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六名官兵收拾歇腳之處,秦逍卻是回到隔斷後,向朱雀那邊瞟了一眼,見到朱雀已經穿上了衣裳,這才放心。
衣裳並沒完全烘乾,但這種情況下,卻也不得不穿上。
秦逍放心,倒不是擔心朱雀被看到,而是擔心那些人看到朱雀之後,恐怕都活不了。
朱雀要挖他們的眼睛,那幫人自然不會束手待斃,一旦反抗,朱雀一怒之下,殺死區區幾名官兵實在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畢竟雨夜破廟,就算殺了官兵,也無人能查出到底是誰幹的。
朱雀拿著一根小木棍,正在挑動篝火,似乎是想讓篝火燒的更旺一些。
那幾名官兵話也不多,收拾起來速度也快,很快也點起了篝火,有人過去餵馬,又有人分了乾糧,幾人圍著篝火吃乾糧。
秦逍心中疑惑,暗想這幾名官兵卻不知是什麼來路,忽聽得身後傳來聲音:“小兄弟,這是.....!”話音卻是戛然而止,秦逍回過頭,卻見正是剛才和自己說過話的趙拓,他手裡拿著幾張餅,但此刻眼睛卻是盯著朱雀看。
朱雀倒是從容淡定,繼續挑著篝火,趙拓呆呆看著朱雀,顯然是被朱雀的姿容所吸引。
“官爺有事?”秦逍笑問道。
朱雀看起來一臉平靜,但秦逍卻知道,這美貌仙姑既然恢復了元氣,那麼以她六品實力,要殺死眼前這名官兵就像捏死一隻螞蟻,僅她手中用來挑火的小木棍,瞬間就可以變成殺人利器。
趙拓盯著朱雀發呆,這自然是大大的忌諱,朱雀惱怒起來,瞬間便可將其擊殺。
秦逍倒是能夠體諒趙拓。
朱雀成熟美豔,在篝火邊,肌膚白裡透紅,身段珠圓玉潤,是個男人都會多看幾眼,更何況在這雨夜的一處破廟之中,突然看到這樣一位成熟腴美的美婦人,趙拓一時發呆也是情有可原。
秦逍不想他因此喪命,出聲詢問,趙拓也是回過神來,顯然也意識到自己失態,尷尬一笑,將那幾張餅遞過來,道:“拿著吧,填填肚子。”
對方一片好意,秦逍起身過去接過,點頭謝過,趙拓笑了笑,離開之時,卻還是忍不住又瞟了朱雀一眼。
秦逍心想老兄你還是走得越快越好,美色動人心雖然不錯,但你也不想想這位美婦人是何等神聖,那是你們萬萬招惹不起的。
秦逍坐下來,拿了一張餅遞給朱雀,朱雀卻是看也不看,一副高冷態度。
秦逍心下感慨,暗想朱雀本就高冷,若非自己幫了她幾次,兩人相處了一段時間,對自己的態度只怕也是同樣冷淡。
這幾張餅是趙拓送過來,趙拓方才盯著朱雀看,朱雀自然已經生出厭惡之心,這餅經過趙拓之手,朱雀看也不看一眼實屬正常。
“大夥兒吃完後,立刻休息,養養精神。”長鬚將官的聲音傳過來:“吳銓,你辛苦一下,負責守夜,只要雨勢小了,立刻叫醒我們,咱們繼續趕路。”
那吳銓答應一聲,卻聽一個聲音道:“統領,還是我來守夜吧。你們都辛苦,我精力還好。”
“也好。”長鬚將官道:“魏旭,你守上半夜,如果大雨未停,下半夜你就喚醒吳銓,讓他替換。”
秦逍和朱雀之前已經吃過乾糧,便將那幾張餅放進了包裹裡。
“影姨,你早些歇著吧。”秦逍向朱雀低聲道:“我來守夜。”
朱雀輕嗯一聲,放下手中的小木棍,倒也不嫌棄草堆,背對著秦逍側身躺下,雙腿微微上蜷,身體微弓,這般姿勢,自然而然讓腴臀向後拱起,這更是讓她本就豐滿的圓臀更顯飽滿圓碩。
秦逍不好多看,但心下卻也暗想,相較於麝月和小師姑,朱雀或許不是第一眼看上去就驚為天人的絕世容顏,但越看越耐看,就像佳釀,越聞越香,越品越有味道。
沒過多久,就聽到隔斷那邊傳來呼嚕聲,很快就是此起彼伏,秦逍心想這些人看來還真是疲累得很,竟然倒頭就能睡著。
不過那長鬚將官是名統領,卻也不知道是哪路兵馬的統領。
他們在大雨天飛馬趕路,而且一個個都顯疲憊之態,顯然行程緊促,卻不知從何而來,又將去往何處?
