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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二章 猛虎行(3)

作者:榴彈怕水
 薛氏兄弟的戲碼拙劣且用力過度。

首先,這個世界,是真有神蹟的。過燕山往北,走落龍灘往東,翻越南嶺,踏破毒漠,都能看到神蹟……甚至,西南面的紅山和西北面的苦海就擺在那裡,漢水流域更是生存了上千萬人口。

你想要多大神蹟就有多大的神蹟,要好的也有,要壞的也行,真的被哪位看上了,該你的少不了。

而與此同時,神蹟又往往是無大用的。

這是因為從白帝爺以後,四御格局形成,在凡間相爭白熱化,尤其是祖帝東征功虧一簣,以及接下來四御各自下注繼業者的戲碼出現後,引發了凡人中的有識之士對四御的強烈牴觸和厭惡。

不然哪來的尊三輝而抑四御的三一正教哪來的皇帝自稱陸上至尊

包括敕龍、封土,還有提倡文修,種種手段,盛唐以來的種種手段,背地裡似乎都包含著凡人對四御的實際抗擊。

而且效果還挺顯著,尤其是從三一正教傳播開來以後,

中土熟地幾乎再無大規模神聖顯露人世……大部分都是極少數人的遭遇性事蹟。

總之,甬管背後到底是什麼感人的原因,最終的結果就是這千年間些熟地漸漸很少出現神聖的干涉行為,這種情況下,藉著這些玩意來做么蛾子的人,在蠱惑部分愚夫的同時往往會被相當一部分人鄙夷。

所以,看到那條大白魚,不光是陳斌心裡覺得膩歪,原本真切認可薛常雄軍威的人,此時都有些忍不住的嘲諷之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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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薛常雄到底見識更多些,也曉得尷尬,當場擺手∶

出乎意料,薛常雄一直到此時似乎都還保持了某種冷靜,進入空空蕩蕩的平原郡長河縣內,當晚在長河城內宴飲,聞得恭維,卻當眾搖頭。」郡卒其實並不堪用,而若是大軍彙集,人數過多,反而不利指揮,更不曉得他們率部

進抵後,戰事是不是已經妥當……」

幽州大營第二中郎將羅術放下溫熱酒碗,幾乎是本能脫口而對。」目前看來最有效用的援兵,還是汲

郡的屈突達將軍,這是一股可以獨立作戰的戰力而所謂各地郡卒,除了新開一條從魏郡、汲郡過來的補給線外,最有用的,應該是平原、清河、渤海這三郡本地的郡卒,但也只是要借他們地理氣候的通曉,分散在各軍做個嚮導和引導

這是即將進入臨戰狀態前的一場大宴,全軍有頭有臉之人俱在此處,燈火通明之下,聞得此言之前不好發作的許多州郡先期援兵、地方官俱皆不滿,卻都順勢冷冷來看羅術。

但後者絲毫不在意。

薛常雄也看向羅術,卻滿滿都是欣賞。

羅術大喜,趕緊起身敬酒,而薛常雄也堂皇受用。

但這一次,連河間大營諸將也多不滿起來,包括一旁幽州總管李澄長子、幽州大營第一中郎將李立也只是睥睨冷笑,但羅術還是隻當沒看到。

一番熱鬧之後,羅術坐下,監軍司馬陳斌卻提及了另外一件事薛常雄似乎多喝了幾杯,倒是毫無顧忌。

不過想想也是,從薛常雄認知與角度來看,有兵馬有修為的強人材會被他認可,而如今這宴席上人數雖多,真正被

他看重的無外乎是河間軍的下屬們和幽州援軍,而幽州援軍裡,李立是競爭對手李澄的兒子,既是對手也是後輩,另一個羅術則明顯投契,還有什麼可在意的呢

陳斌繼續懇切來問。薛常雄脫口而對。

陳斌笑道。

薛常雄若有所思。

陳斌點點頭。

不過,這個世界雖然沒有曹操,卻不耽誤僅僅是大約兩刻鐘後,酒意正酣時,忽然聞得通報,說是平原通守與清河通守畢至。

只是都沒有帶大隊人馬而已。

眾人連連奉承,都說是薛大將軍聲威所致,而薛常雄喝多了酒,這次根本懶得駁斥,只是等兩位通守進來。

須臾片刻,果然見得二人入得堂上,只見這二人年都比較輕,一個錢唐約莫三旬不到,一個曹善成,也不過四旬,再聯想起二人出身,很多人愈發難掩心中鄙夷,只是趁著酒勁佯做不知,連行禮都不曾行,更沒有人將前排座位讓出。

