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心照美眸微凝,道:“蘇兄懷疑,僱主是我天元神宮的傳人?”
蘇奕搖頭道:“不是懷疑,而是肯定。”
聞心照清眸變冷,她可沒想到,僱傭苦海刺客船伕的,極可能是她身邊的同門!
這認她心中也慍怒不已。
深呼吸一口氣,聞心照道:“那……蘇兄是想讓我做什麼?”
蘇奕道:“袖手旁觀怎樣?”
聞心照想了想,道:“好。”
蘇奕從藤椅上起身,看著這位如仙如畫的少女,道:“我之所以不在左家動手,也是擔心你夾在中間,左右為難。”
“而現在,你的回答讓我很滿意。”
說著,他負手於背,走出了房間。
聞心照怔了怔,原來他……一直在照顧自己的感受?
思忖時,她已轉身追上去。
……
寶船頂層,一座殿宇中。
“霍師兄,連船伕都不是那蘇奕的對手,這下可該怎麼辦?”
錢天隆憂心忡忡,愁眉不展。
想起今日發生在左家的那一幕幕事情,他心中便直冒寒氣。
“怕什麼,船伕敗了,那是苦海的事情,和我們可沒關係。”
霍雲生一邊飲酒,一邊說道。
“可……我擔心蘇奕已經心生懷疑。”
錢天隆輕嘆。
“懷疑又如何?只要沒有證據,他就不敢拿我們怎麼樣,別忘了,我們是雲天神宮傳人,他蘇奕難道還敢不把雲天神宮放在眼中?”
霍雲生冷笑,不以為然。
“霍師兄所言極是。”
孫楓笑著附和。
砰!
便在此時,大殿緊閉的大門被踹開,蘇奕那頎長的身影施施然走了進來。
霍雲天、錢天隆和孫楓皆是一驚,臉色驟變。
“蘇奕你踹門而入,未免也太放肆了吧?”
霍雲生冷哼,臉色陰沉下來。
錢天隆似意識到什麼,艱難地吞了吞口水,道:“蘇奕……你……你來這裡做什麼?”
蘇奕目光一掃這三人,神色淡然道:“一群小丑般的角色,之前的路上,你們蹦躂得再厲害,我也懶得在意。可我卻沒想到,你們卻猖獗到僱傭刺客來對付我,真以為我不敢殺你們?”
錢天隆如遭雷擊,這傢伙……難道已經知道真相了!?
霍雲生皺眉不悅道:“蘇奕,你是不是搞錯了,船伕刺殺你的事情,和我們有什麼關係?你可不能冤枉好人。”
他顯得很鎮定。
“對,你憑什麼說我們僱兇刺殺你,有證據嗎?”
孫楓冷哼。
卻見蘇奕笑了笑,道:“我是來殺人的,殺人……難道還需要證據?幼稚。”
霍雲生、錢天隆、孫楓三人軀體一僵,齊齊色變。
他們可沒想到,蘇奕會這般強勢!
“蘇奕,我們可是雲天神宮傳人,你實力再強大,就不擔心這麼做的後果會多嚴重?”
霍雲生沉聲開口。
“你們可代表不了宗門。”
這時候,聞心照走了進來,俏臉冰冷,星眸含怒,“我勸你們最好如實交代,究竟是誰僱傭的船伕,否則,今日怕是誰也救不了你們!”
霍雲生徹底色變,痛心疾首道:“聞師姐,你可是雲天神宮傳人,怎麼卻幫一個外人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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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心照神色清冷道:“錯了,我誰也不幫,今日也不會出手摻合進來,該說的話,我已經說完,你們好自為之。”
說罷,她退讓一側,一副袖手旁觀的姿態。
這讓霍雲生等人心中都是一沉。
孫楓噌地起身,憤怒道:“我要去找章師叔,就不信他老人家不管這件事!”
說著,他邁步就要離開。
砰!
蘇奕一抬手,孫楓軀體一顫,如遭神山壓迫,直接跌坐在地,他羞憤交加,臉色都變得難看無比。
“既然你第一個跳出來,那就從你開始,說說是誰僱傭的船伕,不回答也可以,我現在送你上路。”
蘇奕看向孫楓,淡淡開口,“聽好了,我只給你三息時間考慮。”
那淡漠的眼神,讓孫楓渾身一哆嗦,求助似的看向霍雲生和錢天隆。
“一。”
蘇奕開始計數。
那隨意淡然的聲音,此刻卻如催命的音符,讓孫楓驚恐到極致,倉惶道:“兩位師兄,你們快說話啊!”
“二。”
蘇奕再次開口。
霍雲生猛地一拍案牘,長身而起,厲聲道:“蘇奕,你真當我們……”
砰!
話還沒說完,就見蘇奕屈指一彈,孫楓的眉心間,已被洞穿一個血窟窿,鮮血汩汩流淌而出,整個人仰天栽倒,一命嗚呼。
臨死,目光都看著霍雲生和錢天隆。
這血腥死亡的一幕,刺激得霍雲生、錢天隆手腳冰涼,魂兒都差點冒出來。
便是聞心照心中也是一顫,俏臉微變。
以前時候,她欽佩和仰慕蘇奕的劍道造詣,視對方為劍途引路人,尊重有加。
蘇奕給她的印象也極好,淡然出塵,卓爾不群。
可她卻不曾想,蘇奕殺起人時,會如此隨意和滿不在乎,就如捏死螻蟻般,可以完全不在意。
“這孫楓明顯知道答案,可他寧死也不說,倒也讓人刮目相看。”
蘇奕開口,目光看向霍雲生、錢天隆,“兩位,看到他的死,你們的良心就不痛?”
