攣鞮可敦風華無雙,真羽兵一時間都沒能回過神,突牙吐屯率先反應過來,見到手下一個個呆呆盯著可敦,臉色一沉,吼道:“還不將她綁起來!”
眾兵士面面相覷,似乎都不想冒犯這位風情萬種的美人,終是有一名兵士第一個反應過來,便要上前,卻感覺眼前有身影一晃,還沒來得及反應,手中的馬刀竟然已經被生生奪走,隨即馬刀刀鋒已經頂在了自己的胸口。
兵士一臉驚駭,這一切都是瞬間發生,他都沒能搞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
“向恭,你什麼意思?”突牙吐屯見秦逍奪刀,微微變色,卻是不自禁後退了一步,畢竟秦逍的能耐他是很清楚,厲聲道:“你投靠了賀骨人,背叛我們?”
秦逍神情冷峻,道:“吐屯,我不會投靠賀骨,同樣也不會幫著你們抓捕可敦。我說過,你讓大家先退下去,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可以向你說明。”
“鐵宮已經在我們的控制中,有上千精兵。”突牙吐屯只以為秦逍被攣鞮可敦的美色迷惑,心中惱怒至極,刀鋒指向秦逍:“你非要和我們為敵,我也沒有選擇。”
可敦站在秦逍身後,輕嘆道:“向恭,你一心為真羽打算,可惜他們不領情,看來我們約定的協議根本不可能實現。”
“協議?”突牙吐屯怒道:“向恭,她都承認你們達成了協議,你還有什麼話好說?”
秦逍知道突牙吐屯性情火爆,嘴巴比腦子快,而且真羽與賀骨畢竟是世仇,既然誤會自己與可敦有了協議,自然是對自己心存敵視,嘆道:“吐屯,你就不能聽我說?為何如此著急?”
“這種粗勇之人,只會用刀子說話,不會動腦子。”可敦見到真羽人直接闖進自己的寢宮,將自己本來唯美至極的寢宮翻搗的一塌糊塗,也是惱火,畢竟自己是賀骨可敦,一群真羽人如此肆無忌憚,這自然也是對自己的侮辱,語氣之中充滿了嘲諷。
秦逍心下苦笑,暗想雙方積怨已深,互不相讓,看來要讓兩部達成結盟的協議,還真不是容易的事情。
突牙吐屯性情火爆,可敦出言嘲諷,他自然是怒氣大聲,厲聲道:“不錯,我就是用刀子說話。”猛地向前衝過來,不顧秦逍阻攔,便要伸手去抓可敦,卻見得刀光一閃,秦逍手中的馬刀已經架在了他脖子上,眾人都是一驚,突牙吐屯也是一怔,隨即冷笑道:“果然是叛徒,向恭,我還以為你是重情義的好漢子,原來是個見色忘義的無恥之徒。”
秦逍也不理會,沉聲道:“所有人都退出去。”
真羽兵面面相覷,一時間不知該怎麼辦才好。
秦逍帶著他們穿過死亡沼澤,還領著他們殺退狼騎兵,能夠控制鐵宮,秦逍可說是居功至偉,可此時秦逍卻突然庇護起賀骨可敦,甚至以刀架在突牙吐屯的脖子上,這讓大家實在弄不清,秦逍到底是敵是友。
有人覺著秦逍可能只是被攣鞮可敦一時迷住,畢竟如此妖嬈美豔的可敦,足以讓天下任何男人都神魂顛倒,而且攣鞮可敦素來狡猾如狐,要迷惑一名年紀輕輕的少年郎,其實並非難事。
“你一刀殺了我。”突牙吐屯很是倔強:“你覺得殺了我,你和這頭母狼還能活著出去?”
秦逍冷冷道:“如果因你的魯莽壞了塔格的大事,日後追究,塔格一定會砍了你的腦袋。”厲聲道:“還不都退下!”他這一聲中氣十足,冷厲異常,眾人也不知是怕了秦逍還是擔心吐屯的安危,有人緩步後退,其他人見狀,也紛紛退下,突牙吐屯卻並沒有阻止。
等眾人退下之後,秦逍這才收刀,橫臂於胸,向突牙吐屯躬身行禮道:“吐屯,對不住了。”
突牙吐屯冷哼一聲,走過去在一張椅子上一屁股坐下,瞥了攣鞮可敦一眼,冷冷道:“你和這頭母狼達成了什麼協議?”
