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荒與相里瀆疑惑的目光，風徵沉吟許久：“你也是走修士一途的人，想來應該很明白。”
“如今的墨子，與老夫相近，但是尚未走到盡頭，根據記載，諸子百家之中，以儒道最強。”
“相傳，他們兩人都踏出了傳說中的那一步，從而離開了這片中原，只不過，訊息是否成真至今尚未有定論。”
這個時候，墨子也是開口，道：“修士一途太難，如今天下武道開始普及，雖然粗淺，未來必然是大勢所趨。”
“天地靈氣淡薄，縱然是這南山之中，也不過如此。”
“也許老夫，這一生都不可能突破到那個層次吧！”
這一刻，墨子眼底滿是暗淡，他是一個天縱奇才，但他心裡清楚，諸子百家中，沒有庸才。
但凡是庸才，也不可能在一道中，走向極致。
尚同洞中氣氛有些微妙，荒沉默不語，他其實很能理解墨子的這種感受。
有人說，找不到前路是悲哀的，但是，真正的悲哀則是你看得見前路，但是，你拼盡全力也走不到那裡。
孔夫子，老子已經踏出了前路，但是墨子並未走到那一步，很顯然，墨子此刻的狀態處於第二種。
這種無疑更讓人絕望。
“哈哈，想要踏出那一步何其難也，如今的中原大地之上，多少人翹首以盼……”
風徵抿了一口尚同酒，語氣低沉：“光是老夫所知，最近百年之久，除了老子與孔夫子之外，踏足那一步的人屈指可數。”
“如今已經是一個都沒有了，這個天地發生了變化。”
聞言，墨子點了點頭。
“以武尋道太難了，這個天下，如今的武道只不過粗淺之術……”墨子臉色複雜，深深看了一眼荒：“天地氣運加身，也許可以踏足那一步。”
“只是天地氣運在身，必染上因果，這對於我們修士，是一種很難的抉擇。”
荒喝了一口尚同酒，沉默不語，此時此刻，他只負責聽，有些事情，距離如今的他太遙遠了。
相里瀆更是一臉的茫然，這一切對於他來說，就像是聽長輩說傳奇故事。
“你們上古氏族也如此？”墨子看向了風徵，眼中滿是驚疑。
這一刻，風徵沉默了。
“老友，其實依靠你的實力，完全可以前往那裡試一次，當初老夫便是從那裡走出來，方才到了這一步。”風徵深深的看了一眼墨子，語氣中帶著激動。
“靈路麼？”
撇了一眼風徵，墨子笑了笑：“你這是賊心不死，想要老夫成為你們的打手麼？”
“老夫要為墨家負責！”
墨子搖搖頭，拒絕了風徵的好意，對於此，風徵並不意外，一如墨子這樣的天驕，又豈能甘願落於人下。
一場話談了三個時辰，荒受益匪淺，只是最後墨子告訴他，他與墨家的恩怨，只是在他這裡結束了。
這讓荒有一種日了狗的感覺。
墨徒好鬥！
很顯然，接下來墨徒與他必將會有一場武鬥。
關於這一點，他尚未進入墨家總部，相里瀆就告訴他了。
這個時候，墨子已經回去了，三個人在墨家住了下來，風徵臉色凝重，道：“墨家好鬥，你有把握麼？”
“哈哈，我也有意問劍墨家！”荒笑了笑，身上的氣息變得凌厲：“只不過，我的刀出鞘便要見血。”
“墨家想要挑釁，就要付出代價……”
荒心裡清楚，他與墨家的關係，永遠都不可能修復，而且如今秦國變法正要開始，他說過了要替秦國擋下墨家。
相里瀆抿了一口尚同酒，語氣也是變得沉重起來：“家主，我們殺的人可不在少數，明日比劍，必然是人人蜂蛹。”
“到時候，臣擔心有人下殺手……”
殺子之仇，豈能容易被消磨掉，別說是有機會，就算是沒有機會，也會想方設法的去報仇，更何況機會光明正大。
“相里說的沒有錯，若是你死在比鬥之中，就算是訊息傳出去，對於墨家也沒有太大影響，天下人只會說你不自量力。”風徵也是開口附和。
“墨子不愧是諸子之一，算計如此之深，好處全部拿到了，最後還是要殺我！”
荒臉上的笑容有些冷。
抿了一口尚同酒，然後抬頭看向了相里瀆：“相里，既然來到了墨家總部，怎麼不介紹令翁給我認識？”
風徵看著突然變臉的荒，眉頭微皺，相里瀆沒做多想，苦笑：“臣倒是想，只不過臣倍逐出家門……”
“逐出家門只是權宜之計，你難道不想見你的媼？”
“臣這就去試試家翁的口風。”相里瀆也不是傻子，很顯然光是要找他的阿翁商量事情。
只不過，名義上是他歸家。
見到相里瀆起身，荒的聲音徐徐傳來：“同時把我約一下相夫子，既然來了墨家總部，怎麼著也得見一下墨家的大才。”
“諾。”
這一刻，相里瀆已經確定了，荒就是要搞事情，老墨子陰了他一手，荒不打算坐以待斃。
“小子，這裡是墨家總部，墨家的地盤，行事不能太過，否則就算是老夫，也無法保證你的安全。”
荒臉上的笑容，讓他有些擔憂，他與荒也接觸了很久，自然是清楚，眼前這人笑的越燦爛，籌謀的事約恐怖。
“風老頭放心，我不會亂來的，這裡又不是我的府上。”荒臉上笑意盎然，他很少做沒有把握的事情。
但是，他最討厭的便是被人陰了，哪怕是墨子，他也要讓墨子知道，做這件事的代價。
這個時候，一個計劃在他的心頭成型，歷史上在墨子消失之後，偌大的墨家一分為三。
這一世，他不介意添一把火。
“風老頭，依你所見，老墨子的壽命，還有多久？”荒清楚，他的計劃，一切都在建立在墨子消失，亦或者死去的基礎上。
墨子對於墨家，猶如始皇對於大秦，只要墨子活著在墨家一日，任何的矛盾與危機，都將被墨子壓制。
聞言，風徵深深的看了一眼荒，意味深長，道：“若無意外，他最少還有數十載壽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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