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之前,他曾路過泰山,如今又要重新走一遍。
浪費時間。
但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拂水房新生,情報能力太差,無法在第一時間得到真實資訊。
這都是正常的。
荒能夠理解。
一個情報組織,想要紮根下去,絕非一朝一夕的事情,除非有一甲子歲月深耕,才能無往而不利。
“輕裝簡行,帶上風老頭,此番齊魯之行,很有必要。”
荒目光幽深,他需要公輸家族打造武器,裝備騎兵,增強戰鬥力,也需要需要楊朱。
到時候,他殺人,楊朱誅心。
如此一來,裂墨一事,成功的可能性暴增,對於墨家這種學閥,還是文化人更擅長。
他一個武夫,做起來多少有些捉襟見肘。
更何況,還是墨家這樣的顯學,必須要不出手則已,一旦出手,就不給對方反抗的機會。
“諾。”
當風徵得知荒的意圖,不由得愣住了,在他看來,荒如今應該忙碌準備前往朝歌。
結果,荒又要再一次去齊魯。
“齊魯到底有什麼好的,讓你一次又一次流連忘返?”風徵喝了一口酒,裝作不經意的試探。
“齊魯風流,總歸是要見識一二,再說了朝歌乃人皇故土,我這個實力前往,與找死有何不同。”
荒抿了一口酒,語氣變得嚴肅:“風老頭放心吧,和我合作,風宇珩一定會得償所願的。”
“我們是利益的共同體,這個世界上,有什麼利益更能讓人同行的?”
“哈……”
風徵笑而不語。
若是其他人,風徵也許就相信了,可荒就是頭老狐狸,而且還是毫無底線。
相信荒,只怕明年他的墳頭草三丈了。
修者的競爭,遠比世俗更為赤裸,風徵經歷過的爾虞我詐與背叛,是一般人難以想象的。
故而,風徵從不與人交心。
這一次出行,荒沒有帶太多人,只是下令拂水房打前站,清除一切隱患。
隨後下令騎兵暗中隨行。
他沒有帶一個女人,只帶了風徵與相里瀆,風徵是他的性命保障,而相里瀆則是一個使喚人。
上一次東出,是為了變強,而這一次荒只是為了招募。
出發點不一樣,自然手段不一樣,如今的他也算是聲名鵲起,一旦有人獵殺他,就不會是弱小了。
騎馬出了櫟陽,朝著安邑而去,荒清楚大鄭宮中秘密,他只怕是沒有全部找到。
他尋找的那一部分,甚至都是有人設計,讓他拿到的。
甚至風宇珩也只是在等他上鉤,當然了,並不一定是他,而是等這麼一個不安分的人。
只是恰巧是他。
隱隱約約,荒感覺到這個天下,籠罩著一張巨網,所有的人,一舉一動都被窺探。
匯聚了海量的資訊,後面的人,甚至能夠根據種種訊息,來推演一個人下一步的舉動。
荒只覺得壓力如山。
變強的心變得無比堅定。
他清楚只有他變得足夠強大,才能擁有掀翻棋盤的資格,否則就只是韭菜。
“風老頭,風姓一脈,應該算是比較強大了,但,姜與姬都不弱吧,特別是姬。”
漫不經心的話,讓風徵臉色微變,他有些懷疑荒的身份,甚至覺得他們的調查出了問題。
一個老秦農人的家庭,如何讓荒知曉如此多的秘密,如何讓荒有如此見識。
撇了一眼荒,風徵語氣肅然:“三皇五帝,天皇伏羲出自風姓,地皇神農出自姜姓,泰皇軒轅出自姬姓。”
“五帝之中,舜出自媯姓,禹出自姒姓,堯出自祁姓,嚳出自姬姓,同樣的顓頊也出自姬姓。”
“上古氏族眾多,最強者並不是風姓,而是姬姓,縱然在世俗,當今最強的也是姬不是麼?”
突然之間,荒頭皮發麻,他想起了,他在洛陽的事兒。
一念至此,荒沉默了。
一時間,他都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第一次,他意識到在戰國時代求長生到底有多難了。
……
洞香春。
在洞香春中吃酒,荒罕見的沒有聽曲兒,他無事,卻找不到那種情緒了。
上一次在洞香春吃酒聽曲兒,還是和衛鞅以及景監一起,如今衛鞅已是秦國左庶長,開府變法。
景監也成為了嬴渠梁的心腹。
曾經不得志者已得志,曾經不如意者已如意,只有荒至今沒有什麼變化。
“小子在想什麼呢?”風徵喝著酒,笑問一聲。
“第一次來洞香春時,衛鞅還是魏國丞相公叔痤府上的中庶子,籍籍無名。”
荒感慨萬千:“景監也只是君上的一個小小使者,為了秦國求賢令奔走。”
“當時的秦國局勢內外交困,我雖然是秦國國師,卻也只是無名之輩。”
“今日再入洞香春,不由得想起了曾經。”
撇了一眼荒,風徵搖頭:“你我與他們不是同路人,一甲子之後,你還在人世間,而你的故人卻不在。”
“甚至你的家人,你的子嗣,都會先你而去,茫茫天地間,只有你。”
“這便是修行的代價!”
說到這裡,風徵聲音也越發苦澀,他有過這樣的經歷。
縱然出自上古氏族,但子嗣也未必能夠踏足修行,生老病死,在所難免。
“但凡是代價,其實都可以豁免不是麼?”
荒飲下酒,語氣變得平靜:“不可以豁免,只是因為不夠強。”
“是啊!”
風徵贊同的點頭:“強大的血脈,會讓你的後人得到一些傳承,一些洗禮。”
“所以,不要輕易選擇一個女人成婚,最好選擇修士之中,血脈最強的人。”
“如此一來,兩兩結合之下,才有可能發生奇蹟,就算是再差,也能夠修行。”
“風老頭,你這不是說的廢話麼?”白了風徵一眼,荒搖頭苦笑:“你我身處俗世,從哪裡找什麼血脈強大的女子?”
這個時候,風徵突然猥瑣一笑,壓低聲音:“小子,別說我沒想著你,在高處有一尊天女。”
“血脈強盛,修士絕世,人更是長得不俗,號稱第一絕色,這可不是姬玲瓏可比。”
“傳聞其是望舒的傳人!”
“當然,這只是傳聞,真假老夫就不知道了。”
...
本章已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