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擊,百丈黑色銅鐘便將蘇奕鎮壓其內!
眾人皆猝不及防,瞪大眼睛。
就見虛空中,黑色銅鐘轟鳴,四周浮現一方幽暗血腥的冥獄,有滾滾血色雷霆翻騰激盪,詭異恐怖。
而蘇奕的身影,則完全看不見了,不知生死。
“這……”
那些陸地神仙齊齊呆滯在那,完全無法想象,之前還強橫無邊的蘇奕,怎會在一擊之間,就被鎮壓。
那被魔靈侵佔軀殼的蘇弘禮竟如此恐怖?
那黑色銅鐘又是何等層次的寶物?
“怎會這樣?”
月詩蟬、葛長齡、木晞等人皆色變,心中發寒,沒人會想到,宛如縱橫不敗的蘇奕,會突遭這等打擊。
一時間,他們心都揪住,緊張不安。
“哈哈哈,父親把蘇奕鎮壓了!”
蘇家內,蘇伯濘狂笑,眉飛色舞。
虛空中,蘇弘禮不禁冷笑:“你這等蠢貨,也配當本座的兒子?再敢多嘴,本座殺了你!”
蘇伯濘神色一滯,笑容凝固,呆在那,內心的高興被冷水澆滅,如墜冰窟,這……這是什麼情況?
一側,遊青芝臉色鐵青,失魂落魄。
她已看出來,如今的蘇弘禮,早不是以前的蘇弘禮了!
這時候,蘇弘禮那猩紅妖異的瞳盯著那百丈高大的黑色銅鐘,悠然開口道:
“蘇奕,只要你認輸,本座便饒你一命,否則,在本座那冥獄雷刑鐘的炮製下,你必逃不過一個魂飛魄散的下場。”
聲傳全場。
所有人的目光都緊緊看向那一口黑色銅鐘,那裡冥獄森森,血雷翻騰,妖異恐怖。
便在此時,蘇奕的聲音從那黑色銅鐘內傳出:
“我給你一個機會,動手便是,我倒要看看,這小小的魔道靈寶,能否奈何我蘇某人。”
聲音淡然如舊。
全場一呆,大感意外,都被鎮壓於那魔寶之下,蘇奕怎還如此淡定?他就不擔心被徹底鎮殺?
“是嗎。”
蘇弘禮仰天大笑起來,血色長髮飛揚。
轟!
他一身氣息變得暴戾陰森,雙手十指如撫動琴絃般,在虛空中掐訣,結出一種種玄妙法印。
遠處虛空,百丈高大的血色銅鐘轟然運轉,那一方血色冥獄映現出屍山血海般的景象。
更有滾滾血色雷霆,如瀑般從黑色銅鐘上飄落,激盪轟震。
一眼看去,那片虛空都似要被煉化,被濃稠的血色浸染,毀滅般的恐怖氣息蔓延擴散。
無論是陸地神仙,還是其他武者,僅僅遠遠看著,便心生恐懼,渾身僵硬,駭然失色。
都無法想象,被鎮壓在黑色銅鐘內的蘇奕,又該承受著怎樣恐怖的打擊。
“蘇奕,若承受不住,你可千萬別逞強,本座對你可欣賞的很,只要你求饒,本座必網開一面。”
蘇弘禮開口,陰柔的聲音響徹天地。
他很自負,氣息若一尊妖神般,震懾全場。
唯有他清楚,但凡被鎮壓在冥獄雷刑鍾內,就如身處血色煉獄中,時時刻刻會遭受到‘冥獄血雷’的轟擊。
別說是宗師境人物,就是元道三大境界的任何修士,一旦遭此殺伐,也和草芥螻蟻沒什麼區別,終不免落一個魂飛魄散的下場!
甚至,若是在他巔峰全盛時期,以此寶之威,都能嚴重威脅到靈道大修士的性命!
而就在眾人驚駭之際,黑色銅鐘內,響起蘇奕的聲音:
“就這?”
輕飄飄兩字,有失望、有不屑、有輕蔑。
落入蘇弘禮耳中,卻似對他尊嚴最大的挑釁般,讓得他一對猩紅的瞳都眯了起來,渾身氣息洶湧可怖。
“咄!”
