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文。”
剛跑到門口，雲雅就看見坐在病床前的林文，三步並做兩步跑到病床前。不過在看到床上昏迷的馮夢茹時，雲雅也被嚇的不輕。雖然在電話裡陸美雪已經說了馮夢茹病重，可是真看見馮夢茹此時的情況後，雲雅還是沒做好心理準備。
“你是病人的家屬嗎？”
女醫生見終於來了一個大人，雖然看上去也就20多歲，但按例詢問下。
“醫生，我是她的老師。”雲雅這才想起自己沒注意到房間裡還坐著一個女醫生。
“是這樣的，這個孩子情況有些危急。因為懷疑是被一種有毒到蟲子誘發遺傳病，所以我們需要病人家屬過來，瞭解一下這個遺傳病，才方便安排手術，而且手術成功率也會高很多。”
女醫生耐心地解釋著，儘量讓自己地語氣平緩點，希望不會刺激到病人的老師和同學。
“可是她的家人在外地，我打電話過去，雖然已經動身剛回來，但最早也得明天下午才能回來。”雲雅擔憂地看著昏迷的馮夢茹，“醫生，她的情況危急到什麼情況？能撐到明天嗎？”
聽到馮夢茹的家人去了外地，女醫生也皺起眉頭：“最好的情況是儘快就做手術，但因為不瞭解她們家人的遺傳病史，我們不敢確定手術到底會怎麼樣。如果要等到明天下午，我怕這孩子撐不下去，應該說今晚都不一定能撐得住。”
“醫生，求求你了，還有沒有其他辦法？”不說雲雅只是一個還在實習的大四學生，就算說一個三十四歲的成年人，在聽到這樣的訊息後也會慌亂的。
“辦法不是沒有，我剛才也和那個男生簡單說了下。想要拖延的話，我們有一種美國進口的抗生素，可以暫時抑制她體內病原體的擴散。本來是第一次手術之後使用幾天，每天一支，再進行二次手術。但如果真的只能等明天的話，現在就得用，只是價格可能有點貴。”女醫生說道。
“多少錢，醫生，請你一定要救救這個孩子。她是我們學校成績最好的學生，一個月後就要高考了，醫生，求求你，一定要救救她。高考是她的夢想，她不能就這麼走了。”
知道馮夢茹的情況危急到這種地步，雲雅幾乎是哭著在哀求。
“我理解你的心情，可是按照規定，你們得先把錢交了，要不然我也沒權利給你們開藥。因為是美國進口的新型抗生素，不說整個江南市都沒什麼庫存，即便是國內也沒多少。這種藥一支要4萬，而且我不確定一定有庫存。”
4萬。
雲雅愣住了，原本以為有點貴，是說一支藥幾百塊錢，撐死一千多塊錢就不得了。雖然出門急，但銀行卡里也還有點錢。可是一支藥就要4萬，讓雲雅直接懵了。不說她只是一個代課老師，就算是其他老師也很難一下子就出這4萬塊錢的。
不過女醫生顯然沒打算停止打擊雲雅：“這只是最好的情況，只要一支藥就暫時穩住。如果突然病變的話，肯定需要2支，甚至是3支藥才能夠穩住。”
2支就是8萬，3支就是12萬，雲雅現在就是借也不可能借到這麼多錢啊。
“醫生，我只帶了2000塊錢，能不能先安排她打針？我現在就去籌錢，醫生，求求你了。”雲雅不斷哀求著，4萬塊錢根本不是雲雅能拿的出來的。而且雲雅也知道馮夢茹家裡困難，即便是馮夢茹家人來了，一下子也拿不出這麼多錢，更何況還有手術費，甚至後續每天還要一支藥。
