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將因法而大興！」
荒點了點頭，意味深長：「如今櫟陽朝局動盪，君上還是不要輕易離開才是。」
「老甘龍教導諸公子《洪範》，君上不得不防！」
聞言，嬴渠梁臉色微變，語氣也變得正經起來：「國師，我這一次過來，便是為了這些事情。」
「我巡視隴西與北地，在這個過程中，也思考了許多。」
「左庶長終究是勢單力孤，縱然是有你我以及上將軍，但左庶長，這個爵位太低了。」
「我打算讓衛鞅任大良造，在治國理政的同時，掌控軍權。」
「以增加衛鞅的權勢。」
抿了一口白玉京，荒眸子微眯：「君上，這是打算要與左庶長聯姻？」
這一刻，荒直直的盯著嬴渠梁。
「嗯！」
嬴渠梁沒有隱瞞荒，見到荒猜出來，直言不諱，道：「左庶長有大才，他日必將封子中原。」
「若是左庶長現在封子，自然無懼一切宵小之輩，但左庶長，尚未封子。」
「元老世族的反撲，一旦到來，必將是極為的凌厲，而國師不能長留櫟陽，上將軍一旦領兵作戰，到時候櫟陽之中，只有左庶長與我.......」
「而且，這件事對於變法影響極大。」
「若是聯姻，至少可以保證，嬴鞅一體，保證左庶長封子之前的隱憂，也能夠讓秦國變法沒有阻礙。」
聽完嬴渠梁的一番話，荒沉默了。
在他看來，嬴渠梁將形式預估的太過於理想了。
衛鞅與甘龍不光是權勢之爭，更是理念之爭，也是道爭。
這也註定了，這兩人不可能共存，必然會爆發爭鬥。
而且這一場爭鬥，必然波及整個秦國。
一個前任丞相與現任丞相的爭鬥，而且甘龍又是老世族的領袖，底蘊之深，難以想象。
「聯姻是一個很好地選擇，但是，左庶長有一個紅顏知己。」
「若是君上打算聯姻，這一點需要處理妥當，要不然，效果只會適得其反。」
在荒看來，嬴渠梁的擔憂也不是沒有道理，他確實無法留在櫟陽為衛鞅保駕護航。
在這個時候，為衛鞅增加權勢，甚至於聯姻，也是釋放出的一種政治訊號。
將酒一口喝盡，嬴渠梁皺著眉頭：「國師，這件事我不好提，而且也不好..........」
「瑩玉乃是我的妹子，老秦公族的女子不能做妾，而白雪又是左庶長的紅顏知己，讓其做妾，只怕左庶長也不會答應。」
「對於此，國師可有好的良策？」
聽到嬴渠梁的擔憂，荒沉吟片刻：「既然都不能做妾，那就都做正妻。」
「讓公主與白雪一同嫁給左庶長，不分妻妾，以平妻而論，都為正妻，不分大小。」
說完，荒笑而不語，等著嬴渠梁思考。
但是，他心裡清楚，嬴渠梁絕對不會拒絕此事。
雖然瑩玉是秦國公族的女子，但是嫁給衛鞅作為平妻，並不跌份兒。
而且，能夠以一個公族女子繫結衛鞅這樣的大才，嬴渠梁心中根本就沒有反駁的念頭。
不論是如何看，都是秦國賺了，是嬴渠梁賺了。
在這個時代，公族女子，本身便是政治聯姻的工具。
而且這個時代的大名士，可不一定就是一直待在一國。
一旦衛鞅離開秦國，再一次輔佐他國，這意味著秦國將會出現一個大敵。
這其中最具代表性的便是吳起。
吳子。
吳起早年學儒術於曾申門下，後棄儒學兵。
最初在魯國時，受命指揮魯軍擊敗齊國。
之後前往魏國，得到魏文侯重用。他指揮魏軍屢次擊敗秦國，佔領河西之地，同時改革兵制，建立魏武卒。
創造了與諸侯大戰七十六，全勝六十四的壯舉。
後因魏武侯猜疑而轉投楚國，初任宛守，一年後被楚悼王任命為令尹，進行以打擊、限制舊貴族勢力，加強軍隊建設的變法。
經過大刀闊斧的改革，在短時間內成功增強了楚國國力。
使楚國出現南平百越，北並陳蔡，卻三晉，西伐秦，一度大敗魏國，飲馬於大河的強盛局面。
毫無疑問，衛鞅有這樣的潛力。
他與吳起的才華很像。
衛鞅擅長變革，也擅長兵家，更擅長治國。
兩人都是出將入相的大才。
「好。」
果不其然，幾乎沒有猶豫，嬴渠梁便點了點頭：「國師，此事我不好出面，還需要國師從中周旋！」
「不論是左庶長還是白姑娘，都與國師交好。」
「至於瑩玉那邊，我會擺平。」
兩人對飲一盅，嬴渠梁一字一頓，道：「國師可以轉告左庶長，若他娶瑩玉，孤可以承諾，以白雪為正妻，瑩玉為平妻，兩人不分大小，以白雪為主，瑩玉為輔，皆為妻。」
「娶了我嬴姓公族的女子，也是可以納妾的。」
「這一點，不需要任何的顧慮。」
聞言，荒目光微微一頓，嬴渠梁的果決，讓他為之側目。
為了衛鞅，嬴渠梁可以說是無所不用其極。
「好。」
荒點頭，然後笑著，道：「我試試，這件事我不能向君上保證一定會成功。」
「哈哈.....」
半個時辰後，嬴渠梁與黑伯離開了。
小道士出現在一旁，喝了一口白玉京：「國師，這些國君都是如此無恥虛偽的麼？」
「為了名士，為了大才，任何的代價都可以付出，就算是親妹都不在乎？」
聽到小道士的話，荒臉一下子黑了。
「別說是親妹，若是君上有成年的女兒，估計都輪不到瑩玉。」
荒看著小道士，他心裡清楚，一如小道士這樣擁有赤子之心的人，是不理解這種彎彎繞的。
一念至此，荒不由得解釋，道：「很顯然，君上是為了拉攏左庶長，為左庶長增加權勢，向朝野上下一種明示，秦法一定會堅持。」
「除此之外，嫁給衛鞅這樣的俊傑，難道不是好事麼？」
「有道是，英雄愛美人，同樣的美人也愛英雄。」
「如今的衛鞅，便是整個秦國的大英雄........」
說到這裡，荒話鋒一轉笑罵，道：「這是君王的權術，你還小，理解不了。」
「都是大人了，行事自然是以利益為主，人也不是黑白分明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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