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霆洶湧,電弧交織。
狂暴的大道本源力量翻騰咆哮,震得天穹都在劇烈顫抖。
混沌海上,陸言祭出一張獸皮寶物,化作十丈範圍,將他和蘇奕皆遮掩其中。
偶爾有雷霆、颶風、大道洪流衝擊過來,便被那張獸皮抵消化解。
“此地的混沌本源力量,當初曾受到那一場浩劫的衝擊,蘊含其中的諸般本源規則力量都已破損嚴重。”
“否則,就是洞宇境人物前來,也是九死一生的下場。”
一路上,陸言為蘇奕介紹這混沌海的一些狀況。
很快,兩人來到一座荒島上。
這座荒島才數十丈範圍,和礁石也沒區別,光禿禿的,寸草不生。
“此地相對安全,雖說偶爾會有狂暴的規則力量出現,但已經不足以致命。”
“在混沌海,分佈著不少類似的安全地帶。”
陸言道,“以前時候,凡是成為侍道者的角色,皆會在這些安全的地方修行,直至證道界王境,才會被送往混沌海深處,鎮守那片禁忌之地。”
過往歲月中,在試煉之路上闖關失敗的試煉者,只需得到一位主祭的認可,便可成為侍道者。
蘇奕曾聽靈雀說過,過往歲月中,成為侍道者的強者,已有上百人。
這上百人中,最初時候大部分是皇者,但成為侍道者之後,隨著日夜在混沌海上修行,大多都已證道界王境!
但,如今還活著的侍道者,僅僅只有十三人。
其他侍道者,皆在過往歲月中因為對抗那一場神秘浩劫的氣息而隕落。
“能否跟我聊聊禁忌之地?”
蘇奕問道。
“那地方,至今殘留著當初那一場浩劫的痕跡,最可怕的是,那禁忌之地內,有一件不屬於這個時代的禁忌兇兵,至今還在影響和破壞此地的混沌本源力量。”
陸言眉梢浮現凝色,“我們這些人,之所以鎮守於此,大半原因就在於,需要時刻鎮壓那一件兇兵。”
“那件兇兵莫非是一把戰矛?”
蘇奕忽地道。
陸言一怔,點頭道:“不錯,那把戰矛,就是由那個名叫秦沖虛的恐怖存在所留。”
秦沖虛,曾橫跨時光長河而來,發動一場波及玄黃星界的浩劫。
而蘇奕曾在那塊珞瑤所留的手骨中,看到過一幕畫面,畫面中就曾顯現出,在秦沖虛身前,懸浮著一柄仙光氤氳的戰矛!
“這把戰矛的力量,至今都不曾被磨滅?”
蘇奕不禁感到意外。
陸言搖頭,神色凝重道:“當年,洪天尊曾推測過,這把戰矛的來歷,超乎想象的恐怖,當初那個秦沖虛之所以能夠發動那一場浩劫,就和這把戰矛有關!”
“過往歲月中,我們也曾試圖徹底將這把戰矛鎮壓,勘測這件兇兵的秘密,可至今都不曾成功。”
說到這,陸言神色複雜,聲音低沉道,“反倒是為了鎮壓這把戰矛,在過往那段歲月裡,陸續有侍道者為此喪命……”
蘇奕道:“此地距離那混沌禁區還有多遠距離?”