“這個恐怕不行，醫院是有規定的，我只是一個醫生，而且藥也不在我這裡，我沒那個許可權隨便動藥。”女醫生只能無奈地解釋起來，生怕雲雅或者林文情緒激動起來，那可就容易出其他事故了。
“可是醫院不都是救死扶傷的嗎？”雲雅不甘心，繼續哀求。
“小姑娘，醫院雖然是救死扶傷，但醫院也不是慈善機構啊。如果每天都是先救人，然後病人欠了一堆醫藥費就跑了，醫院還不得倒閉啊？你也不是不知道，很多人根本就還不起醫藥費，還有些人就是喜歡佔便宜，我們沒法冒這個險。要真是醫院倒閉了，那更多的病人就算是有錢也沒法看病了。”
女醫生繼續解釋著，雖然經常遇到這個情況，但也只能儘量安撫病人親屬的情緒。
“怎麼會這樣。”
雲雅聲音艱澀，也明白自己再哀求也沒用。可不求的話，雲雅根本拿不出這錢來，難道要眼睜睜看著馮夢茹就這麼離開？
在雲雅和女醫生說話的時候，林文其實也走過來了。聽到居然一支藥得4萬，林文吃驚的說不出話來。
“你們想想辦法看能不能借到錢。這藥很少，確實沒辦法先給那孩子用。”
女醫生忍不住嘆了一口氣，在知道馮夢茹是學校成績最好的學生時，心裡也是一陣惋惜。但這年頭，醫院也承受不起損失。一個病人幾千幾萬塊錢或者還沒什麼，要是每天都這麼跑掉幾個、幾十個沒給錢的病人，那可就不是小事了。
“4萬。”
林文鬱悶地嘀咕一聲，心中盤算著到底怎麼去弄這筆錢。想家裡支援肯定不可能，畢竟不是小錢，而是一個無底洞的鉅款。馮夢茹家庭更困難，也未必能有這筆錢。而林文是無論如何，也不會讓馮夢茹出事的。
“林文，你先彆著急，我看能不能跟我同學湊錢。”
雲雅怕林文太過於自責，自己身為老師當然要做一個表率，這個時候自己就是主心骨。在勸慰林文的時候，雲雅快速地翻著自己的手機，然後一個接著一個電話的撥出去，希望同學們都幫幫忙，多找點人籌錢。
“小麗，我想找你借點錢。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樣，我不是在二中代課嗎？我班上一個女學生，全校第一名的馮夢茹……"
“喂，藍藍，我是小雅，我想跟你借點錢……”
“倩倩，是我……”
看著不停撥打電話，一個接著一個解釋，然後哀求的雲雅，林文心中一陣發酸。
雖然都說錢不是萬能的，但很多時候沒錢是萬萬不能。像馮夢茹現在這個情況，恐怕整個療程下來要幾十萬，哪裡是一般人能負擔了的。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終於在雲雅打了十多分鐘電話後，終於將自己關係不錯的同學電話都打遍。
“老師，怎麼樣了？”林文也是緊張地看著雲雅，如果雲雅真的借不到錢，自己只能想辦法出點損招，看能不能從段展鵬那裡訛錢過來。
“她們雖然答應借錢給我，但都沒什麼錢，能湊夠一兩千就不錯了。”
雲雅一臉哀愁，這個時候別人能幫的也都幫了，可大家都不是有錢的學生，更何況是4萬塊錢的鉅款，甚至是8萬，12萬，根本就是一個無底洞，哪裡是幾個學生的生活費就能夠湊齊的。雲雅現在也是病急亂投醫，總比自己一點事都做不了要好。
嗡......
雲雅的簡訊震動了一下，是銀行發來的簡訊，提醒雲雅的銀行卡中有人匯入300塊錢。
嗡......
