帳外寒風刺骨,但帳內卻是溫暖如春。
馬奶酒不但帶著奶香,而且入口甘冽,進入腹內,暖意迅速向身體的四肢百骸擴散,渾身暖洋洋的,好不愜意。
桌子上擺滿了食物,蒸羊羔、烤羊腿、奶皮子、酪蛋-子,肉香四溢,秦逍大快朵頤,肚子已經是撐得滿滿的。
塔格很講究。
被安排在這溫暖的小帳篷裡,食物絡繹不絕送上來,不但有草原人的馬奶酒,似乎擔心秦逍不適應蒙古人的習慣,特地還送上來從中原交易而來的白酒,可說是將秦逍待為上賓。
這樣的待遇,讓秦逍心中讚揚塔格,只覺得塔格還算是個有恩必報的人。
有一大盤肉菜送上來,一直在旁服侍的羊叱吉笑眯眯道:“尊貴的客人,這是我們真羽部的手抓肉,是選取最鮮嫩的羊肉,用牛油煎熬出來,配上黃油,味道鮮美,你嘗一嘗!”
“太客氣了。”秦逍抓了一塊肉放進嘴裡,立刻豎起大拇指:“好,果然是鮮美無比。俟斤,你們草原上的食物,真是讓人捨不得停嘴。”
羊叱吉是一名俟斤,身份並不算低,為人細心,塔格特意吩咐他來招待客人。
“客人不用停。”羊叱吉笑容洋溢:“塔格說了,你對她有恩,那就是整個真羽部的恩人,我們一定要款待好。塔格現在還在處理事務,忙完之後,會親自過來款待客人。”
秦逍笑道:“讓她忙,不用管我。”
羊叱吉咳嗽一聲,抬起手,拍了拍手,聲音清脆,很快從帳外進來兩名男子,都是端著一隻托盤,秦逍擺手道:“俟斤,不用再上菜了,夠了,都吃不完,再上來可就浪費了。”
“這不是菜。”羊叱吉上前掀開托盤上的黑布,笑道:“這是金子,塔格吩咐,這些金子客人一定要收下。”
秦逍見到托盤盛的果然是金錠子,有些意外,羊叱吉道:“這裡一共是四百兩黃金,塔格說雖然不多,但也算是我們的一點心意,客人千萬不能拒絕。”
“俟斤,這不好。”秦逍搖頭道:“我和塔格也是有緣分才會相遇,不是為了報答才出手相救。”抬手指了指桌角:“先放在這裡吧。”
兩人將黃金放下,秦逍感慨道:“塔格如此講義氣,讓人感動,待會兒我一定要當面向塔格道謝。”
“不用急。”羊叱吉等那兩人退下,才大聲道:“都進來吧。”
秦逍一愣,卻見從帳外魚貫而入數人,仔細一看,卻是五六名樣貌美麗的草原姑娘,姿色雖然不能與擁有漠東第一美人名號的塔格相提並論,但在草原女子之中,卻也都算得上是出類拔萃。
“俟斤,這是什麼意思?”
羊叱吉卻沒有回答,只是吩咐道:“都轉過身去。”等幾名草原姑娘轉過身,羊叱吉才笑眯眯解釋道:“尊貴的客人,塔格囑咐說,你喜歡屁股大的女人,這幾名姑娘都沒有嫁人,也都公認是部族裡屁股長得最好看的女人,而且樣貌都不錯,客人可以從中挑選自己喜歡的女人留下來。”
秦逍臉皮再厚,聽到這裡,老臉也是有些尷尬,撓頭道:“俟斤,這是塔格在開玩笑,故意戲弄我,你不要當真。趕緊讓她們走,這.....這實在不好。”
“客人是對她們的身材不滿意?”羊叱吉很是鎮定,向那幾名姑娘道:“將你們的裙子拎起來,讓客人看看你們的屁股。”
幾名姑娘也不猶豫,從後面掀起獸皮裙,一個個滿月般渾圓飽實的腴臀拱起。
秦逍更是尷尬,雖然他知道草原風俗比較開放,卻也想不到竟然開放至此。
他知道塔格如此安排,自然是念念不忘自己打她屁股,心下感嘆,這位塔格卻也是有仇必報,雖然極力表現得鎮定,不去看那幾名姑娘的屁股,但眼角餘光瞥了瞥,心下卻是很公正地認為,雖然這幾名姑娘的身材也都十分火辣,但還是遠遠比不上烏晴塔格,僅就臀部而言,塔格是萬里挑一,恐怕打著燈籠也找不到。
“你們出去吧。”秦逍沉下臉來,道:“俟斤,這玩笑開大了。”
俟斤卻依然是鎮定自若,道:“貴客是看不上?沒有關係,我再讓人找尋,總要將整個真羽草原找遍,一定要找到讓貴客滿意的姑娘。”吩咐道:“你們都退下吧。”
等姑娘們退下,秦逍才道:“俟斤,塔格一番好意,我心領了。不過塔格如此安排,讓人真的有些尷尬。”忍不住問道:“俟斤,塔格可告訴你,為何要找這樣的姑娘?”
