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逍一愣,輕聲道:“如果真是這樣,至少證明劍神肯定是見過妖后。”
“可惜師尊沒有多說。”小師姑有些懊惱道:“我那時候經常問他許多問題,他總說我年紀小,等長大了,什麼事情都明白了。現在倒好,我都這麼大了,許多事情反而越來越糊塗。”
秦逍不由掃了她胸脯一眼,心想確實很大。
“妖后進宮,身份尊貴,一般人當然不可能見到。”秦逍道:“如果劍神認識妖后,那麼肯定是進過宮。以他的修為,要進宮自然不難,不過有沒有另外一種可能。”
小師姑美眸一轉,靈氣十足,明白過來,低聲道:“你是說先帝召見過師尊?”
“這並非沒有可能。”秦逍道:“劍神雖然在關外創立劍谷,但他本是唐人。如果先帝有什麼難處需要劍神幫忙,暗中召見,也是很有可能的事情。”
小師姑想了一下,才道:“不過師尊一輩子都沒有說過朝廷的不是,他對唐國朝廷似乎也並沒有厭惡之心。”
秦逍道:“如果先帝召見劍神入宮,劍神見過妖后也就解釋得通。”
“果真是這樣,涉及到師尊的詔書就不會在這間屋子裡。”小師姑道:“那就要到先皇帝的檔案庫找尋。”想了一下,看著秦逍問道:“皇帝除了明旨,肯定也有不為人知的密旨。小師侄,你覺著如果皇帝下密旨,檔案庫裡會不會存放?”
秦逍搖頭道:“我不知道。”想了一下才道:“這樣吧,反正天還早,咱們還有時間,別的事情也做不了,我們先去找先帝的密檔。”
兩人也不耽擱,出門之時,外面上鎖,這對秦逍來說自然是小菜一碟,破壞外鎖之後,出了門,左右看了看,中間是一條長長的走廊,都是用古木鋪就,兩邊卻都是庫房,抬頭看了看門頭,見到門頭上掛著牌子,剛剛待的這間庫房,牌子上還真寫著“延康”年號。
先皇帝在位二十八年,前後使用了三個年號,最後一個年號為“元亨”,隔著三間屋子,找到“元亨”牌,不過門上也上了鐵鎖。
秦逍如法炮製,破壞鐵鎖,進屋之後,屋裡果然也擺滿了書架,密密麻麻,比延康那間檔案庫要多出不少書架,書架之間的距離也狹窄許多,而且書架上擺放的卷軸也多許多。
進屋之後,裡面泛起一股灰塵,由此亦可見,這間檔案庫已經關閉許久,平常也無人進來打掃。
一朝天子一朝臣,當今聖人登基近二十年,先皇帝已經是過往,如果不是確有需要,也不會再去翻閱先皇帝留存的詔書。
“師尊當年下山後,不到半年妖后便登基。”小師姑思索道:“如果先帝召見師尊,那就是在下山之前,應該是元亨六年了。”
秦逍道:“元亨六年是先帝在世的最後一年,只不過據聞那一年先帝的身體已經很不好,許多朝事他都無法處理。”
“有沒有可能是正是因為在他駕崩之前有什麼難處,所以才會宣召
師尊?”小師姑已經順著書架找尋,終於見到“元亨六年”的牌子,向正在找尋的秦逍招手道:“這邊。”
秦逍湊近過去,向小師姑道:“咱們從兩邊開始,一份一份找尋,只要裡面有涉及到劍神的詔書,立刻抽出來。”
當下兩人從書架兩頭開始,翻閱詔書。
這一年的詔書著實不少,兩人細細翻閱每一道詔書,好一陣子過後,小師姑才冷笑道:“這裡面許多詔書肯定不是先帝的意思。你看看,這幾乎都是提拔官員的旨意,我看是妖后在朝中扶持黨羽。”
“有沒有劍神的詔書?”
“沒有。”小師姑搖頭道:“你那邊有沒有?”
秦逍也是搖頭,道:“小師姑,先帝駕崩之前,恐怕已經被妖后控制,即使想傳下旨意,肯定也會經過妖后之手。我覺著這裡的每一道詔書,都是妖后過目之後才頒下去,既是如此,她肯定不會留下對她不利的詔書。如果她一手策劃謀害劍神,那麼肯定也會盡可能將劍神的痕跡消除,這裡面再想找到關於劍神的詔書就不容易了。”
“反正也沒事閒著。”小師姑又抽出一道詔書,道:“瞧瞧這些詔書裡面有沒有涉及到東極天齋的旨意。”
“我看過,並沒有......!”秦逍一邊翻閱詔書,一邊回道,忽然“咦”了一聲,小師姑立刻扭頭過來,問道:“怎麼了?”
秦逍看著手裡的詔書,卻是皺起眉頭,神色凝重起來,小師姑見狀,忍不住湊近過來,酥胸貼在秦逍肩頭,往詔書上看過去,見秦逍一直盯著詔書,不由道:“這有什麼奇怪嗎?海陵侯肯定是得罪了夏侯家,妖后剷除異己,將海陵侯蘇家滅門,這有什麼奇怪?”