不就之後，又是一條簡訊，和上面一樣，也是銀行的通知，這次是200塊錢。
在之後的幾分鐘內，雲雅的銀行卡中一共收到了12筆匯款，加起來有4000塊錢，然後手機就再也沒有了動靜。
“只有4000。”
雲雅惆悵地看著手機上的訊息，原本能借到4000在平時的話已經讓雲雅很感動了，可是在這個時候卻顯得那麼杯水車薪。
4000。
聽到只有4000的時候，林文也上無精打采，離4萬還差了太多，根本不是一時半會就能夠搞定的。
“實在不行，我去找蒼老師借錢。”
林文在心裡突然冒出這麼一個念頭，甚至林文都不會懷疑，只要自己開口，蒼老師也一定會借這筆錢給自己。可沒人能保證4萬就能穩住病情，一旦控制不住，後面就是一個無底洞，而且後續還有不斷的治療，更是要幾十萬，甚至上百萬填進去，林文不敢想象自己要怎麼去面對蒼老師。
何況一旦不是4萬，而是幾十萬上百萬的話，蒼老師也未必就拿的出來。再說，林文也沒和蒼老師關係好到那種地步，自己現在就這麼大筆借錢，說不定還會弄巧成拙。到時候非但錢借不到，甚至和蒼老師的關係也會有所下降。
“難道真的沒辦法了嗎？”
雲雅迷茫的看著自己的手機，還有病床上的馮夢茹，神情迷茫。4000塊錢，算上自己卡里還有2000，也只有6000塊錢，根本就是杯水車薪。
“拼了，總不能在這裡眼睜睜看著馮夢茹就這麼離開。”
林文深吸一口氣，拿出自己的手機。就算有弄巧成拙的可能，林文也只能去找蒼老師借這筆錢。
不過這個電話當然不能在屋子裡打，林文走到走廊上，撥打了蒼老師的電話，然後將自己現在的處境說了一下。
“林文，你怎麼不早說？”電話裡，蒼井滿是埋怨的語氣，“光靠學生募捐還是有限的，你把你老師的卡號給我，我轉賬給她。不過我身上帶的這張卡沒太多錢了，我再幫你想想辦法。對了，讓你老師的同學發個微.博，多@點人，求助看看。”
電話掛掉之後，林文心裡稍微舒心了點，自己擔心的事情沒出現。不過林文現在也只能這麼做，除了把卡號發給蒼老師之外，也讓雲雅讓她同學試著發個微.博。雲雅現在整個人都憔悴著，估計也沒什麼精力，只能讓她同學幫幫忙。
雲雅雖然覺得這個辦法可能不行，畢竟大家都不是什麼名人，誰會信啊。但死馬當活馬醫，也只能發個簡訊給她室友歐陽藍藍。
剩下的時間，雲雅只能聽天由命，想到馮夢茹可能挺不過來，一個鮮活的生命就這麼消失，眼淚都忍不住滾落下來。
嗡嗡嗡。
然而，就在雲雅做了最壞打算的時候，手機突然狂轟濫炸一樣的響了起來，無數的簡訊提醒聲接二連三地響了起來，根本就沒有喘氣的機會。
如此密集恐怖的簡訊轟炸，不僅驚呆了拿著手機的雲雅，就連林文和一旁的女醫生也嚇呆了。
“什麼簡訊？”林文忍不住問道。
“好像都是銀行的通知簡訊，訊息來的太快，我根本點不進去看。”雲雅急的手忙腳亂。
可還沒等雲雅看進去，一個電話打了進來，雲雅也沒管不那些簡訊，趕緊接起電話。
“小雅，我是藍藍。剛剛我去學校論壇、貼吧，還有微.博上都發了你的求助訊息。本來是沒什麼訊息的，可是突然蒼老師轉發了。天吶，你是不知道，太瘋狂了。一看是蒼老師轉發的，那些人簡直是喪心病狂了，現在學校論壇都被擠爆了，貼吧也在瘋狂爆吧，微.博也都轉發好幾千條了，啊，破萬，已經破萬了，還在瘋狂轉發。咱們這棟樓宿舍的同學都跑過來要捐款，還有很多同學也在網銀轉賬給你。好像聽說咱們這一片校區的大學都開始募捐了。雖然大家都是學生沒多少錢，但咱們人多，一定可以幫你那個學生轉危為安的。”
電話裡，歐陽藍藍驚叫連連，及時雲雅沒有開擴音，站在一旁的林文和女醫生也都聽的一清二楚。
簡訊密集地轟炸了好一會兒才開始漸漸緩慢下來，即便緩慢下來，也不斷有錢匯入。雲雅也是這個時候才能夠檢視簡訊，開啟最新的一條簡訊，上面提示他行匯款20.00元，銀行卡餘額79826.53。而手機上提示的未檢視簡訊足足有1872條，近8萬匯款，平均下來每條短信匯款40多塊錢。
學生畢竟都不是什麼有錢人，也只是十塊二十的捐款，有些雖然捐了幾百一千的，但畢竟是少數，多數人也只是捐款四五十。但即便是涓涓溪流，只要足夠多，也能夠匯聚成汪洋大海。
學生是最先募捐的，緊接著其他網民轉發的也開始捐款，但不像是本校學生那樣知道雲雅這個人，所以捐款的速度稍慢。但捐款的數額明顯大於學生，大多數都是一百朝上的捐款。
不一會兒時間，捐款數額就超過了9萬。
嗡。
就在雲雅驚訝蒼老師是誰，居然有如此大能耐的時候，又一條簡訊響起，提醒他行匯款100000.00，銀行卡餘額198246.53。
“天，天吶。十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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