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程大郎笑了笑,沒有吭聲,張行滿意頷首。
接著,房彥釋也在與李定對視後選擇了隨之行禮:“房某既受李水君大恩,如何不從?”
程大郎再度笑了笑,還是一聲不吭。
而張行也沒有計較,也只是再度點點頭,然後便站起身來,四下觀望。
原來,此時朝陽初升,薰風不停,火勢雖消,煙塵猶存,周圍曠野中,黑黃青綠之色交匯,人馬驢風聲混雜相及,倒是應了眼下破敗混亂的局勢。
然而,張行心知肚明,此時不過是個開端,誰也不能阻止,往後數年,東境、河北、中原、江淮諸地,動亂只會越來越大,關隴、江東、荊襄、巴蜀也將漸漸鬆動,不能免禍。
那麼從長遠目光來看,昨夜之勝,蒲臺這支兵馬的順利繼承,不過是牛刀小試,萬事開端。
“張金秤這廝怎麼就跑了呢?”看了一會,張行忽然氣急。“抓住了,碎屍萬段,誰還敢小覷黜龍幫?!”
李定懶得理會,而程大郎以下,則人人訕訕,然後就去各自忙碌了。
暫不說豆子崗這裡如何善後,只說張金秤逃出生天,卻留了個心眼,當天明時,他發覺這股潰兵是往東光而去的時候,卻是當機立斷,主動選擇了離隊,往西南而去……很顯然,他是準備按照賈越的提醒,迅速回到高唐的。
你還別說,沿途道上,紛紛亂亂,到處都是潰兵,根本無人理會他,而張金秤恢復清明後,也迅速奪了一匹馬,只是快馬加鞭,疾馳不斷。
然後,果然在隔了兩日後,就於這日下午抵達了自己的老巢高唐城。
之前數月,他就是以此為據點,跟自己老家鄃縣縣令曹善成相持的……甚至,之前去取蒲臺糧草軍械,也是準備玩一手大的,嘗試補充後勤後,擊敗曹善成,拿下鄃縣,進而進取清河北部的。
“開門!”
張金秤來到城下,見到城頭安靜,旗幟不變,終於釋然,便直接叫門。“是我回來了!”
城上守將探出頭來,驚疑不定:“大頭領如何在這裡?今日上午來了幾個騎馬的混廝,都只說前方大敗,你已經死了……我只當胡說!”
當然是胡說,但也不是完全胡說!
張金秤本想發作,但經此一敗,下定決心,反而沉穩,便咬住牙關以對:“敗是敗了,但我好好的,兵馬也只是散了……速速開門!準備容納敗兵!”
守將立即應聲,然後卻又消失不見。
等了好一陣子,門還是沒開,張金秤耐心幾乎消失……若不是他連日逃亡,過於疲憊,修行的弱水真氣又沒有類似用途,他幾乎是準備攀城的。
不過,門終於還是開了,張金秤打馬便欲衝入其中。
可也就是此時,其人不知道怎麼回事,忽然寒毛倒立,一時躊躇於門前。
“放弩!連人帶馬一起射!若逃走了,就派好手上馬去追!”
似乎意識到埋伏失敗,頭頂城門樓上,忽然傳來一連串乾脆的命令,繼而閃出一個頭戴武士小冠、全副甲冑的微瘦身影出來。
張金秤一開始本能欲逃,但不知為何,聽到這個聲音,勒馬望見這個身影,卻反而釋然起來,居然就在原地停下,坐在馬上向城頭指手來笑:
“曹善成!我就知道是你!不是你,河北誰能敗我?來來來,送你這顆首級,讓你做個郡丞!”
城上之人根本懶得搭理,而片刻後,城頭上忽然弩矢如雨,先將張金秤胯下早已經累得不行的戰馬射翻,復又集中射人,只是頃刻間,便將同樣疲憊至極的張金秤給射成了蜂窩。
全程,連騎兵都未出動。
PS:大家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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