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夜宴,持續了很久。
都在歡喜。
義渠村等人欣喜此事終於瞭解,他們保住了部族,甚至能夠參與瓜分西豲的地盤。
荒欣喜他平息了戎狄之亂,得到了護衛,還能瓜分西豲的遺產,這一次要是操作的好了,一波肥。
喝了酒,荒不由得想到了景監,心裡對於景監的小日子很羨慕,他可是清楚,景監拿著秦國國庫的巨資分化六國。
花朝廷的錢,住最好的酒肆,喝最好的酒,閒暇時間還可以去聽曲兒。
日子簡直不要太美好。
而他一路上,冒著大雨行軍,然後在西豲裝孫子,殺人,乾的都不是什麼人事兒。
翌日。
太陽高掛,大軍林立,高臺之上,旌旗招展,屬於秦國的,屬於戎狄各部族的旗幟都有。
子岸擔任司禮大臣,荒與義渠村等人登上高臺,荒宣讀由自己起草的祭文。
高臺之上,三牲祭品擺放整齊,天香嫋嫋,天地之間一片肅穆,吹著特殊的腔調。
古老,神秘。
荒撇了一眼義渠村,語氣輕鬆:“子岸,將燕趙使者帶上來。”
“諾。”
片刻,子岸便帶著燕趙使者到了高臺,正欲離去,就聽見荒的聲音:“子岸,劍。”
一把抽出長劍,子岸遞給了荒,荒將劍插在高臺,向戎狄部族的首領,道。
“為了表達諸位的誠意,我給大家一個機會,殺了他們。”
聞言,義渠村等人面面相覷,都沒有想到荒會來這麼一手,只是此刻他們別無選擇。
紅髮首領率先拔劍,將一個燕國使者斬殺,隨及站在了一旁,緊接著義渠村出手……
三十三個人,人人出劍,不管燕趙使者死沒死,都補了刀。
一時間,高臺上,血腥味濃郁,氣氛也變得肅然。
長案之上,大秦龍雀與穆公鎮國金劍擺在架上,諸人鍤血為盟,立下錚錚誓言:
“大秦龍雀出,戎狄諸部景從。穆公鎮國金劍現,戎狄各族死戰,只要國師在一日,戎狄諸部絕不叛秦,違者,天下共擊之。”
喝完血酒,荒任由鮮血滴落,看著義渠村等人,道:“西豲的草場,牛羊,馬匹,都由你們瓜分。”
“西豲的財貨,全部由我帶走。當然了,馬匹我也會帶走一半。”
“至於如何分,便按照你們的誠意來分,五百青壯,五百匹良馬,大家拿出來的都一樣,那就平分。”
“誰的誠意足,便多分一份兒。”
說到這裡,荒撇了一眼中軍司馬:“這件事由中軍司馬負責,至於青壯與良馬交接,由子岸負責。”
“諾。”
……
在西豲營地,荒待了三天,義渠等各大部族,將人與良馬都送回來了,由於子岸在,沒有半點折扣。
看著黑壓壓的一群人,荒:“諸位,從今天起,你們將為我而戰,為秦而戰。”
“諾。”
這些青壯被送來的時候,就已經被交代過了,自然清楚,他們為誰而戰,這一刻,面對荒的命令,他們沒有反抗。
“子岸,暫時由你統率這支大軍,在路上教會他們何為軍人,教會他們秦言,讓他們能聽懂軍令。”
“諾。”
看著眼前的一萬六千五百青壯,子岸雙眸火熱,這些人出身在馬背上,只要加強紀律訓練,便是一等一的騎兵精銳。
而且荒手中有戰馬。
戎狄各部送來了兩萬匹良馬,更有西豲留下的一萬三千匹良馬,可以說,荒手中人,馬都有。
更是帶著西豲的財貨。
錢,馬,人都具備,子岸已經看到了一支精銳騎兵在誕生,而且將會在他的手中誕生。
一想到這裡,子岸就興奮了起來,作為武將誰又沒有掌握強軍,締造強軍之心。
一如吳起訓練魏武卒,從而名震天下。
對於子岸的激動,荒能夠了解,卻不能感同身受,他終究不是一個正統的武將。
一路上,有三萬精銳騎兵作為榜樣,子岸親自訓練,這支新軍越來越有樣子了。
同時荒一直在觀察,對於這些人,做一個深切的瞭解,對於他們的性格,多少有了一些瞭解。
……
再一次踏足櫟陽,荒有一種物是人非之感,相比於安邑,櫟陽落後貧瘠,相比於櫟陽,狄道等地才是真正的窮山惡水。
得到訊息的嬴渠梁與贏虔提前出城迎接,此番荒平定西豲,徹底讓他們鬆了一口氣。
如今秦國危機,只剩了山東六國,也有了一線生機。
“君上。”看到嬴渠梁,荒翻身下馬,走到跟前,道。
嬴渠梁輕笑,向荒一拱手,態度誠懇:“此行,有勞國師了。”
國師與秦君,地位上是平等的。荒不是嬴渠梁的臣子,故而,兩人相處很是隨意。
而且這個時代,君臣地位差距不大,有求於人的國君,往往姿態很低。
“國師。”贏虔點點頭,向荒打了一個招呼。
荒笑著回禮,微微頷首:“上將軍。”
這個時候,子岸等人方才向嬴渠梁行禮:“我等拜見君上,見過上將軍。”
“諸位免禮。”
嬴渠梁虛扶,向子岸:“子岸,領大軍入營,安頓好以後,前來政事堂。”
“諾。”
嬴渠梁一道道命令下達,末了,向荒伸手:“國師,入政事堂吧,孤讓人準備了小宴。”
“好。”
將穆公鎮國金劍與兵符交換給嬴渠梁,荒佩戴大秦龍雀而行。
政事堂中。
小案上已經準備好了茶水與膳食,荒與嬴渠梁,贏虔分別落座,嬴渠梁舉盅:“國師平息西豲,解秦國危機,渠梁敬國師一盅。”
“哈哈……”
荒端起酒盅,雙手執酒盅向前一舉:“君上不必如此客氣,都是為了秦國。”
一飲而盡。
荒取出一卷竹簡,遞給嬴渠梁:“君上,這是此戰的收穫,以及此戰軍中的損失。”
“如何撫卹,軍中自有規定,荒就不多言了。”
從荒手中接過竹簡,嬴渠梁看了一遍,遞給了贏虔:“國師放心,撫卹一事,孤讓子岸負責。”
“至於封賞,等撫卹事後,知會朝野上下,孤會頒佈。”
說到這裡,嬴渠梁話鋒一轉,滿臉好奇:“孤對國師於西豲的事兒很感興趣,國師可願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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