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兒子,而且都是自幼從軍,修為不凡,除了長子在江都算是半個人質外,其餘六個中三個早在三徵東夷前就已經登堂入室做了將軍,後三個也在薛常雄長官河北軍權後登堂入室做了將軍或都尉。
這樣的話,沒理由一萬精銳出征的情況下不派個兒子來。
四人轅門處見面,三位將軍臉色都不好看,但還是維持了對一郡郡守的基本姿態,而錢唐就懶得慣著這三位了:“我四更天就傳信了,據說也送到了,三位為什麼不按照傳信那般拔營去城下安置?”
薛萬良先行來對:“錢府君何必慌張,只是三萬賊軍,自然強弱分明,當頭擊破便是;就算是無法擊破,收軍固守大營也可以,哪裡能直接拔營呢?直接拔營,軍中動盪雜亂,反而給了賊軍機會。”
好嘛,錢唐算是信了,自己昨晚上來也沒用。
即便如此,錢唐還是勉力提醒:“賊軍是幫精銳,不是河北義軍,為首者張行,非同一般。”
薛萬良還是皺眉:“我們討論了一下,都覺得這說不通,。
第一百一五章 萬乘行 1
幫何時渡河?哪裡渡河?如何渡河奔襲一日便能來攻?如何為河北義軍出力?只怕還是河北義軍留在東境的殘餘,算是高士通藏了一手,此時正好發動。所以,此番怕是詐稱那白氏女婿。而你雖是白氏門客,卻更是河北的郡守,莫要因此事而擅自動搖。”
錢唐無語至極,只覺得河間大營六七萬精銳要活活廢在這些視河北東南七郡為私物的薛氏子弟手中,卻只能強壓怒火來問:“我來做掩護,你們要不要北走去城下。”
三名中郎將相顧而笑,一會後,還是有過一面之緣的諸葛仰勉力來笑:“錢府君,還是算了吧!而且恐怕來不及了,我們早間撒出去的斥候,的確已經查探到西南面官道上煙塵四起,賊軍像是要來了。”
錢唐聽到這裡,知道此戰無幸理,連最後一點麵皮都懶得給了:“你們說實話,我四更就給你傳信,你們五更天就知道,卻絲毫不願意動彈,是不是因為營寨裡滿滿都是劫掠的長河縣子女跟錢財?”
三將立即色變,薛萬良更是冷哼一聲,轉過身去。
到此為止,錢唐也黑了臉:“劫掠的民財我不管了,現在便將營中無辜子女發出去,讓他們逃入城中,省得刀兵無眼。”
薛萬良當即呵斥:“哪裡來的民財和子女?!”
“我這幾日跟你們打了無數口水官司,現在
反而不認了嗎?”錢唐獰笑一聲,身上離火真氣顯形,赫然是凝丹高手姿態,而且要做火併的模樣,引得對面三人愕然一時。
“錢郡君。”諸葛仰見狀趕緊來勸。“我說句實在話......不是不能放,是現在真不能放,賊軍來攻,營內軍士若是見到劫掠子女俱散,說不得也會跟著一起散了......反而因為財貨子女都在營中,說不得能奮力死戰。”
錢唐居然無法反駁。
“這些驕兵悍將,戰是能戰,但就是這般模樣,我來作保,戰後就放。”另一位中郎將王琦也趕緊上前安撫。
同時,又給薛萬良打眼色,而薛萬良居然還有些憤憤。
錢唐回頭看了眼面無表情的呂常衡,仰天一聲嘆氣,忽然抓住了諸葛仰:“你不是成丹高手嗎?能不能請你親自走一遭,看看敵軍到了什麼地方?西南面到底有多少人?到底是軍還是河北軍?”
後者愣了下,也確實想躲一躲這邊的尷尬場子,乾脆一拱手,然後便轉身騰躍而起。
須臾片刻,諸葛仰尚未歸來,卻有屬於錢唐郡中的某部哨騎忽然來到,當場報告:“郡君!範大氅忽然動了!他們一早用了飯,然後全軍扔下大寨,卻不去攻城,反而往此處過來了!”
錢唐晃了一晃,半晌後卻只是擺手讓人下去。 _o_m
而轅門下,其餘兩位中郎將終於也都面色嚴峻起來,而大約兩刻鐘後,諸葛仰忽然折返時,這兩位的臉色也都沒轉回來。
“沒有三萬,只有兩萬!”諸葛仰甫一落地,便面色蒼白來報。
兩將稍微釋然,但下一句話,卻讓兩人徹底駭然。
“但兩萬大軍佇列有序,不亞於朝廷精銳,而且居然有三個成丹高手,我雖逃得快,卻也認出來,其中最差的那個正是之前逃回東境,與我算是西都鄰居的定山箭徐師仁!”話到此處,諸葛仰到底是許多年軍官底子,乃是一手握住薛萬良,一手握住錢唐,言辭懇切。“賊軍倚仗高手,來的極快!逃根本來不及逃了,薛將軍,現在唯一指望是在營寨內結陣固守,等待東面大勝後趁勢來派援兵!錢郡君,請你看在大魏朝廷的面子上,先行去西南側佈陣,務必稍作拖延,待會我們接應你入營,實在不行,你們到時候直接順著營寨撤回城裡去,我們也無話可說!”
