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逍聞言,更是詫異。
這幾天下來,他只以為是自己心緒難寧,每次雙修過後,朱雀不動如山,所以他只覺得道門仙姑的修為果然了得,能夠迅速從歡愉中恢復平靜,變得心如止水。
此時聽朱雀所言,才知道這幾天影姨看起來不動如山,但內心卻並不像表面那般寧靜。
不知為何,聽得朱雀這般說,他心頭反而有些竊喜。
“忘情訣有違人之本性。”朱雀緩緩道:“欲要忘情,需得深情,這本就矛盾。這世間確有天性涼薄之人,視他人為螻蟻,如此涼薄之人,難有真情,即使雙修,也只是將對方作為工具,所以也就無法達到至深至情,即使修煉忘情訣時可以做到涼薄無情,但他既無真情,也就根本做不到欲忘情先深情,到頭只是一場空。”頓了頓,繼續道:“可是若有人之常情,雙修之時互相愛戀,又豈可能在片刻間便即冷漠無情?我雖修道多年,也自問能剋制自己的慾望保持清心寡慾,但這並非天性涼薄,一旦動情,再想做到清心寡慾並不容易。”
秦逍聽到這裡,心中溫暖。
朱雀說的平靜,但這話的意思分明是承認動了真情。
也就是說,自己這幾天和朱雀雙修,對方並非是將自己當做工具,而是真的生出了情感,否則她也就不會在修煉忘情訣的時候心虛紛亂,與自己一樣依然存有慾念。
他恨不得立時上前抱住影姨,但還是剋制情感,沒有輕舉妄動。
“此外還有一件為難之事。”朱雀想了一下,看著秦逍,兩人雙修不久,影姨臉頰尚有沒散去的潮紅,燈火之下更顯嫵媚動人:“你可曾發現,修煉忘情訣之後,雖然內力修為都沒有什麼進展,但......但慾念卻似乎越來越強烈?”
秦逍一怔,失聲道:“你也這樣?”
其實他之前就一直奇怪,雖然影姨美貌迷人,乃是世間罕見的尤物,但自己也不至於會沉迷的無法自拔,雙修過後,自己對她的慾望越來越強烈,甚至都難以控制。
他想過是不是朱雀身上確實有某種魅力,對男人有著強烈的誘惑,又或者自己真的沒有想象的那般堅強,得到影姨後,因為好色之心,所以對她愈發的著迷。
當然,他也懷疑是否因為修煉忘情訣所導致。
待得朱雀這話一說,他終於明白,自己的慾念增加,竟然真的與忘情訣有關。
如此說來,影姨和自己一樣,對自己的慾念也是越來越強烈?
也難怪今晚雙修之時,影姨甚至顯得有些放浪,而且雙修時間比之前都要長,有一絲絲索求無度之感。
影姨見秦逍的反應,確定了自己的懷疑,鬆了口氣,似乎是覺得並非自己越來越放浪,而是忘情訣所致,但隨即苦笑道:“看來果真是如此。本來我們就難以做到忘情,修煉忘情訣雖然難以增進功力,卻讓咱們的慾念越來越盛,再想突破,難如登天。”輕嘆一聲,道:“本來你今晚若是沒能回來,也就到此為止,你回來之後,我想了想,最後一次嘗試,這條路已經行不通。”
秦逍知道朱雀此時肯定是絕望至極,勸慰道:“影姨,不要這麼輕易放棄,也許堅持下去會有轉機。”
“沒辦法。”朱雀搖搖頭:“我知道結果會怎樣,不必強求了。”微揚起脖子,閉上眼睛道:“秦逍,以後你不必再過來了。沐浴過後,我會收拾,等天亮便會離開。”
“離開?”秦逍吃驚道:“你要去哪裡?”