“塔格說貴客義薄雲天,有勇有謀,最大的愛好就是喜歡屁股好看的姑娘。”俟斤道:“既然貴客有此愛好,我自然是盡力安排。”
“她沒告訴你我為什麼喜歡屁股好看的女人?”
羊叱吉搖頭道:“那倒沒有說。”
秦逍心想塔格你有本事告訴大家,我是看上了你的屁股,知道這事兒塔格絕不可能說出來,不過塔格如此安排,顯然也是為了報答自己對她的恩情,也不能說是什麼壞心思。
“貴客,黃金和美女都給你送來,我們也用最豐盛的食物款待了你,想必你還算滿意?”羊叱吉笑眯眯問道。
秦逍點頭道:“滿意滿意,非常滿意,辛苦你們了。”
“所以貴客對塔格的恩情,我們也算報答了!”羊叱吉臉上的笑容忽然消失,陡然間厲聲道:“來人!”
話聲剛落,便從賬外湧入一群人來,手持馬刀的真羽武士將秦逍團團圍住,又有數名箭手站在帳門邊,彎弓搭箭,對準了秦逍。
秦逍想不到對方說翻臉就翻臉,條件反射去摸刀,這才想到,之前羊叱吉照顧周到,給自己送來乾淨的襖子換上,自己那把刀也被收走,自己身上倒有一把魚腸刺,一時間卻也不好掏出來。
“羊叱吉,你這是什麼意思?”秦逍皺起眉頭。
羊叱吉再次露出笑容,語氣依然很客氣:“貴客,我們真羽部恩仇必報,有恩一定會報恩,有仇也一定會報仇。塔格說你雖然對她有恩,但也有不敬之舉,所以要給你一點懲罰。你放心,只要你不亂動,我們絕不會傷你。”吩咐道:“來人,將貴客綁到柱子上!”
帳篷內有四根木柱子,兩名真羽武士已經取了牛筋繩子上前,便要將秦逍綁起來。
秦逍知道這裡是真羽部的汗帳,莫說自己現在只是四品,就算突入大天境,是七品八品,也未必能夠從真羽汗帳離開,而且自己的武功塔格心知肚明,她既然安排人將自己綁起來,就一定準備得很充分,自己根本不可能殺出去。
更何況他也明白,塔格這樣做,肯定不是為了傷害自己的性命,不過是想找會之前的場子,自己若是出手,傷了真羽武士,事情反倒鬧大了。
他只能站起身,苦笑道:“真羽部的待客之道,我今天算是領教了。”任由那兩人將自己的雙臂反綁。
這些人顯然也是得到塔格的囑咐,知道秦逍擅長自解繩子,所以幫的異常複雜,綁完一根之後,又綁上一根,到最後整個身體真的被捆的如同粽子一般,隨即被人拽到木柱子邊上,又被牛筋繩子綁在木柱子上,硬是綁了十幾根繩子。
秦逍哭笑不得,他整個身體被繩子捆的幾乎看不到裡面的衣服,完全被牛筋繩子裹住,繩子勒在身上也實在有些不舒服。
羊叱吉仔細檢查一番,這才滿意,揮手讓人退下去,這才客氣道:“貴客,你不要生氣。我知道塔格的性格,她心地善良,寬厚仁慈,你雖然對她不敬,但她不會殺你,最多也就割掉你一隻耳朵或是剜去你一隻眼睛,性命無憂。對了,你是如何對塔格不敬?是看了不該看的,還是說了不該說的?如果是看了不該看的,應該會被剜去眼睛,若是說錯話,也就被割掉舌頭,沒什麼大事。”
秦逍心中暗罵,陡然間想到,自己那次騎馬的時候,褻瀆塔格的不是嘴巴也不是眼睛,不自禁地頭往下看了看,後背頓時有些發涼,尋思塔格不會真的那麼絕,割掉絕對不能割掉的玩意兒吧?
“你們塔格經常割人舌頭嗎?”
羊叱吉笑道:“有一年我們和步六達人廝殺,動手之前,步六達那邊有人看塔格長得美麗,出言不遜,戰後抓了俘虜,便有幾名是褻瀆塔格之人,塔格親手將他們的舌頭都割掉餵狗。”橫臂一禮,道:“貴客,你先休息,塔格忙完就會過來,你耐心等候。”
“羊叱吉,你們不能這樣。”秦逍見他要走,急忙道:“你們報恩,可是我不要你們的黃金美人,這樣是否可以抵消對塔格的不敬之罪?”
“不能。”羊叱吉搖搖頭,認真道:“恩惠是恩惠,仇恨是仇恨,我們報恩,你不接受是你的事情,我們報仇,也由不得你接不接受。”再次深深一禮:“貴客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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