朱雀側身躺著,就像一尊斜躺的玉雕像,許久都不曾動一下,更讓秦逍感到驚訝的是,朱雀的氣息異常的微弱,如果不是六品修為,秦逍甚至都感覺不到朱雀有呼吸。
他心中詫異,但很快就想到,最近這幾天朱雀一直在恢復元氣,看現在的情況,應該還是在練功。
秦逍也是在邊上的乾草堆躺下,卻是想起自己和朱雀話說到一半,就被這幾名官兵打斷。
朱雀說幽州是澹臺懸夜的一處命門,但還沒有說透,就被打斷,秦逍這時候卻是尋思著朱雀剛才的話,暗想如果掌控了幽州,確實可以制衡懷朔鎮,甚至可以阻止澹臺懸夜控制邊軍的計劃。
只是自己在幽州毫無根基,怎可能影響甚至控制住幽州?
軍事上更是不可能。
龍銳軍坐鎮遼西,目前最大的敵人是遼東軍,當然無法調轉矛頭來對付幽州,如果真的這樣做了,那和自尋死路沒有任何差別。
雖然澹臺懸夜控制京都,但天下尚未大亂,幽州是大唐的北方重地,龍銳軍襲擊幽州,那就是絕對的叛亂,且不說出師無名,即使真的向幽州禁軍,遼東軍和幽州軍兩面夾擊,龍銳軍必將死無葬身之地。
龍銳軍已經有近兩萬人馬,不過成分複雜,短時間內尚沒有整合成一隻拳頭。
雖然龍銳軍組成的各路人馬也都有過戰場上的經驗,但作為一支完整的軍團,卻並無真正經過戰爭的磨礪,對此秦逍一清二楚,沒有在戰場上磨合,龍銳軍的戰鬥力其實只是問號。
遼東軍的暫編兵力與龍銳軍大致相當,雖說遼東軍也是多年沒有經過戰爭的淬鍊,但畢竟屬於一個整體。
此外幽州作
為大唐北方重鎮,秦逍也瞭解幽州營有直屬五千兵馬,再加上幽州各郡的地方駐軍,整合起來那也是有上萬人馬,這股力量其實不可小覷。
而且朱雀今天也說過,幽州為了補給懷朔鎮後勤,不但有武庫,而且還有屯糧百萬石的糧倉,僅此兩點,就與一般州府不同,一旦遭遇攻擊,幽州可以在最短時間內擴充兵馬,想要強攻幽州,無疑是痴人說夢。
朱雀當然明白這一點,卻為何還會說能抓住幽州這處命門?
離出關越近,他想的事情也就越多,尋思著京都之變後,龍銳軍接下來的道路該怎麼走。
也不知過了多久,秦逍忽然隱隱聽到有一陣馬蹄聲響,風雨之中,那馬蹄聲似有若無,如果不是聽力驚人,秦逍也是難以察覺,他只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坐起身來,屏住呼吸,側耳聆聽,這次卻是聽得清晰一些,果然是有馬蹄聲夾雜在風雨聲中,而且來騎似乎不少,不過距離顯然還有一段路。
他看向朱雀,都過去了個把時辰,朱雀的姿勢卻依然沒有任何改變。
又過片刻,秦逍聽得更清楚,馬蹄聲似乎是從東邊傳過來,他從草堆爬起,輕手輕腳走到東牆邊,東牆有幾處殘破的窟窿,秦逍湊在一處窟窿邊,向外瞧過去。
雨勢其實比先前倒是小了一些,夜色之下,秦逍竟是駭然發現,從東邊的曠野上,竟然有大隊人馬正往這邊過來,黑壓壓一大片,少說也有四五十人之眾,清一色都是披著所以戴著斗笠,而且一個個馬術精湛。
他扭頭向前面看了一眼,發現那六七名官兵兀自在沉睡中,呼嚕聲不絕,沒有一人醒過來。
他皺起眉頭,再從窟窿眼望過去,發現那隊騎兵竟然放緩了馬速,距離破廟還有一段距離,竟是停下了馬。
但很快,就見這支騎兵隊忽然向大雁一般分開,秦逍一眼就看出對方的意圖,那分明是要將這處破廟圍起來。
秦逍心下愕然,只覺得匪夷所思。
這突然出現的騎兵隊到底是什來路?
說他們是來避雨,那是連鬼都不信。
他們還沒有派人進來檢視,就立刻分隊要包圍破廟,那就表明對方已經知道破廟內一定有人,而且來意是絕對不善。
破廟內只有兩路人,除了自己和朱雀這一路,就是長鬚將官那一路,這隊騎兵又是衝著誰而來?
秦逍尋思應該不是衝著自己,畢竟在這場大雨之前,自己都不知道會和朱雀前來這座破廟避雨,那麼敵人更不可能確定自己的行蹤。
不過若說是衝著長鬚將官這路人,他們也同樣不會事先知道要在破廟避雨,那隊騎兵又如何確定自己的目標一定會在破廟中?
秦逍心下狐疑,但那隊騎兵的行動十分迅速,片刻間已經飛馳過來,迅速將這座破廟團團圍住,正東面,十幾名騎士一字排開,都是一手執著馬韁繩,另一手按著腰間佩刀,夜雨之中,就像是一群幽冥厲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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