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玄書院。
吧嗒一聲,老饞蟲手中的書卷掉在地上。
他抬眼看向天穹上的神曦瑞光,臉上露出痴迷般的神色。
“這可比書本上的故事美多了……”
老饞蟲喃喃。
他同樣感受到,籠罩在大荒天下上的規則力量,悄然發生了一些變化!
同一時間,這世間其他一些皇極境老古董,皆停下手中動作,雖身在不同的地方,目光卻看向同樣一方天穹。
對他們這些在玄合境大圓滿地步滯留了無數歲月的老傢伙而言,今日此時在大荒天下上演的劇變,簡直就如一場夢寐以求的神蹟!
都預感到,自今以後,大荒天下極可能將迎來一個嶄新的時代!
太玄洞天。
“好美麗的大道霞光,比朝霞更絢爛,更震撼人心。”
錦葵驚歎。
“如此異象,簡直聞所未聞,見所未見,莫非發生了什麼驚變不成?”
景行輕語。
“我敢料定,這世間的修士皆和我們一樣,被驚動了,而那些皇極境老傢伙們,怕是早已推敲出一些端倪。”
王雀言之鑿鑿。
“這是一場福兆,我能感受到,周天規則似乎都在復甦,變得活潑起來……”
夜落滿臉震驚。
“若是師尊在,肯定會為我們解惑的。”
白意嘀咕道。
錦葵忽地笑問道:“你們覺得,會否這一場曠古空前的異象,就是由師尊引發?”
眾人一怔,皆笑著搖頭。
無憑無據,也只能當做一個玩笑對待。
只不過,在以後談起今日的事情時,景行、王雀等人皆很感慨,因為當時,誰也沒想到,一句玩笑話,竟成真了!
天下修士同樣在騷動,無數的修行勢力,紛紛被驚動。
這一天,
大荒新曆五百零三年、六月初六,仲夏時節。
天映神曦、瑞霞滿空。
籠罩玄黃星界的周天規則,出現驚變。
這一天,
世間絕大多數修士,並不清楚,這一切變化意味著什麼。
而在後世人眼中,這一天,被稱作玄黃星界復甦的原點。
這一年,被稱作是神話重臨的元年!
這一天發生的一切,已載入大荒的青史長卷之中,深刻地影響著天下格局。
也是這一天,被後世尊奉為“萬古以來第一神話”的玄鈞劍主,踏上登天之路!
……
混沌海之上,天穹之下。
蘇奕盤膝而坐,渾身道光氤氳。
時間已經過去三天。
在他丹田內,大道混洞已凝聚成功,磅礴的修為力量如若星力潮汐般,在大道混洞內吞吐蒸騰。
並且,和其他同壽境界王不同,蘇奕的大道混洞內,直似開闢出一方混沌地,有玄妙莫測的道光在其中瀰漫!
這是由玄墟大道所開闢的混沌地。
一般而言,只有歸一境界王,才能夠築就這等大道秘地。
可蘇奕卻在剛踏入同壽境時,就已開闢出來!
除此,蘇奕的混沌地內,生有一股沛然無匹的生機,形似神木,紮根其中,接天通地,神異無比。
這是天地根!
穀神不死,是謂玄牝。
玄牝之門,是謂天地根!在登天三大境中,於一身道行中鑄就“天地之根”,是每個界王夢寐以求的事情!
而蘇奕,在煉化了那一顆蟠桃後,幾乎是一氣呵成般,將天地根徹底築就!
不得不說,這顆蟠桃妙用驚人,是太古最初時,洪天尊從玄黃混沌本源中採擷到的一味先天神物。
此物不止可以淬鍊心境,壯大神魂,更能夠鑄就堪比‘天地之根’的大道根基!
不誇張的說,在剛踏足界王境,開闢出混沌地,築就天地根的蘇奕,論大道根基之雄厚,已遠超其他同境,足可讓那些境界更高的界王都為之震撼。
畢竟,一些洞宇境界王,窮其一生之力,都很難築就天地根。
可蘇奕,才剛踏入同壽境,便陸續開闢混沌地和築就天地根,這無疑很匪夷所思。
時間流逝,匆匆又是七天時間過去。
這一天。
蘇奕身上的道光如潮水般斂入體內,整個人身上沸騰的氣機也一點點斂去。
到最後,他身上的氣息質樸平淡,甚至都讓人感受不到任何修行的痕跡!
而後,蘇奕睜開了眼睛。
“神物自晦,人亦如此,當極盡鼎盛,必然歸於質樸,就如洗盡繁華,返璞歸真。”
遠處,響起陸言的感慨聲。
其他人也心緒翻騰。
這十天時間裡,他們一直在遠處觀禮,不曾離去,目睹了發生在蘇奕身上那種種不可思議的變化。
直至此時,當看到蘇奕終於從打坐中醒來,眾人皆不禁憑生恍如一夢般的感覺。
“恭喜大人登天成王,自此與天地同壽,與日月同輝!”
