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方有容有些鬱悶地返回了自己的住處。
“怎麼了?”
梁文羽正在研讀一部古籍,抬眼就看出,方有容有些鬱鬱寡歡。
“弟弟也不知怎麼了,什麼也不肯跟我說。”
方有容嘆息道。
梁文羽啞然失笑,道:“你們姐弟已分別三年,方寒也已長大了,而今才剛重逢在一起,以後肯定會好起來的。”
方有容蹙眉道:“梁大哥,你覺得那位蘇道友是個怎樣的人?”
梁文羽想了想,苦笑說道:“你別多想了,如你我這般的處境,誰會對咱們別有企圖?”
頓了頓,他柔聲道:“不過,我理解你的心思,無非是擔心方寒被人矇騙,放心吧,我看那蘇道友應當不會是壞人,否則,怎可能會主動送方寒回來和我們團聚?”
方有容點了點頭,認真說道:“這等救命之恩,以後我一定會好好報答。”
……
同一時間,蘇奕已來到水雲仙城中的一座茶肆內。
這裡,是神機閣的一處隱蔽據點!
“我需要一些和梁氏一族有關的資料,越詳細越好。”
蘇奕拿出楚白蟾所贈的玉簡,遞給茶肆的老闆,“價錢不是問題。”
老闆查驗過玉簡後,鄭重說道:“請閣下稍等。”
半刻鐘後。
蘇奕帶著一塊黑色玉簡離開了這座茶肆。
而後,蘇奕找到一家客棧,訂了一間上等客房,開始靜心翻閱那塊黑色玉簡內記載的內容。
時間點滴流逝。
許久,蘇奕收回思緒。
玉簡中所記載的資料很詳細,讓他已徹底瞭解清楚這梁氏一族的底細。
嚴格而言,梁氏一族是仙隕時代以後,在白蘆洲崛起的一個新勢力,延存至今已有近九萬年歲月。
但相比其他古老道統,這點底蘊根本不算什麼。
在當今的梁氏一族,共有三位仙君人物坐鎮。
其中最強大的,是一位聖境中期的仙君,名叫梁雲韜。
不過,梁雲韜早在八千年前的時候,已前往仙界巨頭勢力太一教中修行,擔任長老一職,位高權重。
這一點,倒是引起蘇奕的注意。
因為這太一教,正是王夜當年的絕世大敵姜太阿所開創的道統!
赤龍道君的義父黑龍道君,就是被姜太阿所殺。
梁雲韜不在,如今的梁氏一族,就只有兩位聖境初期的仙君坐鎮。
一個是族長梁知北。
一個是大長老梁雲虎。
這些都不算什麼,讓蘇奕留意的是,梁文羽的的身世的確很慘。
此人是族長梁知北的親侄子,父親是梁知北的弟弟。
遺憾的是,他自幼父母雙亡,修行資質只算尋常,根本不受宗族重視,常年遭受白眼和冷落。
前些年的時候,梁文羽更是身染重疾,元氣大傷,至今未曾癒合,修為境界也一落千丈。
更慘的是,前些年的時候,梁文羽因為得罪宗族的一位大人物,直接被攆出了宗族所盤踞的“黃粱仙山”,不得不居住在這水月仙城中的一座府邸中。
不過,按照玉簡中記載的秘辛,梁文羽父母的死,疑似和族長梁知北有關!
據說當初梁文羽的父親,曾為了爭奪族長之位,和梁知北發生過激烈的矛盾和衝突。
直至梁知北坐上族長之位不久,梁文羽的父母就雙雙遭難而亡。
除此,梁文羽身上的重疾,也疑似是被人下毒所導致!
當然,這僅僅只是神機閣所掌握的一些傳聞,並沒有確鑿的證據。
“怪不得那傢伙對宗族的怨氣會那麼大,他過往那些年的處境,的確太慘了……”
蘇奕暗道。
思忖時,他取出一塊空白玉簡,以神識為筆,在玉簡內篆刻起來。
很快,一副神秘玄奧的劍形敕令圖案浮現在玉簡內。
蘇奕長吐一口濁氣,而後掌指發力。
砰!
玉簡碎裂,一縷光雨隨之劃破虛空,消失不見。
……
六天後。
清晨,天光湛然。
蘇奕和方寒匯合之後,一起朝梁氏一族所在的“黃粱仙山”行去。
這座名山福地,就位於水月仙城內。
而今天,便是梁文羽和方有容成婚的日子,舉辦成婚慶典的地方,就在黃粱仙山。
“前輩,這些天裡,姐姐曾多次問詢我和你有關的事情,我統統都沒理會。”
路上,方寒認真說道。
蘇奕笑道:“做的不錯,今天我也為你姐姐準備了三份大禮。”
說著,他眼神有些微妙。
“三份大禮?”
方寒吃驚之餘,不禁好奇道,“前輩,能否跟我透露一些?”
