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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七四章 往來無白丁(1/2)

作者:沙漠
 珠鏡殿內,從長孫媚兒口中得知秦逍一刀將淵蓋無雙刺殺,麝月卻也是驚訝萬分。

“他隨後又在淵蓋無雙身上連砍三十六刀,按他的說法,淵蓋無雙進入大唐境內之後,誘殺了三十六名無辜百姓,他這三十六刀,便是一刀代表一人,為那些冤死的百姓討還公道。”長孫媚兒那一對水汪汪的眼眸兒閃著光彩:“據我所知,他在擂臺上朝天鞠躬,祭奠那三十六名百姓的亡魂,在場所有的大唐百姓全都跟著一同鞠躬祭奠。”

麝月幽幽道:“咱們一場忙活,勸說他不要登臺,他卻置之不理了。”

“公主,從一開始我就知道,莫說只是派人去,即使公主親自去,他也不會退縮。”長孫媚兒笑顏如花,明豔秀眉:“他既然知道渤海人一旦取勝,公主便要遠嫁東北,又怎可能置之不理?以他的性子,便算是九死一生,也不會皺眉。”

麝月嬌媚一笑,嫵媚豔麗,道:“看來我們的長孫舍官對秦大人倒是十分關注,竟然連他的性情也是瞭解的一清二楚。”

“又在取笑我。”長孫媚兒啐了一口,沒好氣道:“我和你好好說話,你既然取笑,我可不說了。”

麝月摟著她纖細腰肢,吃吃笑道:“好了,我不取笑,後來如何?”

“渤海人見自己的世子都被殺了,當然不放他走。”長孫媚兒對當時的情況已經掌握的十分清楚,嬌笑道:“不過在場的禮部侍郎周伯順倒不是庸才,立刻讓武衛營的人護送他回到了大理寺。”

麝月這才寬心,道:“他現在大理寺?不過他殺了淵蓋無雙,渤海人不會善罷甘休。”

“我來珠鏡殿的時候,剛聽說他好像是被帶到了京都府。”長孫媚兒蹙眉道:“不出意外的話,他現在在京都府內,究竟是什麼狀況,我還沒有摸清楚。”

“京都府?”麝月臉色一寒,冷笑道:“京都府敢抓他?夏彥之是不想活了嗎?”

長孫媚兒搖頭道:“夏彥之沒有這個膽子,是中書省下的令,聽說是國相親自下令。”

“又是他。”麝月俏臉含霜,冷冷道:“他陰謀落空,惱羞成怒,是想對秦逍下狠手嗎?天理昭昭,大唐還容不得他如此肆意妄為。”蹙眉道:“聖人有什麼旨意?”

“暫時倒沒有頒旨。”長孫媚兒道:“現在京都百姓對秦大人崇拜有加,他為大唐立下如此大功,即使有人想要害他,在這種時候,應該也不敢輕舉妄動。依我之見,京都府請秦大人過去,應該也是做樣子給渤海人看看,畢竟出了這麼大的事,朝廷也不能不聞不問。”

麝月微點螓首:“如果是這樣倒也罷了,誰要是敢趁機害他,本宮饒不了他。”

“公主,看來你對秦大人是真的很關心。”長孫媚兒似笑非笑,那雙水汪汪的眼睛似乎會說話,暗藏深意。

麝月瞪了她一眼,道:“他殺了淵蓋無雙,渤海使團就沒有理由帶我去渤海,我自然欠他一份人情。”

“當真如此?”長孫媚兒湊近麝月耳邊,低聲道:“就沒有別的原因?”

麝月伸手便往長孫媚兒身上撓癢癢,氣惱道:“能有什麼原因?你這狐狸精,是不是自己思春,便將別人也往那裡想?”

長孫媚兒顯然怕癢,珠圓玉潤的腴美嬌軀扭動閃躲,花枝招展,咯咯笑道:“好了,我錯了,公主恕罪,我不胡說,咯咯咯......哎喲,我還有個事情要和你說,你.....咯咯,你聽不聽......?”

麝月這才停手,問道:“是他的事?”

“不是他的,還能是誰的?”長孫媚兒擔心麝月又要伸手,拉開距離,道:“現在除了他的事,公主還能聽得進別的事?”