錢天隆渾身一哆嗦,整個人崩潰似的跪倒在地,大叫道:“我說,我說,僱傭船伕的乃是霍雲生,和我完全無關!”
全場一寂。
聞心照內心暗自一嘆,既鄙夷錢天隆的軟骨頭,又對霍雲生這個僱兇之人無比失望。
這時候,霍雲生似也愣住,臉色漸漸變得猙獰難看,一字一頓道:“錢天隆,我可真沒想到,你原來如此窩囊!!”
錢天隆大叫道:“霍師兄,難道我說的有錯嗎?當初本來就是你建議,要僱傭苦海的刺客滅殺蘇奕,而當時,我可是連苦海的名字都沒有聽說過!”
為了活命,錢天隆明顯急眼了,徹底豁出去。
“你……老子先殺了你這叛徒!”
霍雲生氣得猛地拔劍,朝跪在地上的錢天隆劈去。
蘇奕沒有阻止。
他可沒有答應,誰說出答案,就保誰性命無憂。
噗!
錢天隆的頭顱滾落於地,那臉龐上寫滿了錯愕,大概是沒想到,自己沒有死在蘇奕手中,卻反倒死在了霍雲生手底下。
聞心照看到這一幕,腦海中情不自禁浮現出三個字:狗咬狗。
“蘇奕,給我一條活路,我保證,你我之間的恩怨就此兩清,以後再不會找你任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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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煩。”
這時候,霍雲生眸子如電,滿臉森然道,“你若不答應,今日即便能殺了我,他日‘灞橋霍氏’必饒不了你!”
字字鏗鏘,透著瘋狂般的意味。
他顯然知道自己不是蘇奕對手,這麼做,無非是要豪賭一把。
“蘇道友,能否……給霍雲生一個機會?”
一直沒有露面的章蘊滔出現了,滿臉焦急和擔憂,“灞橋霍氏乃大夏三大宗族之一,底蘊之雄厚,絕不容小覷。老朽也清楚,蘇道友不會忌憚這些,可若是能少一樁大麻煩,豈不是更好?”
章蘊滔不得不站出來。
霍雲生乃霍氏族長之子,若讓霍雲生在他的眼皮底下被殺了,霍氏一族怪罪下來,他章蘊滔也會遭受牽累。
蘇奕眉頭微挑,瞥了章蘊滔一眼,道:“僱兇刺殺我,本就罪不容赦,可他卻大言不慚,還要和我恩怨兩清,你覺得……這是人話?”
章蘊滔滿臉苦笑,剛要說什麼。
“蘇奕,我可以拿出足夠的補償,就像左家那樣,用寶物來彌補過錯。”
霍雲生低頭道歉,形勢比人強,由不得他不低頭。
“你的命,一文不值。”
蘇奕眸泛不屑,屈指一彈。
一道劍氣掠起,如若一道無堅不摧的箭矢,以不可思議的速度,洞穿霍雲生的腦袋。
砰!
鑿出一個血淋淋的窟窿,霍雲生的頭蓋骨隨之炸碎飛灑。
章蘊滔手腳發顫,失魂落魄。
聞心照抿嘴不語。
經過這件事,也是讓她意識到,看似平淡隨意,與世無爭般的蘇奕,一旦被他視作仇敵,完全不會在意任何威脅和後果。
如此對比,也可以看出,左氏那些大人物何等幸運,簡直就和從死神手底下撿回一條命沒什麼區別。
“蘇道友,在我返回宗門後,定會如實稟報。若你要殺人滅口,現在便可以動手了。”
章蘊滔深呼吸一口氣,沉聲開口。
聞心照俏臉微變,內心猛地懸起來。
蘇奕有些意外地看了章蘊滔一眼,道:“我只殺該殺之人。”
章蘊滔怔了怔,神色複雜道:“你……就不擔心我雲天神宮視你為敵?”
蘇奕淡淡的說道:“你們雲天神宮更應該擔心若和我為敵,是否能承受那等後果。”
說罷,他負手於背,轉身而去。
想了想,聞心照輕聲道:“章師叔,這次回去後,我也會向師尊如實說明情況的,相信以宗門那些長輩的智慧,定會做出最明智的決斷。”
章蘊滔喟嘆,“心照你還年輕,根本不明白,這不是誰對誰錯的問題,對宗門而言,若無法庇護自家傳人,無法替他們報仇,那這個宗門……遲早要走向衰落和消亡。”
聞心照星眸驟然一凝,道:“師叔的意思是,宗門極可能會不顧對錯,視蘇道友為仇敵?”
“不是極可能,而是一定!”
章蘊滔說到這,深呼吸一口氣,道,“除非,蘇奕擁有足以讓宗門忌憚畏懼的威勢,否則,宗門必會將其剷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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