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為知己者死!
這一項不包括君王,講究仁義道德的君王都死了,社稷傾覆,宗廟倒塌。
宋襄公就是最好的例子。
仁義道德是用來約束黔首的,君王為大,萬物不可約束,才能富國強兵,稱霸天下。
嬴渠梁正在朝著這個方向轉變,權力是毒藥,一旦沾染就會改變一個人。
察覺到了嬴渠梁的變化,贏虔沒有多說什麼,他心裡清楚,他們雖然是兄弟,但更是君臣。
……
五更天。
換裝後的兩百士卒,跟隨著荒趁著茫茫夜色,消失在了營地之外,他們手握秦劍,帶著弓弩朝著離歸山南側山脈潛入。
“將士們,化整為零,自由狙殺,能用弓弩射殺,就不要用近身搏鬥!”
荒冰冷的目光從每一個士卒身上掠過,手中秦劍在月光下更顯森寒:“能悄無聲息滅殺,就不要弄出動靜。”
“出發!”
“諾。”
一聲令下,荒抬頭看了一眼山脈,隨意選擇了一個方向潛入,他心裡清楚,化整為零是最好的辦法。
在夜色中,在敵人設伏的山脈,必然戒備森嚴,一旦人手一多,必將會聲勢浩大。
目標一大,造成的動靜一大,很容易讓敵人察覺。
荒並不精通戰陣殺敵,他的刀法,他的經歷,都是個人戰,在軍中講究的是配合。
事關自身安危,荒自然要發揮自身長處,而且就算是陷入敵人的埋伏,寡不敵眾,他也有逃出去的可能。
這便是荒的性格,也是他為人處世的準則,做任何事情,都會給自己留下一線生機。
而不是絕對死局!
荒潛入山脈,在密林中行走,腳底滿是樹葉,天地一片漆黑,只有零星的月光穿過樹枝。
藉著灑落的月光,荒辨識著前路,尋找著敵人的蹤跡,短劍在手,時刻準備必殺一擊。
“十點鐘方,而且還是明暗兩層的盯梢,不論是動哪一個都會引發其他人的警覺。”
荒繼續潛行,他清楚事到如今除了殺戮,再無轉圜的餘地。
“兩個人,想要解決他們,並不會太難。”
荒猶如猴子一樣敏捷,短劍劃過,割斷了暗處的盯梢人,隨及整個人發力,向前方突進,短劍直刺洞穿明處的盯梢人。
解決了兩人,荒將短劍用牙咬住,將盯梢人的衣服換上,方才朝著前方潛行。
“有敵人!”
一道驚呼,劃破了山脈中的寂靜,正在潛行的荒眉頭緊蹙,他心裡清楚,十有八九是秦軍士卒暴露了。
“噗噗……”
由於有著衣服掩護,荒潛行的很快,基本上沒有遇到太大的阻力,一路上,他遇到的人都死了。
“放箭!”
聲音震怒,箭矢破空,一時間,整個山脈中破空聲,喊殺聲,哀嚎聲此起彼伏。
“咻咻咻……”
用短劍將箭矢盪開,荒顧不上其他,不斷地在樹林中游走,不時的帶有一條條性命。
“當!”
荒突刺,卻被黑衣人擋了下來,黑衣人看著荒,語氣冰冷:“你是何人?為何要背叛主人?”
“死!”
荒不回答,短劍在手,欺身而上,他要殺了對方,然後繼續前行,他能夠感覺的到,這個人很強。
至少比現在的他強。
勁敵!
一念至此,荒眼中殺機大盛。
“噹噹噹……”
金戈聲響起,火星四濺,荒與黑衣人廝殺在了一起,這個時候,北部山脈,也陷入了廝殺。
廝殺開始,荒也揮劍衝殺,他心裡清楚,必須要殺光所有敵人。
山谷中的公叔痤等人並沒有多少反擊能力,想要安全透過,只有殺了來犯之敵。
山巔。
“統領,有兩波人正在與兩側山脈與我們的人交手,而且有訊息傳來,公叔痤的車隊正在朝著離歸山谷而來。”
為首的黑衣人沒有回頭,冷漠的聲音在這一刻響起:“看來公叔痤還有後手,傳令下去,留下一部分人拖住兩側山脈的敵人,其餘人繼續蟄伏,等待公叔痤進入山谷。”
“與此同時,你親自帶人斷了公叔痤的後路,我親自斷了公叔痤的前路。”
“讓公叔痤知道,就算是有後手,也無濟於事!”
“諾。”
點頭答應一聲,下首的黑衣人轉身離去,他們是死士,眼睛裡只有任務目標,其他人他們並不在乎。
此行奉命而來,截殺公叔痤,其他人不重要,只要公叔痤死了,他們的任務就完成了。
“老師,馬上就要進入山谷了!”騎在馬上,衛鞅朝著公叔痤,道。
“鞅,有三百精銳護衛,我們一定會安全透過的!”公叔痤這一刻也是臉色凝重,兩側山脈隱隱有喊殺聲傳來。
“告訴景監,讓秦軍士卒開路,我們的人護衛軺車以及斷後!”
“諾。”
衛鞅點頭答應,在這個時候,自然是以儲存自身實力為主,他也顧不上那麼多了。
走到景監跟前,衛鞅開口,道:“景監將軍,老師有令,請將軍率領秦軍士卒開路!”
“護衛一事,以及斷後,讓我們的人來。”
撇了一眼衛鞅,景監心頭冷笑,果不其然,一如國師所料,這個老不死的開始耍手段了。
“衛鞅,我接到的軍令乃是護衛公叔丞相,我秦軍將士唯一的上級是國師!”
景監自然記得荒的叮囑,直接拒絕,道:“讓你們的人開道以及斷後,我們的人來護衛丞相。”
“在這個情況下,衛鞅你應該清楚,沒有人比我秦軍士卒更希望公叔丞相活著了。”
“你與公叔丞相確定,他們比我們更可靠麼?”
景監說到這裡,根本沒有與衛鞅多言,而是斷然下令:“將士們聽令:護衛軺車!”
“諾。”
眼看著這一幕發生,衛鞅嘴角微微上揚,對於他而言,這一切都不重要,他只要公叔痤安全回去。
他要借營救公叔痤來起勢。
“老師,景監稱由秦軍士卒來護衛軺車,他不放心我們的人!”衛鞅向公叔痤稟報。
“罷了!”
公叔痤點了點頭,蒼老的眸子裡掠過一抹算計:“此事就依景監將軍,鞅傳令下去,快速透過離歸山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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