蘇弘禮暴喝,渾身血氣翻騰,妖光激射,他手中結出一個奇異的妙訣,猛地隔空朝遠處的黑色大鐘按去。
轟隆!
黑色銅鐘大放血光,激射九霄,威勢愈發恐怖了。
到了此時,極遠處那佔地足有上百畝的蘇家府邸,也遭受到了衝擊,一座座房屋傾塌,精美的樓閣、殿宇、亭臺、庭院……
皆如遭受風暴肆虐,化作廢墟一片,滿地狼藉。
這一場突如其來的災禍,也是讓蘇家許多族人都來不及閃避,便遭難殞命,一時間,蘇家內慘叫連天。
可此時,沒有人在意這個小插曲。
所有的目光,都死死盯在那黑色大鐘上,此寶威勢愈發恐怖了,比剛才強大了不知多少。
這等情況下,被鎮壓其中的蘇奕還能撐得住嗎?
蘇弘禮的呼吸也有些急促,顯然,連續全力運轉黑色銅鐘,也是讓他有些吃力了。
“蘇奕,滋味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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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座知道你沒死,也正因為你足夠強大,本座才會多次給你求饒的機會。”
“可現在,你該清楚,再這樣下去,即便本座想給你活路,你也難免一死!”
蘇弘禮大喝,一副運籌帷幄,穩操勝券的姿態。
眾人心寒。
一些老輩人物,都已不禁暗歎,認為蘇奕已在劫難逃。
而像使風流、寂河、雲鍾啟等人,內心不免有一絲遺憾。
他們視蘇奕為仇敵,早有滅殺蘇奕的心思,原本還想著,等蘇奕負傷之極,趁機出手,將其殺死。
可現在看來,他們已沒有這樣的機會了。
“師尊。”
蘭娑有些焦急,傳音給雲琅上人。
“再等等,還沒有到分出勝負的時候。”
雲琅傷人沉聲開口,他自然看出,眼下蘇奕處境雖岌岌可危,可還未真正遭難!
這時候,蘇奕的聲音再度響起:
“有一說一,身為此寶的一縷魔靈,可你對此寶的掌控,著實差勁,若我沒看錯,你應當先天底蘊有損,靈性不全,不曾真正蛻化為真正的靈體,也怪不得這些年來,你會被蘇弘禮一直壓制著,的確太弱了。”
話語隨意平淡,卻讓遠處觀戰者皆譁然不已。
“蘇奕他沒事?”
使風流這些本以為蘇奕必死的陸地神仙,全都錯愕,差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那等恐怖的鎮壓,都奈何不了他?
這怎可能!?
“沒事嗎?”
月詩蟬、葛長齡、木晞等人內心總算振奮了一些,眉宇間的陰霾都驅散不少。
蘇奕的話語,中氣十足,一如之前那般淡然從容,更是將那奪舍了蘇弘禮的魔靈貶低得一無是處。
這等情況下,誰能不知道,蘇奕在這多次鎮壓中,並未真正遭受到致命的打擊?
“這就叫勝負未定!”
雲琅上人輕語。
蘭娑點了點頭,明顯鬆了口氣。
而此時,蘇奕那每一句話,就如鋒利無匹的刀尖般,狠狠戳進蘇弘禮的心窩。
他臉色變得無比難看,一對猩紅的瞳寫滿羞憤惱恨之色,渾身氣息都變得兇厲狂暴起來。
連他都沒想到,在自己不斷施展妙訣,連番以冥獄雷刑鍾進行轟擊的情況下,蘇奕這樣一個宗師境少年,竟能夠支撐到現在!
更不可思議的是,他似乎……已經窺破了自己的一些底細!!
深呼吸一口氣,蘇弘禮眸子中殺機畢露,道:“敬酒不吃吃罰酒,本座給你機會,你不要,那就死去吧!”
他猛地縱身而起,雙手在空中虛託。
嗖嗖嗖!
一道道猩紅妖異的神虹,從他身上暴掠而出,宛如千百利劍般,呼嘯衝進那黑色大鐘內。
嗡~~
大鐘轟鳴,黑色的鐘身竟化作血紅色,表面都在淌血似的,妖異恐怖,附近虛空都猛地凹陷一大塊,似承受不住此寶的兇威。
遠處陸地神仙人物,皆齊齊遠遠退開,冷汗直冒,此寶釋放出的威能太過可怕,讓他們全力化解之餘,還不得不退!