攣鞮可敦也是輕蔑地看了他一眼,並不說話,畢竟她也知道對方只是真羽部的一名吐屯,自己身為可敦,到沒有必要自降身價和他繼續口舌之爭,腰肢款擺,走到旁邊的一張椅子上,坐了下去。
秦逍這才道:“吐屯,當前真羽與賀骨的敵人不是彼此,而是鐵瀚。狼騎兵襲擊鐵山,由此可見,鐵瀚已經開始謀略漠東,他故意散播訊息要攻打室渾,這只是他掩人耳目的手段,他的馬刀其實是指向漠東。”頓了頓,扭頭看了可敦一眼,見可敦神色平靜,繼續道:“真羽汗歸天,賀骨汗帳被襲擊損失慘重,兩部現在都處在困境之中,如果繼續打下去,便宜的只能是鐵瀚。”
突牙吐屯嘴唇微動,但知道秦逍所言不假,無法反駁。
“要想阻止鐵瀚東進的腳步,唯一的道路,就是錫勒諸部聯起手來。”秦逍正色道:“無論是賀骨還是真羽,任何一部以自身的力量單獨抵抗鐵瀚,都只會以失敗而告終,而且還能讓鐵瀚各個擊破。錫勒諸部如果繼續互相攻擊,反倒是正中鐵瀚下懷。”盯著突牙吐屯眼睛道:“吐屯,可敦已經答應,願意與真羽部談判,大家結為同盟,共拒強敵。”
突牙吐屯一怔,有些意外,看向可敦,隨即冷笑道:“這頭母狼的話不能相信,她恨不得將我們真羽人斬盡殺絕,又怎會和我們結盟?”
“真羽人難道沒想過殺光賀骨人?”秦逍冷冷道:“你們爭鬥近百年,雙方都有無數人死在對方的手裡,如果你們希望亡族滅種,可以繼續爭鬥,我也不想插手過問了。”抬手指向可敦,向突牙吐屯道:“吐屯,可敦就在你面前,你手裡有刀,現在你過去一刀將她殺了,我不阻攔。”
突牙吐屯握緊馬刀刀兵,目光兇狠盯著可敦,但終究沒有起身。
秦逍見狀,心下微寬,道:“吐屯,之前在戰場上的狀況你也看到了,真羽和賀骨兩部兵馬在戰場上聯手與狼騎兵廝殺,情同手足,狼騎兵雖然兇悍,但兩部團結,狼騎兵還是狼狽而逃。如果漠東諸部都能夠團結起來,我可以保證,鐵瀚的大軍絕不敢輕易染指漠東。我知道你們都想復興錫勒王國,可是如果不能將強敵擋在外面,丟僵失土甚至亡族滅種,再想復興錫勒王國豈不是荒謬?”
突牙吐屯神情凝重,攣鞮可敦卻是神色淡然,瞥了秦逍一眼,似乎想說什麼,終究沒有說出口。
秦逍乾脆也找了個地方坐下,三人呈品字狀,隨即聽得秦逍繼續道:“鐵瀚這次派出狼騎兵襲擊汗帳,勢在必得,肯定沒有想到會大敗而歸。這幾千兵馬只是突襲的先鋒兵馬,鐵瀚知道賀骨還有上萬精兵在羅支山,如果援兵殺回來,區區幾千狼騎兵未必抵擋得住,所以我可以斷定,這支先鋒兵馬的背後,還有一支大軍正向賀骨而來。”
“不錯。”攣鞮可敦終於開口道:“鐵瀚蓄謀已久,這次出兵勢在必得,自以為一定可以攻佔鐵山,現在大敗而逃,他一定不會甘心,用不了幾天,就會大兵壓境。”
突牙吐屯嘲諷道:“你們賀骨大難臨頭,所以才答應要和真羽結盟。”
“你放心,賀骨人從不強求別人做什麼。”攣鞮可敦笑道:“即使不與真羽結盟,賀骨也會戰至最後一兵一卒,用鮮血染紅整座鐵山。”狐媚的眼眸兒流轉,輕笑道:“賀骨滅亡之後,下一個便是你們真羽,只盼你們真羽早做準備,千萬別被鐵瀚殺得丟盔棄甲。”
突牙吐屯握起拳頭,秦逍只怕這有勇無謀的傢伙口裡又要蹦出挑釁之詞,立刻道:“吐屯,大敵當前,口舌之爭起不了任何作用,只會耽擱時間。”頓了頓,才道:“鐵瀚的主力大軍應該用不了幾天就能殺到,在他們抵達之前,留給我們準備的時間已經不多。可敦,你這邊要迅速整合殘部,集結更多人馬,用以應對狼騎兵的到來。吐屯,你要派人快馬加鞭趕到烏洛蘭草場,向塔格稟明這邊的情況,告訴塔格,可敦願意與就兩部聯盟抗擊鐵瀚的事宜進行談判。塔格睿智聰慧,對當前的局勢十分清楚,也必然願意儘快讓兩部達成協議。”
“我可以派人去見塔格。”突牙吐屯道:“不過部族其他人是否願意和賀骨結盟,誰也無法保證。”瞥了可敦一眼,道:“而且大家都不信任這頭母狼,誰知道她會不會只是利用真羽部幫她度過難關,事情過後,立刻翻臉。”
攣鞮可敦只是淺淺一笑,似乎沒有興趣和突牙吐屯爭論。
“吐屯,可敦提出了幾個條件,其中一條,便是真羽騎兵必須從鐵宮往南撤出五十里。”秦逍正色道:“你率部撤到指點位置後,就地紮營,派人去見塔格的時候,告訴塔格,可敦要和她當面談判,我會與可敦商議雙方談判的地點。此外在雙反談判之前,我會留在這邊.....!”頓了頓,才道:“就當我是人質吧。”
攣鞮可敦瞥了秦逍一眼,媚眼流轉,唇角帶著淺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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