孟長雲第一個恭賀出聲,滿臉激動。
其他人頓時如夢初醒,紛紛出聲恭賀。
蘇奕目光一掃眾人,笑著頷首道:“破境證道,本就在我意料中,可不值得諸位這般恭賀。”
話雖這般說,他心中卻是豪情萬丈。
界王境!
一條讓自己前世求索無數年而不得的道途,一條曾在觀主腳下出現一絲遺憾的登天之路。
而今,終於由自己實現!
無論修為、神魂、道軀,皆已臻至空前絕後之地步。
即便以觀主的閱歷看待,都稱得上絕無僅有!
蘇奕終於敢確信,只要自己如此走下去,早晚有一天,必可超越觀主最巔峰時的大道成就!
“道友,不如前往我的洞府,痛飲一番如何?”
陸言笑著邀請。
蘇奕想了想,就答應下來。
一行人當即離開了這片混沌海。
……
那一座屹立在紫色雷雲之上的殿宇前。
酒席已擺開。
蘇奕、陸言、天夭魔皇等人依次列席,觥籌交錯,氣氛頗為熱鬧。
性情耿介冷峻的三主祭孔慎,臉色都緩和下來。
他已瞭解到,那一把被稱作“神劫”的戰矛,已被蘇奕徹底毀去,自然也清楚,過往的格局已被打破,一個全新的時代已開始來臨!
孟長雲很狗腿,手腳利索地為蘇奕斟酒,忙前忙後,一個也不停歇。
不知道的,怕是都不敢相信,這是一位來自星空深處的同壽境界王。
不過,眾人早已見怪不怪。
酒席上,蘇奕問起陸言等人今後有何打算。
陸言很坦然,告訴蘇奕,目前他們這些老傢伙會一直留在仙隕禁區,鎮守混沌海。
直至玄黃星界的周天規則恢復時,他們才會考慮去外界走一走,看一看。
蘇奕頓時瞭然。
玄黃星界周天規則恢復的關鍵,就在混沌海!
陸言他們之所以要鎮守此地,必然也是擔心,再有什麼意外變故發生。
“道友如今已踏足界王境,倒是可以留下來修行,畢竟,如今的玄黃星界,只有混沌海能滿足道友的修行所需。”
陸言含笑開口。
蘇奕搖頭道:“修行之路,絕非閉門造車,等此間事了,我便打算離開玄黃星界,前往星空深處走一遭。”
“到時候,我和你一起。”
天夭魔皇滿含期待道。
蘇奕笑了笑,沒有回答。
他去星空深處,可不是遊山玩水的。
無論是收拾那些星空巨頭,還是了斷一些早已結下的恩仇,必然會遇到一些不可預測的波折。
縱使他無懼這些,也不想讓這些因果波及到他人。
諸如九天閣掌教利用傾綰,“送”給自己的因果。
諸如去對付老裁縫、收拾畫心齋、星河神教等星空巨頭,皆不是尋常的事情。
除此,還要去見一見青棠,幫她尋常真正的滅族仇人。
還要去見一見當年追隨在觀主身邊的那個被稱作“老魏”的瘸腿老僕。
他已踏足登天之路,成為同壽境界王,那往昔種種因果,和今世的自己有關,也和前世的自己有關,自不能不理會。
“你這傢伙,從來都不會明確地給我一個痛快的答覆!”
天夭魔皇氣得狠狠剜了蘇奕一眼。
蘇奕無奈道:“我又沒說不讓你去星空深處,無非是不能和我一起同行罷了。”
“為何?”
天夭魔皇追問。
不等蘇奕開口,孟長雲已神色莊肅道:“天夭道友,大人此次重返星空深處,勢必將引發一場不可估量的大動靜!”
“大人之所以拒絕,也是不忍心你捲進這樣的風波。”
頓了頓,他繼續道:“當然,以大人的手段,自可平息這些風波,不過,大人這般決定,也是為道友著想,您……可不能誤會了大人的一片好意,讓大人寒心吶。”
他一副苦口婆心的樣子。
天夭魔皇怔怔,神色都變得溫柔下來,道:“原來如此,那……那我以後單獨去星空深處找你好了。”
蘇奕見此,不由瞥了孟長雲一眼,倒是沒看出來,這老傢伙很機靈嘛。
遠處忽地掠來一群身影。
共有六人。
為首的一襲金袍,面如青年,赫然是執刑者金熾!
而其他五人,皆是和金熾一樣的執刑者。
“屬下金熾,和一眾同道一起,前來領罰!”
金熾等執刑者剛一抵達,便低著頭,齊齊躬身向陸言、孔慎二人見禮。
頓時,酒席上熱鬧的氛圍消散,變得壓抑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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