“海陵侯蘇家?”秦逍若有所思,輕聲道:“這道旨意是先帝駕崩前四個月頒佈下去,那時候先帝肯定已經是病入膏肓,這道旨意自然是妖后下旨頒佈。不過這段時間,大部分是提拔官員的詔書,唯獨這道詔書是要誅滅海陵侯蘇家。他的罪名也很是奇怪,說蘇家勾結海寇,結黨營私......!”扭頭看向小師姑,小師姑貼在他身邊,近在咫尺,這一扭頭,嘴唇幾乎碰上了小師姑的櫻唇,兩人都是一怔,倒是秦逍臉上先一紅,小師姑也有些尷尬,退開一步,問道:“你知道海陵蘇家?”
“我還正想問你。”秦逍皺眉道:“我從無聽過這個海陵侯。”
小師姑道:“妖后誅滅蘇家五族,看來這個海陵蘇家與夏侯家的仇怨不輕。”
秦逍將這道詔書卷起,單獨放在一邊,想要再找找是否與海陵蘇家有關的詔書,不過此後眾多詔書之中,再也沒有見到海陵蘇家的痕跡。
“繡衣使者?”小師姑拿著一道詔書,疑惑道:“小師侄,你知道繡衣使者是什麼意思?”
“什麼繡衣使者?”
小師姑將手中那道詔書遞過去,道:“你自己看。這道詔書說,繡衣使者圖謀亂政,元兇授首,但尚有繡衣使者餘孽流竄,下旨刑部派人暗
中追拿繡衣使者。”
秦逍接過詔書,細細看了看,也是疑惑道:“我從無聽說過繡衣使者,這又是些什麼人?”
小師姑也不廢話,又在裡面翻找,很快又遞來一道詔書,道:“這個,你看看。繡衣將任侍天結黨亂政,意圖霍亂大唐江山,天子震怒,欽令誅殺任侍天及其黨羽。”看了一下下詔的日子,道:“這是先帝駕崩前八個月的詔書。”
秦逍也是仔細看了一遍,詔書上寫的簡明扼要,並無過多廢話,旨意很清楚,就是令人誅殺繡衣將任侍天。
“魏無涯?”秦逍臉色更是冷峻。
“先帝下旨魏無涯誅殺繡衣將任侍天及其黨羽。”小師姑道:“魏無涯當時只是印綬監的總管。”
秦逍知道內宮有八監十四局,上面都有一個太監總管,統領後宮太監宮女的則是內宮大總管,魏無涯便是待在這個位置上。
“還有沒有?”
兩人又立刻翻找,卻沒有再找到關於繡衣使者和繡衣將的詔書,不過誅殺繡衣將這道詔書頒下不到半個月,倒是另有一道詔書,提拔魏無涯為內監大總管,而那時先帝尚未駕崩。
秦逍雖然知道魏無涯是內廷大總管,不過並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坐上這個位置,只知道此人一直伺候在聖人身邊,忠心無二。
現在看來,魏無涯早在當今聖人還未登基之時便伺候在宮中,這大總管的位置,魏無涯已經坐了近二十年。
秦逍將幾道詔書放在一起,再次拿起誅滅海陵蘇家的那道詔書,看了看下旨的日期,隨即目光在幾道詔書上掃過,小師姑自然也看出其中的蹊蹺,道:“誅殺繡衣使者之後不到四個月,又有旨意誅滅海陵蘇家滿門。”蹙起秀眉,輕聲道:“按照時間來算,那段時間師尊應該也在京都。小師侄,你說這些事情是不是有聯絡?”
秦逍微微點頭,道:“肯定是有聯絡。如果弄清楚繡衣使者是些什麼人,再搞清楚海陵蘇家的具體情況,應該就能夠發現更多的真相了。”想到什麼,低聲道:“公主一定知道。”
“麝月?”
“先帝駕崩之時,公主已經十歲,她天資聰慧,而且很得先帝的喜愛。”秦逍道:“我相信她一定知道繡衣使者的情況。劍神那段時間也在京都,而兩道旨意先後誅殺任侍天和海陵蘇家,他們很可能與劍神有牽連。搞清楚繡衣使者和海陵蘇家的狀況,也許就能揭開劍神遇害的真相。”
小師姑道:“麝月是不是被軟禁在珠鏡殿?”
“你怎麼知道?”
“我這些時日在宮裡四處找尋大師兄下落,靠近過珠鏡殿。”小師姑道:“珠鏡殿周圍重兵把守,而且有不少假扮太監的天齋弟子日夜巡查,幾乎是連蒼蠅都難以飛進去。我一直想找尋機會進去,但始終沒能得手。”
秦逍目光冷峻,道:“就算珠鏡殿被圍的水洩不通,我們也要想辦法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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