麝月白了一眼,道:“什麼事,快說?否則我撓你癢癢。”

長孫媚兒壓低聲音道:“公主,雖然秦大人是百姓心裡的大英雄,可是......對朝廷來說,在這個時候與渤海人結下死仇,並不符合大唐的利益。聖人已經準備利用江南之財募練新軍,與國相都準備收復西陵,若是與渤海起刀兵之爭,那麼收復西陵的計劃就會付諸東流。”

麝月柳眉蹙起,點頭道:“秦逍也絕不想這個計劃受到阻擾。”

“所以接下來朝廷肯定會竭力安撫渤海。”長孫媚兒眉宇間顯出一絲憂慮,輕聲道:“渤海人現在肯定抓著秦大人不放手,如果不懲處秦大人,想要安撫渤海人只怕是沒有可能。”

麝月冷笑道:“難道朝廷還真準備殺了他不成?”

“那倒不會。”長孫媚兒道:“朝廷也不敢直接與民心為敵,如果連為大唐立下如此功勞的英雄都被殺,必然是天下震驚,民心盡失。聖人睿智,不可能不想到民心如天,所以秦大人性命應該無憂。”

麝月似乎明白什麼,低聲道:“你覺得朝廷會罷免他?”

“並非沒有可能。”長孫媚兒道:“不殺秦大人,渤海人就已經很不滿,如果他還繼續在朝為官,安然無恙,渤海人就更不可能接受。我甚至擔心他們會以此為藉口,在渤海蠱惑民心,謊稱淵蓋無雙的死,是我大唐的一場陰謀,是故意設下圈套謀害,如此一來,渤海上下對我大唐怨恨極深,兩國兵戎相見也未必不可能。”

麝月蹙著秀眉,若有所思。

宮裡的兩位大美人擔心秦逍前程,秦逍卻毫無壓力,夜裡練了一個時辰的功,便在柔軟的床鋪上舒舒服服睡了一覺,心中鬱壘既因淵蓋無雙之死而消,這一覺倒是回京後睡得最安穩的一夜。

次日一大早,唐靖等秦逍起身後,立刻讓人擺滿了一桌子早點,色香味俱全,可說是殷勤備至。

秦逍請了唐靖一起吃早點,剛吃沒兩口,就聽外面傳來腳步聲,還沒看到人,就聽一個聲音從院子裡傳來:“爵爺可安好?禮部侍郎周伯順前來探望。”話音之中,周伯順已經從門外進來,身後跟著幾名隨從,每個人都是捧著大大的禮盒。

秦逍見狀,急忙起身,他對這周侍郎的印象很好,只是沒想到周伯順竟然一大早過來探望,迎上前去,拱手笑道:“侍郎大人,有失遠迎,你......這是什麼意思?”

“爵爺別誤會,這可不是我要向你賄賂。”周伯順笑眯眯道:“我今日是受了部堂大人的吩咐,代表禮部眾同僚前來探望爵爺。爵爺昨日在擂臺受傷,這是為我大唐流的血,大夥兒知道後,很是關切。我們得知爵爺被京都府請來作客,昨晚大家夥兒就聚在一起,商議著一起來探望,不過禮部上下幾百號人,真要全都過來,京都府都恐怕裝不下,所以最後部堂大人決定派一個人作為代表,代表禮部前來探望慰問。”

京都府丞唐靖品級比周伯順低,也沒有想到禮部侍郎竟然登門探望,在旁對周伯順拱手行禮,只是周伯順只顧著和秦逍說話,似乎沒有看見他,有些尷尬,但瞧見那幾名隨從將禮盒已經擺在邊上,更是驚詫。

“實在不敢當。”秦逍市井混跡數年,這場面上的應付那是得心應手,笑道:“諸位大人如此抬愛,實在讓晚輩慚愧。侍郎大人,你能來探望,晚輩已經感激不盡,這些禮物實在不感受。”

周伯順故意沉著臉,道:“爵爺,這可不是我個人送的禮物。衙門裡大小官員,昨晚人人都出份子,連夜置備禮物,我這是代表著整個禮部的一份心,爵爺要是推辭,那就是看不起我禮部了。”

“這.....!”秦逍為難道:“真是讓前輩們破費了。侍郎大人,還請代為向禮部的前輩們表達晚輩最誠摯的謝意,晚輩出去之後,一定親自去道謝。”抬手道:“大人這麼早就過來,肯定還沒用早餐,剛好這裡早餐豐盛,大人賞臉,一起用餐。”