朱雀淡然一笑,道:“自然是回蓬萊島。”
“現在蓬萊島的情況不明,也許澹臺懸夜早就派人埋伏在島上。”秦逍神色凝重,輕聲道:“你是道尊首徒,澹臺懸夜想要控制天齋,肯定會想盡辦法除掉你,這時候你回蓬萊島,豈不是自投羅網?影姨,我不許你走。”
朱雀道:“我告訴過你,師尊生前收集了許多武學典籍,如果這些典籍落入澹臺懸夜手中,後果將不堪設想。而且其中不少武學邪典陰損至極,是萬萬不能在江湖上流傳。”神色確實變得十分堅定,道:“我不能讓澹臺懸夜得到那些典籍,即使他已經派人佔了蓬萊島,我也會想辦法一把火燒了法門窟。”
秦逍心下一凜,道:“如果他真的派人控制蓬萊島,你現在回去只怕已經來不及。而且島上若有埋伏,你恐怕還沒靠近法門窟,就落入他們之手。”
“我很小的時候就開始在島上生活。”朱雀聽得出秦逍語氣之中的擔憂,唇角泛起一絲淺笑,平靜道:“那裡的一花一木一草一石我都很清楚。蓬萊島不是普通的小島,方圓也是百里之地,法門窟在島上極為隱秘之地,知道的人屈指可數,要找到法門窟也不容易,想要破除裡面的機關進入窟內,更是難上艱難。澹臺懸夜想要將蓬萊島守得密不透風,至少也要調出上千人,否則我就能找到漏洞進入法門窟。”
“太危險了,影姨,我不同意你這樣做。”秦逍語氣很堅決,“澹臺懸夜一心要除掉你,如果他們發現你蹤跡,必然不會放過你。”
他很清楚,朱雀雖然六品境界,一般人當然近不得她身,可是如果敵人數量眾多,即使是六品境,那也是難以應付。
莫說是六品中天境,就算是大宗師,如果被重重被包圍,也未必能做到全身而退。
畢竟武道高手終究是血肉之軀,並非神明。
不過秦逍更加清楚,朱雀何等人物,如果真的下定決心,只怕無人能改變她的心意,猶豫了一下,終是問道:“影姨,如果.....如果這次修煉忘情訣失敗,那麼.....那你不是白白......白白失了貞潔?”
他有些尷尬,不過心中清楚,如果真的到此為止,朱雀這次肯定是吃了大虧,而自己雖然在武道之上沒有突破,但卻拿了朱雀的貞潔之身,自然是大佔便宜。朱雀只是輕嘆一聲,道:“這是我自己的選擇,怪不得你。”
“可是這次如果修煉失敗,以後.....以後再修煉,是否機會渺茫?”
朱雀微點螓首,故意避開秦逍的目光,輕聲道:“元子初身,七日修行,錯過時機,再無可能。修煉忘情訣,能否突破入大天境,也就只能在這七日之際,如果這七日無法突破,以後耗費數倍辛苦也無法成功。”
秦逍想了一下,才道:“影姨,七日之修,還剩下三天,你可否再堅持三天?並非我有意想要多佔你便宜,只不過我覺得還沒有到最後,咱們不要輕言放棄,也許堅持下去,會有轉機。”
朱雀凝視秦逍眼睛,見得秦逍也是直直看著自己,竟是臉頰一熱,扭頭避開目光,輕聲問道:“湯喝了嗎?”
“喝了兩大碗。”秦逍笑道:“是什麼湯?感覺喝完之後,渾身氣力充沛。”
朱雀眼中劃過一絲媚色,道:“養氣培元的湯藥,對你有好處,也能.....也能讓你儘快恢復元氣。”斜睨了秦逍一眼,問道:“你下午去了哪裡?”
“兵營。”秦逍立刻道:“城東大營要設立騎兵營,我過去處理一下。”
“哦?”朱雀看似淡定,但語氣卻有些不對:“只是去兵營了?”
秦逍有些心虛,勉強笑道:“影姨這幾天辛苦,本想去買些補品回來給你補補身子,臨時有公務,所以......!”
“辛苦的是你。”朱雀輕聲道:“你今天才是真的辛苦。”風韻動人的俏臉上卻是似笑非笑,這讓秦逍更是心虛,只能道:“影姨,要不你先......!”還沒說完,聲音卻戛然而止,猛地扭頭,向前窗望過去,也幾乎在同時,朱雀也是向那窗戶望去,美麗的雙眸之中瞬間顯出冷厲之色,就如冰冷的寒刀一般。
“啪!”
一聲脆響,被關的嚴實的前窗中間,陡然被一件物事穿透,破窗而入。
秦逍正欲出手,朱雀右臂卻已經甩出,那件浸水的灰袍如同長蛇一般,狠狠打在破窗而入的那件物事上,那物事頓時改變方向,“砰”的一聲,砸在牆壁上,卻是一塊拳頭大的石頭。
秦逍也瞬間閃到朱雀邊上,擋在前面。
“嘩啦!”
一陣水聲響動,朱雀已經從浴桶中出來,電光火石之間,那件灰袍已經被她披在身上,裹住了羊脂玉般的成熟嬌軀,足尖在浴桶邊緣一點,人如輕盈的靈燕一般,飄到了床邊,探手抓起了疊放在床邊的衣衫。
秦逍神情冷厲,手掌拍出,掌風過處,已經將桌上的油燈打滅。
突然強敵來襲,秦逍知道如果屋內亮著燈,對方只憑視線就能對屋內的情況一清二楚,此外影姨只披一件灰袍,雪嫩肌膚時隱時現,秦逍自己看看倒無妨,卻萬不會讓其他人瞥上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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