說完,此人徑直入寨,擅自鳴鼓傳兵佈陣,薛王二人也緊隨其後而去。
錢唐一個留在那裡,在周圍噪音中愣了一陣子,想了一想。
第一百一五章 萬乘行 1
,嘆了口氣,轉身上馬,率部繞行軍寨。
果然,正如諸葛仰所言,賊軍來的極快,上午時分,當錢唐剛剛率四千郡卒在營寨西南擺好一個簡單陣型,遠處便煙塵四起。
先是遊弋輕騎出現在視野中,然後是密集軍陣,長槍大盾弓弩甲騎,旗幟戰鼓金鑼號角,居然真的與朝廷精銳相彷彿,好像不是裝出來的樣子。
但很快,錢唐的注意力就被對面的一面大旗所吸引了,紅底“黜”字,關心東境動向的錢郡守自然知道這面旗代表了誰。
對方儼然也在列陣,而須臾片刻,大概是注意到了這邊場景,再加上有恃無恐,也有可能是在為後軍結陣做遮掩,那面紅底“黜”字旗忽然向前來了。
錢唐全副披掛,立在自己的“錢”字旗下,冷
冷看著這一幕,直到對方隨著雙方輕騎的試探性射擊停在了區區兩百步外。
再然後,他便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和麵孔出現在了視野中,而且連坐騎都沒換一—那匹屬於秦寶的黃驃馬。
錢唐想了一想,明知道兩軍實力相差極大,最起碼本部跟敵軍根本沒得比,高手更是天差地別,卻居然沒有半點恐懼,反而主動打馬迎上。
兩面旗幟各自向再前五十步,兩人再近三十步,只相距三四十步遙遙來對。
“錢唐。”張行只在馬上拱手。“我與你寫的親筆勸降信看了嗎?”
錢唐懵了一下,立即反問:“你只讓路人和呂都尉來辱我,何時與我寫的勸降信?”
“那是長樂馮氏的老頭沒給你信?”張行嘆了口氣。“可惜!可惜!”
“有什麼可惜的?”錢唐認真反問。“你難道以為,一封親筆信就能說的我降?”
“我是真心想你來降。”張行握著馬韁誠懇來對。“你降不降是另外一回事。”
錢唐想了一下,裝作不經意扭下頭,沒有看到後方營寨訊號,心中微動,立即反問:“聽你這意思,居然想臨陣勸降?你那封沒見著的信裡,可許我做大頭領了嗎?”
“沒有。”張行也回了下頭,然後繼續對著前方故人笑道。“對你這種人,大頭領是自然的,所以那封信裡,多是曉之大義而已......你若是真沒見到,我與你念幾句?”
錢唐也笑。
張行見狀卻清了清嗓子,用上真氣,揚聲來道:
“自魏立國以來,雖統一天下八九,稍有功績。但先帝以開國之身,常失於嚴苛,及待當朝,則視民為糞土,暴虐無度。@精華\/書閣·無錯首發~~數歲內三徵東夷,破家者何止百萬?於是朝廷社稷,遂有土崩瓦解之勢,天下生靈,即有倒懸之急。
今時今日,我軍雖只有八郡之地,制度草創,勝敗未可論,卻為義軍伐暴。魏軍雖尚有天下七八,狀若強橫,卻為天下所棄,遲早碾入塵埃。
而你錢唐呢?自詡才俊,頗有良知,又屬故人,何必強要逆天理、揹人情而行事?豈不聞至尊雲:“順天者昌,逆天者亡。
你不是問大頭領嗎?
那好,今日兩軍之前,河北、東境英豪俱在,三輝四御亦存天地,我當眾許諾,你若倒戈卸甲,以禮來降,仍不失本幫大頭領之份。屆時,河北百姓得生,你我再做攜手,共成大業,豈不美哉?!”
錢唐不再笑了。
片刻後,此人方才認真來問:““順天者昌',你才得了八郡之地,便傲慢到這種地步,自詡是天嗎?”
張行也嚴肅起來,當場駁斥:“那句話的重點在“逆天者亡',我絕不是天,我也不敢說幫便得天命!但河北如此境況,便是田間小兒也知道,助魏者便是逆天之賊!”
錢唐嘴唇微動,欲言又止。
此時,徐世英打馬上前,朝張行點頭。
張行會意,即刻拔出無鞘長劍來,只是遙遙一指,便揚聲宣佈:“有得此人。
第一百一五章 萬乘行 1
首級者,頭領下晉頭領,頭領晉大頭領!如此而已!開戰!”
言迄,軍戰鼓齊名,旗幟齊動,金戈鐵馬,甲光真氣,一時俱動,直直向對面湧來,
儼然之前一直是在趁機結陣,準備一擊而破當面官軍。
平原通守錢唐登時色變,方欲作為,卻不知如何作為,而一旁呂常衡乾脆上前拽起前者坐騎,直接往北走。
四千郡卒,雖本無一戰之力,此時卻隨著郡君逃亡,乾脆不戰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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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五章 萬乘行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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