他被勾起了好奇心,想看一看,那把仙氣瀰漫的戰矛,究竟是什麼來歷,是否能從中窺破一些玄機。
“尚有八千里之遙,路途之上危險重重,動輒會有粉身碎骨的可能。”
陸言道,“以前時候,老孔雀負責接送侍道者前往那處禁地,可現在老孔雀他……”說著,他不由喟然一嘆。
蘇奕微微頷首,道:“明白了。”
又閒談了片刻,蘇奕想起一件事,道:“我有兩名同伴,同樣已擁有踏足試煉之路闖蕩的資格,若是可以,我希望道友可以接引他們前往。”
陸言怔了一下,旋即笑道:“我知道他們兩人,些許小事,交給我便可。不過,我可要提前說一聲,無論是誰,必須按規矩行事。”
蘇奕點頭。
他當即拿出蒼青之種,喚出藏於其中的天夭魔皇和孟長雲,把這件事告訴兩人。
兩人皆痛快答應,充滿期待。
蘇奕叮囑道:“若是闖關失敗,切莫做任何選擇,留在原始秘地等我回來。”
他可不想讓天夭魔皇成為侍道者。
陸言笑著保證道:“道友放心,我自會給予兩位道友庇護,不至於讓他們遭受危險。”
很快,陸言便帶著天夭魔皇和孟長雲一起離開混沌海。
只剩下蘇奕一人,留在了這座荒島上。
四面八方,大道規則所化的海浪洶湧,天海之間,滾滾混沌霧靄蒸騰翻滾,壯闊蒼茫。
蘇奕隨手拎出藤椅,舒服地躺在了其中。
之前,和麻衣老者孔慎對戰,雖只寥寥三劍,卻也讓他修為消耗嚴重。
此刻一放鬆下來,一股疲憊之意不由湧上全身。
“如今的我,憑藉玄墟奧義,或許能和歸一境皇者對抗,但……要殺死對方,卻絕非易事。”
“不過,有了玄黃造化藤之後,當可滅殺類似金熾這等執刑者。”
“若是對上孔慎這等洞宇境界王,就是憑藉玄墟奧義、玄黃造化藤、以及九獄劍的氣息,全力以赴去出手,最多也只能傷到對方……”
“除非不顧一切拼命,否則,根本沒有任何勝算。”
蘇奕在腦海中回顧之前的戰鬥,在印證自身的實力。
跨境界殺敵,說來容易,實則難比登天。
更別說橫跨一條道途去殺敵,放眼古今未來,能夠辦到這一步的,絕對是鳳毛麟角。
以蘇奕如今的底蘊和道行,能夠輕鬆斬殺同壽境界王,已堪稱驚世駭俗,擱在星空深處,都算得上萬千年難得一見!
至於和歸一境、洞宇境界王對抗,僅憑他當今的修為,明顯力有不逮,差距太大了。
必須動用玄墟奧義這等禁忌之道、玄黃造化藤這等混沌神物、以及九獄劍這等大殺器,才能與之抗衡。
蘇奕拿出一壺酒,一口一口抿起來。
那出現在命運長河上的身影曾說,玄墟奧義談不上多厲害。
可現在蘇奕哪會不明白,那身影的言辭明顯太謙虛了,似此等大道,怕是放眼整個東玄域,都找不出多少可比擬的!
同樣,輪迴奧義也遠非尋常可比。
甚至,論玄妙的話,並不比玄墟奧義差!
“歸根到底,是我對輪迴的參悟只算初窺門徑,而不曾真正將這等大道奧義盡數掌控。”
“玄墟奧義也同樣如此。”
“這兩種禁忌之道,皆不是前世的我所擁有,不過越如此,也越顯現出,這一世我所求索的劍途,也註定和前兩世截然不同。”
“如此就夠了。”
蘇奕仰頭將壺中酒一飲而盡,長身而起,開始行動起來。
嘩啦~
他袖袍揮動,數十種神料呼嘯而出。
而後,花費了將近半天的時間,蘇奕在這座荒島上佈設了一座禁陣。
此陣兼具聚靈、掩蔽、防禦三種妙用。
隨著運轉此陣,蘇奕和腳下的整座荒島似一下子憑空消失,完全沒有了痕跡。
而這天地間的混沌霧靄,則似受到牽引般從四面八方奔湧而來,化作漏斗似的漩渦,轟然垂落。
而在大陣內,蘇奕盤膝而坐,周身氣機沸騰,峻拔的身影若燃燒的洪爐般,吞噬源源不斷湧來的混沌氣息。
那是最為古老純正的玄黃母氣!
對如今的蘇奕而言,隨時都能去證道界王境。
可最終,他按捺住了,決定在這混沌海上徹底靜修一番,梳理三世道業,熔鍊大道,沉澱心境。
自轉世至今,他的道途雖穩紮穩打,步步為營。
可從凡俗武夫之境,到如今的皇極境,也才僅僅花費三年多的時間而已。
這一路雖然遇到了諸多兇險和坎坷,但卻並不曾遇到多少生死考驗和磨難。
一切,都因為他擁有前世之閱歷,以及九獄劍。
蘇奕很清楚,要超越前世,蹚出一條更高的劍途,就斷不能一直拘泥於前世的閱歷。
更不能對九獄劍產生多少依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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