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離石要塞休整過後,車隊再一次啟程,朝著安邑方向推進,由於有魏軍護衛,一路上眾人都很輕鬆。
其餘的秦軍士卒,全部都趕回了秦國,只剩下了景監與荒。
從某種意義上,他們也算是完成了任務,將公叔痤安全的送到了魏國境內,為該離開了。
景監不止一次提及,被荒一一拒絕了,這是一個大好的機會,見識一下中原風流,見識一下當世第一霸主的強盛。
“國師,如今朝廷忙碌不堪,我們是否早點返回櫟陽?”騎馬來到荒的身邊,景監再一次開口。
如今秦國新君繼位,內憂外患,嬴渠梁又冒天大的風險將公叔痤放了,甚至割讓河西,此舉必然會讓朝野不滿。
一路上,景監也見識到了荒的手段與能力,他自然希望荒能夠返回櫟陽,助嬴渠梁一臂之力。
“不是說了麼,不急!”
撇了一眼景監,荒望著安邑方向,眼眸中滿是好奇:“安邑,天下第一大都,魏國,當世第一霸主,大梁,中原第一大城,水陸交匯之地,文人士子,商賈工匠彙集之地。”
“既然來了,就去感受一番,至於你心中的擔憂,大可不必!”
“君上絕非凡俗,而且這件事其他人都不適合出手,必須要君上親自來!”
說到這裡,荒語氣一頓,隨及輕笑:“只有君上壓服朝堂,以自身威勢懾服氏族,才能徹底的掌握君權。”
“這是一條王者的路,需要君上自己走,不論是公子虔,你,亦或者我,都幫不了君上。”
“安心在安邑放鬆幾天,鞅兄已經答應我了,此番在魏國的一切花銷都由他來承擔。”
“我帶你去見識一下大世面,感受一下生命孕育的奧妙,探討一下生命起源的奧義。”
……
“啊?”
一臉懵逼的景監,讓荒直搖頭,他突然間沒有興致,果然,相比於後世的lsb,景監太純良了。
根本就不是一個合格的lsb,連秒懂都做不到。
“唉!”
看到這一幕,荒不由苦笑連連,還是和衛鞅這樣計程車子容易交流,像景監這樣的武夫,真真不懂中原文化的博大精深。
……
安邑。
魏王宮深處,侍從匆匆趕來,朝著魏王罃:“王上,剛剛魏景門的人傳來訊息,老丞相調集死士配合秦軍士卒,殺穿了離歸山山谷。”
“雙方的人都死乾淨了,如今老丞相在邊軍的護衛下,朝著安邑而來,按照他們的行進速度,抵達安邑還需要一日。”
“老公叔還是命大!”
魏王罃淡然一笑,冷漠開口:“既然老公輸闖過來了,就讓他平安回來,這河西之地寡人要了!”
“將公叔痤的族人都放回去,好生寬待!”
“諾。”
點頭答應一聲,魏景門統領轉身退了下去,只是經過了這件事,他對於魏王的薄涼也是感受到了。
在戰場上,很容易攻守易型,勝敗乃兵家常事。
結果,公叔痤戰敗,就將人家族人羈押,要知道公叔痤可是魏國丞相,更是先君遺留的輔國重臣。
這些年來,對於魏王可謂是忠心耿耿,為了魏國,更是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魏王罃的做法,太讓人寒心了。
大梁。
上將軍幕府。
“上將軍,我們的人傳來訊息,失手了!”石豐臉色凝重,連忙向龐涓,道:“雙方同歸於盡,秦軍盡數戰死,公叔痤的死士也無一存活。”
“我們的人,也沒有一個活口!”
“現在公叔痤過了離石要塞,被邊軍護衛,朝著安邑而去!”
將手中的茶盅放下,龐涓古板的臉上依舊平靜:“此事就此作罷,安排下去,清理掉首尾!”
“諾。”
龐涓清楚,出手的機會只有一次,上天給了他機會,他也抓住了,只是結果不令人滿意。
功敗垂成!
出手一次,這是底線,既然沒有得手,這就意味著再也沒有暗中出手的機會了。
要不然,安邑深宮中的那位王會暴怒。
心思翻轉,龐涓長出一口氣,整理了一下衣服,摘下劍架上的金鞘長劍:“護衛十名,隨本將從小街出南門。三千鐵騎走大街,午時趕到逢澤。”
“諾。”
匆匆而行,龐涓並沒有暴露行蹤,如今大梁城中發生的一切,都清晰的暴露在他的面前。
上將軍萬歲,魏王萬歲,大魏萬年,上將軍國之幹臣的聲音絡繹不絕,讓人心情舒暢。
他原本打算露露面,提升一下自己在民眾心目中的形象,畢竟他志在出將入相,民心很重要。
只是大梁民眾的狂熱,遷都的訊息不脛而走,社火遊行,讓整個大梁進入了狂躁。
這一幕幕,本能的讓龐涓有些不安,總覺得這一幕,絕非大梁民眾自發形成。
“石豐,查一查大梁民眾如此狂熱,背後有沒有人推波助瀾……”心中的不安始終繚繞在龐涓心頭,停在南門,朝著石豐,道。
“上將軍擔心這是有心人推波助瀾?”石豐眉頭一皺,有些不解:“之前不是查過,一切正常麼,只是得到了小道訊息,會以大梁為都!”
通過了南門的盤查,走到城外龐涓搖了搖頭:“本將總覺得有些不安,會盟一事最重要的便是保密。”
“大梁數十萬民眾,這其中有多少秦人諜子,誰也不清楚,一旦風聲走漏,一切謀劃都將功虧一簣!”
當石豐聽完龐涓的解釋,心中也是一緊,連忙向龐涓低聲保證,道:“上將軍放心,屬下立即摸查,將任何的危險扼殺在搖籃!”
“去吧!”
目送石豐回城,龐涓緩緩回頭,目光堅毅,騎馬朝著逢澤而去。
他是一個武將,性格果斷,事情到了這一步,他已經停不下來了,只能按照原本的計劃一步一步實施。
“老師,我一定會證明給你看,我龐涓並不比師兄弱!”
一念至此,龐涓眼神更加堅定,出將入相,這便是他對於自己未來人生的規劃。
他要向那個如師如父的老者證明,他龐涓一生不弱於人,縱然是孫臏也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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