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內心覺得李樞有些矯情,而且事關重大,他決不能放任不管。“但如今到了這份上,多少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馬上又要坐擁三郡之地,大展宏圖,何至於再度沾什麼襟呢?”
唐俗猶未平,周道將何冀?
一首詩吟罷,李大龍頭情難自禁,扶著廊柱,望天痛哭流涕。
“那行……”張行努嘴以對。“今日叫你來是有事情做……正式開決議罷了你頭領之前,也不好讓你去河北接替單通海的,但也不能讓你閒著,巡視工作還要繼續,尤其是因為你的緣故又添了個新活,你要跟我一起來做。”
“沒有什麼大事。”房彥朗雖不願自作聰明,但多少也有了一些氣,便乾脆來答。“只是近來李龍頭神智消沉,我怕他遇到什麼意外……誰知道在東郡會不會被人給害了?”
“不敢!”崔玄臣立即起身,也舉起一杯酒來。“終究是李公志氣未墮。”
對此,張行懶得言說,只是溫酒、斟酒,做個老老實實的工具人而已。
說實話,這個時候馬圍意外感受到了寒冰真氣的效用,跟著這位張龍頭,不光隨時有人幫忙溫酒,夏天趕路也不怕熱的。
眾人無言以對,房彥朗更是五味雜陳,但還是隨之一起動身。
“我也贊成。”徐大郎低聲來答,果然恭順。
黃俊漢端著酒聽了半晌,眼見著崔玄臣全程搖頭晃腦,心中冷笑不止,但依然在吟誦結束那一刻,立即放下酒杯,拊掌大讚:
“李公好志氣!”
陳斌、竇立德、閻慶、崔肅臣這些人應該會為他做好。
“哦?”張行似乎略顯詫異。“所以,你是有什麼急事嗎?堂堂一郡留後棄了本郡來找李龍頭?”
孰料,崔玄臣此時倒是有些恍然,但卻不是對黃俊漢眼神的,而是對李樞的詩:“此夕窮塗士,鬱陶傷寸心……龍頭這應該是舊詩吧?”
賣什麼文采啊?
“今日須暫時不能飲酒,且用些早飯。”張行也隨即開口。“然後隨我們走一遭。”
“說的不錯。”黃俊漢努力來勸。“龍頭,三郡之地才是根本,切莫本末倒置!”
崔玄臣嘆了口氣,終於也笑:“我曉得李公大概是有大志向的,不願意輕易被拔了名位,落於人下……但事到如今,哪裡是一人能反覆局勢的呢?李公,你便是再問一萬遍,現在的局勢都是,張三郎在北,左扶登州,右控三十營銳士,此誠不可與之爭鋒也!”
黃俊漢大約意識到怎麼回事,不由喜上眉梢,便也端起酒杯,準備起身言語。
黃俊漢強壓不耐,只做正色反問:“此事上崔四郎便懂李公的意思?”
馬圍當然無話可說,昨日既然上了人家的桌,喝了人家的酒,今日便該隨行了,便老老實實依言而行,用了早飯,上了一匹馬,隨之而行。
“請崔四郎賜教。”李樞拱手以對。
因為中午時分,目視所及,已經很高的粟苗地頭,到處都是農人,正在三五成群的躲在樹蔭下歇息,而有不少壯勞力,包括一些健婦,甚至當著正午日頭,依然在田間鋤草挖溝。
寄言世上雄,虛生真可愧。”
一詩吟罷,其人回顧左右四面,最後對著房彥朗來笑:“房留後,此詩可傳世否?”
房彥朗沒有理會,其他人也都無聲,只是小心去看明顯有了反應的張行,因為寒冰真氣忽然漫延起來,引得所有人都有些寒戰。
張大龍頭沉默了一陣子,漸漸收斂真氣,方才開口,卻也懶得理會謝鳴鶴,只是難得語氣低沉,在馬圍與房彥朗的詫異中說了句廢話:
“他們在躲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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