二人也無多言,只與薛常雄行禮,便匆匆在大堂門內加了兩個下座,而落座以後,錢唐兀自喝悶酒,並不說話,只曹善成多事起來。

薛常雄皺了皺眉頭。

還是陳斌,主動介面過去

曹善成曉得對方是監軍司馬,卻不做理會,只是繼續與薛常雄來言曹善成昂然來答。薛常雄當即冷臉。

陳斌瞥了一眼,扭頭看向曹善成

張世遇沒了,河北地界上薛常雄根本不需要顧忌誰,聞言眉毛豎起來,毫不客氣的盯住了這位剛剛抵達的清河通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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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善成無奈,只能強壓不滿,轉而看向了陳斌,微微拱手

陳斌聞言失笑。

曹善成微微一怔,尚未駁斥,那邊便有許多河間軍的將領們大笑起來,嘲諷之態濃厚。

笑聲中,錢唐置若罔聞,依舊喝酒,曹善成卻被氣得夠嗆,乾脆猛地拍案質問

錢唐冷笑一聲,絲毫不懼,反而起身迎上,卻越過了階級法的話題。

薛常雄此時已經後悔明知此二人心懷怨恨卻還那麼輕視了,以至於惹出麻煩來。

旁邊陳斌看到,無奈嘆氣

說完這話,曹善成就在几案之後,大禮相拜,以作懇請

而一旁錢唐一聲不吭,只是去看身前陳斌。

陳斌瞅了瞅錢唐,又去看地上的曹善成,心思微妙,卻也不言語。

過了好一會,薛常雄忽然笑了一聲,目光掃過被盯住的心腹陳斌,越過了自己幾個茫茫然的兒子,最終看向了座中的羅術

羅術自然曉得對方心意,當即嘆了口氣,然後正色拱手回覆

薛常雄滿意頷首,便居高臨下去看身前曹善成

曹善成抬起頭,終於言語艱難起來

薛常雄昂然以對。

曹善成終於不能再說下去。

他沒有心服,只是意識到,再說下去只會適得其反而已……那賊在傳單上說的一些話根本就是真的,沒有張世遇,地方上跟薛常雄根本無法有效合作。

甚至,僅僅是因為自己是東都曹皇叔提拔的人,因為自己出生低微,人家就天然不願意聽信自己。

另一邊,薛常雄見狀,只以為對方服軟,便重新展顏,要人給曹善成擺好几案,上酒上菜,同時強調,西路諸軍一定要來到他麾下匯合聽令才行。

陳斌站起身來,也準備讓人給錢唐重新佈置。

然而,錢唐冷笑一聲,站起身後,招呼都不打一個,直接在薛常雄再度發青的面色前轉身離開了。

走出宴席所在民宅大堂,身後復又熱鬧起來,錢唐望著頭頂雙月,心中茫然。

他之所以過來,本質上是因為接到了老上司曹中丞的親筆書信,信中要他相忍為國,儘量協助,結果來到之後,眼見著因為曹善成進言引發了一場鬧劇,而鬧劇中從主帥到援軍,人人都有自己算盤,不由再度心生鄙夷。

唯獨走了出來,卻又恍然大悟,自己今日行至,也就是所謂相忍為國與勃然發作,不也是單純私心所致嗎可曾有半分從根本上,出於某種原則來做考量呢

天下事,最難的便是公私了吧尤其是眼下這個時候,大廈已傾,人人皆有考量,連公是什麼都說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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