蘇奕道:“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這六天時間裡,他可沒少為了今天這一場婚宴做準備。
還好,目前三份大禮都已準備妥當。
黃粱仙山,半山腰處,一片古老建築上,張燈結綵。
今天的成婚大典,就將在這裡拉開帷幕。
不過,唯有手持請帖之人,才有資格駕臨。
蘇奕和方寒拿著梁文羽所贈的請帖,並未遭受阻擋,徑自來到了半山腰處。
當他們抵達時,許多前來賀喜的賓客都已抵達,有水月仙中的名流貴胄,也有受邀從白蘆洲其他地界趕來赴宴的各大勢力代表。
可謂是賓客雲集,高朋滿座。
梁文羽和方有容身著大紅喜服,立在迎賓大殿前,男的俊秀,女的俏麗,頗為惹眼。
可尷尬的是,但凡前來的賓客,很少關注他們這一對今日成婚的新人。
並且那些賓客才剛抵達,就會被梁家的一些大人物接走。
梁家那些大人物也根本就沒打算給那些賓客介紹這一對新人。
而在不遠處,還有老奴在宣讀賀禮的名單:
“水月仙城黃氏一族送上十萬仙石、一對紫玉如意、祝賀一對新人萬事如意!”
“白蘆洲青木仙宗,送出賀禮三十萬仙石、一幅松鶴萬壽圖!”
“白蘆洲雲甲仙山……”
一份又一份賀禮,引起許多關注和議論,顯得很熱鬧。
可梁文羽清楚,那些賀禮註定將落入宗族手中,根本不可能留給自己!
他臉色很陰沉,抿著唇,立在那,感覺自己就像個小丑。
明明是自己的成婚日子,可卻反倒成一個可有可無的點綴,反倒便宜宗族藉此機會,大肆斂取各種賀禮!
方有容輕輕握住了梁文羽的手,傳音道:“別生氣,不值當。”
梁文羽深呼吸一口氣,勉強笑了笑,傳音道:“過往那些年我所遭受的仇恨和恥辱,以後,我定要一一奉還!”
他眸子深處浮現濃濃的恨意。
“梁大哥,蘇道友和我弟弟一起來了。”
方有容忽地笑道,星眸明亮。
梁文羽抬眼望去,果然就看到,蘇奕和方寒一起朝這邊行來。
“姐姐!”
方寒笑著上前,“你今天打扮的可真美。”
方有容心中一暖,柔聲叮囑道:“待會的成婚儀式上,我可照顧不到你,到時候你和蘇道友一起,莫要亂跑。”
方寒點了點頭。
“這兩個小傢伙是?”
不遠處,一位負責記錄和宣讀賀禮的黑袍老者問道。
“回稟執事,這是我弟弟方寒,這位是……”
方有容剛要介紹蘇奕,那黑袍老者已擺手打斷道:“無須介紹了,無非是兩個蹭飯吃的小傢伙罷了。”
這番話,毫不客氣,根本不遮掩的。
方有容俏臉漲紅,眸泛怒意。
梁文羽皺眉道:“什麼叫蹭飯的,你說話能不能客氣一些?”
黑袍老者皮笑肉不笑道:“不能。”
說著,他眸光斜睨著蘇奕和方寒,慢條斯理道,“你們兩個哪怕是來蹭飯的,也得準備賀禮,否則,休想參與到婚宴中!”
那傲慢無禮的態度,讓方寒都氣得直咬牙。
啪!
一記響亮清脆的耳光,狠狠抽在那黑袍老者臉上,打得他發出一聲殺豬般的慘叫,一屁股蹲坐於地,面頰紅腫,滿嘴是血,牙齒都剝落幾顆。
就見一個華袍男子上前,一腳狠狠踹在黑袍老者身上,破口大罵:
“你他娘一條看門狗而已,怎麼跟我蘇哥說話呢!簡直是活膩歪了!”
這華袍男子很生氣,也很囂張。
這可是黃粱仙山,梁氏一族的地盤!
可他卻直接動手,暴打那梁家的黑袍老者,肆無忌憚。
立在不遠處的梁文羽和方有容都不禁愣住。
這傢伙是誰,竟如此驕橫?
附近一些賓客以及進入婚宴現場的那些大人物們,皆被驚動,紛紛把目光看過來。
方寒驚喜道:“是你,雪大哥。”
華袍男子正是雪紅楓。
他朝方寒咧嘴一笑,而後一路小跑來到蘇奕面前,雙手抱拳見禮道:“蘇哥,咱們還真是有緣,又見面了!”
前不久的鏡湖仙會上,雪紅楓提前和蘇奕辭別,返回宗族。
可現在,他又出現了。
“你怎麼來了?”
蘇奕很意外。
雪紅楓連忙道:“蘇哥有所不知,我此次是奉宗族之命,來參加梁家的這一場婚宴,恰好剛抵達,就看到那老狗亂吠的一幕。”
蘇奕明白過來,雪紅楓所在的天雲山雪氏一族,同樣位於白蘆洲,乃是一方仙君級勢力。
不過,論及底蘊,梁家遠不如雪家。
這時候,梁家一些大人物已聞訊而來,氣勢洶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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