流民和饑荒的出現已經無法阻攔,再去籌劃……最好還是讓曹林自尋死路為先。”
陳斌鬆了口氣:“若是這般不是不行……但事情哪裡這麼簡單呢?”
“事在人為。”張行趁熱打鐵,繼續來勸。
“我覺得陳總管賬算得不對。”雄伯南也終於開口。“若是我們能打下黎陽倉,救助了河北、東境、江淮的百姓,那收攏的人心怎麼算呢?便是一時在河北立足不住,或者丟掉了一些地盤,也可以隨時打回來吧?”
陳斌苦笑:“人心值幾個錢?恩不如威,這般收攏,不如打幾場勝仗。”
“所以,我們還要提前做好宣傳準備,要告訴天下人,是我們幫打下黎陽倉,不計本幫之利害,為天下人做了這個救時之舉。”張行進一步補充。“便是恩不如威,可總算是聊勝於無吧?有比沒有強。”
陳斌艱難點了點頭,卻又再度搖頭:“還是那句話,若是這般計算,不是不行,但事情哪裡那麼簡單呢?抵擋大宗師的戰力儲備、急襲攻下黎陽倉的軍力、糧食的運輸,包括必要時的避其鋒芒,還要做宣傳……”
“所以,我要你來做這個計劃的總督。”張行懇切來言。“如果這些條件沒到位,如果局勢不合適,只要你不同意,咱們就不打……你是唯一有大軍團籌劃經驗的,也是軍政兼通的正經出身,而且這件事情上比我們更冷靜,舍你其誰?”
陳斌看了眼身前兩人,心中大動。
“你來說,你要什麼人,要多少兵?”張行見狀,立即來催促。
“這事要從頭計議,先要徐世英、馬圍、竇立德三人來與我做商議。”陳斌咬咬牙,開了口。“還要二十個大參,十個機要文書,必須要保密,還要無條件聽命。”
“可以,我釋出文書,委任你做將陵行臺副總指揮。”張行似乎早有想法。“然後我跟雄天王一起陪你召見這三人。”
陳斌懵了一下,然後本能看向了雄伯南,但後者沒有半點神色變化,不由心中大定。
就在三人鬆了口氣的時候,忽然間,張行和雄伯南齊齊看向了外面,陳斌詫異去看,片刻後,果然有一人來到門前,主動求見。
不是別人,正是機要文書分管崔肅臣。
“崔分管有何事?”張行略顯詫異。
“只是來問一問首席……”崔肅臣似乎並沒有在意屋內其餘二人,只是在門內懇切發問。“現在巫族入侵,咱們內裡也開始緊肅起來,這新律跟其他文書還要不要如常頒佈?”
“當然。”張行脫口而對。“一碼歸一碼,該怎麼樣就怎麼樣……按照原計劃,就在今年年底,咱們還是要把咱們的正式施政綱領細則給發出來,從新律法到那些軍政措施,還有論政得失一併發出。”
崔肅臣點點頭,不再多言,竟是直接告辭轉身回去了。
這時候張首席才想起一事:“程知理婚假是不是該結束回來了?”
一時無人做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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