轟隆!
這一刻,天地色變,風雲激盪,那冥獄雷刑鐘的氣息,令千丈範圍的區域,皆陷入震盪之中,有傾覆崩壞的跡象。
這無疑太可怕了。
虛空中,蘇弘禮大口喘息,臉色慘白透明,明顯是施展這樣一擊後,令他自身的力量嚴重損耗。
“這一次,你蘇奕還能活下來不成?”
蘇弘禮唇角微翹,血紅的瞳孔盡是冷意。
他確信,就是靈道大修士被困其中,也註定要遭受重創,更遑論蘇奕這樣一個宗師境少年了。
可讓所有人都瞠目的事情發生了——
“就這?”
就聽蘇奕那熟悉的淡然聲音再次傳出,依舊是那輕飄飄的兩個字,只是這一次,聲音中沒了輕蔑、沒了不屑,只有濃濃的失望。
似意興闌珊、百無聊賴。
似滿腔期許,化作泡影。
似一直的等待,到最後成了鏡花水月一場空。
就是被魔靈奪舍的蘇弘禮,都愣住了,聽出這兩個字中所流露出的失望情緒,整個人都不敢相信,蘇奕哪來的底氣敢如此囂張。
便在此時,再度傳來蘇奕的一道輕嘆聲。
而後,在一眾不可思議目光注視下,那虛空中百丈高的冥獄雷刑鍾猛地劇烈一顫,驟然間不斷變小。
最終,此寶化作巴掌大小,落入一隻修長白皙的大手中。
嘩啦~
緊跟著,附近虛空那一方冥獄虛影和血色雷霆如潮水般,涓滴不剩地湧入黑色銅鐘內。
而後,一道峻拔頎長的身影,映現在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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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虛空中,青袍如玉,淡然出塵,一手託著一個黑色銅鐘,一手拎著絕殤兇劍。
隨意立在那,便如神祇臨空,睥睨人間!
這樣一幕,讓本以為蘇奕必死無疑的使風流、寂河、雲鍾啟等人皆傻眼,完全呆滯在那。
這是……什麼情況?
雖然,月詩蟬、葛長齡、木晞他們同樣也被這一幕驚到。
可看到蘇奕毫髮無損地破困而出時,他們一個個皆如釋重負,眉梢眼角之地,都不禁湧現出輕鬆之色。
“公子如謫仙,翻手定風雨!”
雲琅上人禁不住感嘆。
虛空中。
那一道峻拔身影若謫仙般出塵空靈。
那之前顯露恐怖神威,讓那些陸地神仙都膽寒驚懼的冥獄雷刑鍾,如今則化作巴掌大小,滴溜溜懸浮於蘇奕左手掌心之上!
誰能想到,經受那等足以讓元道修士都絕望的鎮壓之下,蘇奕卻竟能毫髮無損的脫困?
這簡直就像個奇蹟!
“你……”
蘇弘禮瞪大眼睛,似也不敢相信,難以接受。
“很意外?之前我只是好奇,此寶究竟是什麼來歷,才願主動被困,只為感受一下此寶的玄機。”
蘇奕說到這,禁不住一聲輕嘆,“誰曾想,此寶雖能孕育出你這等殘缺不全的魔靈,可明顯曾遭受過嚴重的創傷,讓其威能十不存一,著實不免讓人失望。”
簡而言之,就是這冥獄雷刑鍾,雖威能恐怖,卻終究是有殘缺的,並且還很嚴重。
眾人都被蘇奕的話語驚到,這才猛地意識到,蘇奕之前,並非是實力不堪,而是他主動選擇被困……
這時候,奪舍蘇弘禮的魔靈宛如失控般,嘶聲道:“你究竟是誰?為何會知道這麼多事情?”
聲傳天地,透著難掩的憤怒和疑惑,還有一絲絲氣急敗壞的味道。
一個宗師境少年,卻能抗住足以殺死元道三大境任何修士的力量,誰能不驚,誰能不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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