話聲未落,又聽外面腳步聲響,一個聲音高聲道:“秦爵爺可起身了?國子監白佟求見。”

“是白祭酒?”周伯順一怔。

國子監是帝國最高學府和教育管理機構,掌理帝國最高教育,其下設有國子學、太學、四門學、書學、算學,那也是對文人最有權威的衙門,門下的學子,可說是帝國的絕對精英。

秦逍初略知道國子監是管讀書人的,實在沒料到國子監會有人過來。

“晚輩秦逍,見過大人。”秦逍看到一名白鬚老者進來,率先迎上拱手行禮,能夠成為國子監祭酒,這白大人當然是為滿腹經綸的大儒,秦逍對這樣的老先生由衷欽佩,可不敢失了半分禮數。

白鬚老者身邊,京都府尹夏彥之微躬著身子陪同,顯得十分恭敬。

白老先生卻是一臉溫和,上下打量一番,含笑道:“果然是英雄出少年,才氣橫溢。”回頭看了一眼,數名隨從也都是捧著禮盒進來,白祭酒已經含笑道:“秦爵爺為我大唐立威,為百姓申冤,那句正者無敵更是振聾發聵,老夫已經讓門下各學以這四字為題,每人寫一篇文章。”

周伯順和唐靖都知道白佟乃是當代大儒,在文人心中的地位非比尋常,即使是在朝堂上,也深得百官的尊敬,這位老先生今日竟然親自來到京都府探望秦逍,甚至也帶來禮物,簡直是匪夷所思。

兩人和夏彥之一樣,都微躬著身子,連氣息都不敢太大。

秦逍見到這位大儒,也是拘謹得很,尷尬道:“正者無敵這四字,也是當時晚輩脫口而出,讓先生見笑了。”

“脫口而出,才是肺腑之言。”白佟撫須含笑道:“國子監因為秦爵爺的事蹟,一片褒獎,不過老夫多嘴,年輕人戒驕戒躁,勝不驕敗不餒,保持平常心,這才是好男兒。”抬手指著隨從放下的禮盒道:“這裡不是什麼金銀珠寶,國子監只會文章,所以昨晚大家各顯才華,有的為爵爺題字,有的為爵爺賦詩,亦有不少畫作也是贈送爵爺,大家的一點心意,你就收下。”

夏彥之三人卻是面面相覷。

國子監是什麼所在?

那裡多的是文采出眾的世子大儒,有不少人的才名遠揚,即使花銀子都求不到他們的字畫,現在倒好,這些人不但主動揮墨,竟然還有祭酒大人親自送上門,如此待遇,普天之下恐怕找不出第二個人。

秦逍雖然緊張,卻也知道出自國子監那些文士大儒的真跡可是了不得的東西,深深一禮,恭敬道:“晚輩何德何能,得到諸位前輩的厚愛,實在是愧不敢當。”

“正者無敵,世間有公道,這就是你的德行。”白佟微微一笑,道:“老夫就不多擾了,好好養傷,若有空閒,可到國子監轉一轉。”微微頷首,這才轉身離開,夏彥之急忙相送。

周伯順也笑道:“爵爺,敢拿出自己東西的可就不是一般人,國子監那些滿腹經綸的大儒們,都是心高氣傲之輩,這些字畫可要珍藏,恕我直言,即使是金山銀山,也比不過這些字畫。爵爺好好養傷,我也先告辭了。”

唐靖忙道:“下官送大人!”

秦逍拱手送別周伯順,看著堆放在那邊的禮盒,腦子有些發懵,緩步走到桌邊,屁股還沒坐熱,就聽得唐靖聲音從外面傳來:“爵爺,爵爺,太常寺的上官大人來了!”

“太常寺?”秦逍起身迎上去,之前唐靖進了門來,一臉笑容道:“太常寺卿上官大人前來探望爵爺了。”

“爵爺身體可安好?”一名年近六十的官員精神健爍,帶著幾名隨從過來:“本官聽聞爵爺在京都府養傷,代表太常寺的諸位同僚前來探望。”上下打量,含笑道:“看來沒什麼大礙,這就好,這就好。”回身道:“胡署令,你來幫爵爺把把脈,看看情況如何?”

後面上前一名六十多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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